“闯黄灯”违法，但“等同闯红灯”值得商榷

黄灯只是警示而非禁止标志，“闯黄灯”与“闯红灯”相比，主观恶性要轻些，两者在违法程度上应有所区别。

▲庭审现场，小客车司机方认为闯黄灯与闯红灯性质不同。一中院供图

文 | 刘昌松

据新京报报道，男子赵亮驾驶小客车“闯黄灯”驶至门头沟区某路口处时，恰逢骑着电动自行车、因避让车辆而逆行的李恺，双方车辆发生碰撞。海淀法院根据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一审判决赵亮承担全部责任。赵亮不服，12月4日该案进行二审。

在网上，该案引发不小的争议，争议主要在于两点：首先，“闯黄灯”是否应等同于“闯红灯”；其次，“闯黄灯”是否就一定要负全责？

“闯黄灯”该等同于“闯红灯”吗？涉事交管部门秉持“后果导向”给出了肯定说法。赵亮一方其实也承认“闯黄灯”违法，但认为只是轻微违法，不能等同“闯红灯”一样严重。这有些道理：“红灯停，绿灯行”，人们普遍认为红灯才是禁止标志，黄灯只是警示而非禁止标志；“闯黄灯”与“闯红灯”相比，主观恶性要轻些。因此，闯黄灯的确违法，但同闯红灯相比，在违法程度上应有所区别。

2013年1月1日起，被称为“史上最严交规”的修订版《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正式施行，规定“闯黄灯”同“闯红灯”一样要扣6分。但很快就引发巨大争议。此后公安部以紧急通知叫停，称闯黄灯应“以教育警示为主，暂不予以处罚”。这一记暂停一直持续到现在，背后则是执法对社会认知习惯的尊重。

既然处罚上“闯黄灯”区别于“闯红灯”，而在发生事故的责任认定上对两者不作任何区别，确实值得商榷。

而对于“闯黄灯”负全责的问题，也有置喙空间。《道路交通安全法》规定，“机动车与非机动车驾驶人之间发生交通事故，非机动车驾驶人没有过错的，由机动车一方承担赔偿责任；有证据证明非机动车驾驶人有过错的，根据过错程度适当减轻机动车一方的赔偿责任”。

赵亮与李恺事发时在同一条直线道路上行驶，“黄灯”亮起，对彼此的法律意义相同，两者都不应“闯黄灯”。

赵亮驾驶机动车闯黄灯，当然应承担责任，而李恺驾驶的非机动车也闯了黄灯，还拐到了逆行道上（虽事出有因，但那是向第三方追偿的事），这才造成了事故。双方对事故发生都存在一定过错。将事故责任全部归于前者，可能欠妥。况且，责任认定书只是案件中证据之一，法院应当根据查明的事实与双方过错，作出责任划分和相应判决。

“闯黄灯”违法，跟“闯黄灯”等同闯红灯、“闯黄灯”应担全责，是三个层面的问题，这点必须廓清。

  □刘昌松（北京慕公律师事务所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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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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