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了养老机器人，子女们也得常回家看看| 新京报专栏
虽然无法真正消除老年带来的孤独，但是机器人对老人在技术层面的帮助，也能在很大程度上解放子女、家属和陪护人员。
文 | 张丰
据报道，不久前在北京举行的世界机器人大会上，出现了一些主打“养老”概念的机器人。
这些养老机器人，主要定位是养老服务，包括移动辅助、卫生保洁、行动助力、聊天提醒、安防保护、洗澡清洁、睡眠辅助、健康体检等多项功能，是适合在老年人家中和养老院使用的服务型机器人。
它们不仅在辅助医疗、身体检查方面有广泛的应用前景，在家政方面，也代替了很多人类的工作。
考虑到中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已经超过2.4亿，这些养老机器人能极大地契合老年人的养老需求，因而也引发了广泛的关注。
近些年，技术进步的速度常常让人吃惊。我看过一个视频，展示的是一家美国高科技公司的轮椅。它可以从床边一直把主人带到湖边钓鱼，中间要上下几次楼梯。这项技术就是目前无人驾驶汽车的延伸，从逻辑上说，未来总有实现的可能。
然而，这个层面的“机器人”更多是机器。人类的野心要大得多，希望机器人能够解决养老的最核心问题，那就是陪伴和缓解老年人的孤独。这个方向的应用，聊天功能是第一步。
这次机器人大会展出了一款可以陪老年人聊天的机器人，但它还没说几句话就应答出上来，回了一句：“主人，请说中国话。”
▲ 8月17日，观众在加拿大国家展览会科技区与一个机器人进行对话。 图/新华社
这表明，在这个核心问题上，机器人还有很大的技术突破空间。机器人可以储存不亚于任何个人的语言库，也可以根据提问者做出合理的回应，它甚至能够更进一步，根据使用者的兴趣偏好，发展出一种类似“感情”的东西。如果一个机器人能够掌握主人的语言习惯，就能分析它的思维，某种意义上也可以成为最理解他的那个“人”。
这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最高级的机器人，它几乎能提供一种“类人”的交流，表面上看，它似乎也拥有了人性。这个阶段的机器人，完全可以满足老年人基本的陪伴需求。
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样的机器在和人之间，仍然存在一条鸿沟。这条鸿沟不是认知意义上的（机器人当然可以比老年人更聪明），而是人的“存在”意义上的。
到目前为止，人性仍然是我们最难理解的系统，我们都在这个系统之内，继承着它的伟大和局限。最高级的机器人可以部分模仿人性留下的轨迹，这也注定它永远是面向过去的。它能做出远超出人类能力的总结，也能对未来进行某种“预测”，但这样的预测，永远不能取代人对未来的直觉。
▲ 正在演示的脑波控制机器人。 图/新华社
一个根本的原因是，人类有很多靠自己的语言都无法表达的感受，比如，老年时生命流逝所产生的孤独体验。这种感觉，儿女都无法排遣，靠模仿起家的机器人，又如何能够表达？所谓的“心有灵犀”，是两个独特生命体之间才有的情感互通，机器人又如何能够拥有这种神奇？
从这个角度来看，未来的机器人当然可以为人类提供很多技术性的帮助，但要真正成为“伙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虽然无法真正消除老年带来的孤独，但是机器人对人在技术层面的帮助，也能在很大程度上解放子女、家属和陪护人员。对子女来说，他们完全可以专注于父母的精神需求，定期回家看望父母。至于那些事务性工作，就交给机器人代劳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它也能成为家庭成员。
□张丰（媒体人）
编辑：李冰冰 实习生：钱璐 校对：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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