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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恶俗的“壮阳文化”,禾花雀本会活得很好 | 新京报快评

2017-12-07 朱昌俊 新京报评论

“养生恶趣味”不改,像禾花雀这类被赋予养生滋补想象的动物的命运,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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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花雀:13年前它还“无危” 现被食客吃到“极危”濒临灭绝。新京报动新闻出品


文 | 朱昌俊


现实中,形容某一物种的稀罕程度,人们通常调侃“比大熊猫还珍贵”。但对不少野生动物而言,这其实已经不再是一句玩笑话。


比大熊猫还珍稀的禾花雀


此前,为人们熟知的是穿山甲。而近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将黄胸鹀(俗称禾花雀)的评级从“濒危”升级为“极危”,意味着其生存危机已远超大熊猫。(大熊猫去年已从“濒危”降为“易危”)。


短短13年时间内,黄胸鹀从“无危”“连升”五级到“极危”,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称,中国部分地区为食用而过度捕猎黄胸鹀是其数量迅速减少的主因。这与此前穿山甲越来越少,被指是“吃光了”,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们视频”视频截图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进一步言之则是,没有口欲,也就没有捕猎和买卖。黄胸鹀之所以被赋予如此大的食用价值,据说一个最直接的原因,是在我国一些地区,它被称为“天上人参”,对应的疗效便是“补肾壮阳”。


我们传统文化中对壮阳、养生的痴迷,可谓由来已久。孙隆基先生就曾指出,中国人的生活意向,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养”字,其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便是“养”自己(身体)。而禾花雀作为食物的记录,据说从清代就已开始,大规模的捕猎和商业买卖,则始于90年代。


虽明令禁止,但私下食用猖獗


1997年,黄胸鹀被列为国家保护动物,禁止买卖,但私下的违法交易并未根绝。2000年到2013年,仅媒体报道的查获捕杀黄胸鹀的案例就有28宗,最多时,广州和韶关查获的被捕杀黄胸鹀数量达到10万多只——足见市场需求之大。


在今天,一般一只禾花雀在餐桌上可以卖到60多元钱,而为了掩人耳目,部分酒楼出售野生黄胸鹀,菜单上只以“荷叶”来代替。


由此,似乎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循环,越是被保护的对象,越是受“食客”欢迎。这种逻辑,直接暗合了野味偏好者在追求营养之外,对附着在野味之上的身份、消费象征的迷恋。而黄胸鹀的生存处境每况愈下,说明在传统养生文化与现代动保之间的博弈中,后者仍显得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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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田中藏数千米捕鸟网 直击护鸟志愿者现场救鸟。新京报动新闻出品


去年修订的《野生动物保护法》,明确禁止食用非法购买国家重点保护的野生动物及其制品,意味着不仅捕杀和交易野生动物将受到法律处罚,“吃野味”也将面临法律追责。这一点能否落实,对于像黄胸鹀这类被赋予养生滋补想象的动物的命运,极其重要。


是时候抛弃养生恶趣味了


而在法律之外,改造社会的养生观、剔除社会对野味的执念,更是一个涉及文化的深层次问题。


“养生,多少杀害假汝之名以行!”有人形象总结,当前最畅销的书,不再是青春文学,而是养生书,最常见的养生方法,不是锻炼,而是吃。


▲“我们视频”视频截图


然而,诉诸理性和科学,养生观念的社会性流行,更多其实是一种群体性偏见和恶趣味。就拿黄胸鹀来说,中国农业大学食品学院副教授朱毅称,所谓的“天上人参”,只是传说而已,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其营养价值与鹌鹑、鸽子差不多。


在某对话节目中,许知远和蔡澜一起进餐。蔡澜邀请许“吃点鱼春”,许戏谑问到:“吃这个能壮阳吗?”


“不能。”蔡澜斩钉截铁地说,“胡说八道了,哪里有壮阳的东西,壮阳这回事根本不是吃的嘛,是两个耳朵中间的事情,是你的脑子想出来的嘛。”


是的,挽救黄胸鹀、穿山甲……也是需要“动脑子”的事。


□朱昌俊(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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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与归   实习生:纯洁 大雄    校对:郭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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