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切断跨国跨省“高考移民”产业链？｜新京报专栏

“高考移民”如今成了一种利益链（产业链），这就需要有关部门进一步加大治理力度，并推进大学招生录取制度改革，从需求端治理“高考移民”的利益冲动。

▲资料图  图文无关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熊丙奇

近日，深圳富源高考移民事件引发社会关注。国内跨省“高考移民”无疑应被治理，跨国“高考移民”也应被严查。据报道，共有17名考生未能通过暨南大学、华侨大学联合招收港澳台、华侨、华人及其他外籍学生入学考试的资格审查。暨南大学招生办网站发布公告称，为保证两校联招考试的公平、公正，对于弄虚作假和钻政策空子的“高考移民”等行为，将严肃处理。
    
跨省和跨国“高考移民”背后的产业链
    
跨省和跨国“高考移民”都不是新鲜事。有关部门对此也不乏治理动作，但“高考移民”现象一直存在，甚至形成产业链。

发生在深圳富源学校的“高考移民”事件，和以前主要由学生、家长个体非法运作的高考移民不同，是由民办学校主导推进运作的。其目的是通过购买外省生源，帮其办理户籍，以合作办学名义继续在外省求学，在高考时到广东高考，以此打造高考升学品牌。
    
这属于畸形高考竞争推动的“高考移民”，如果不加以治理，在民办学校背后的资本力量推进下，这必将严重冲击异地高考政策，破坏各地的教育生态。
    
而跨国“高考移民”，近年来背后的产业链已经非常明显。早在2006年，针对华侨考生报名资格造假的现象，教育部就会同多部门采取了一系列规范措施，严格限定华侨考生报名条件，严格审核考生报名资格。这也的确有效地遏制了“假华侨生”。
    
但到了2017年，媒体调查发现，有中介收家长几十万元，让考生从内地考生变身“华侨生”，有资格参加华侨生全国联招，中介号称考生可以200分上“211”高校、400分上“985”高校，这就属于机构进行运作。
    
其具体运作手段为，利用其他国家移民政策上的漏洞，帮助土生土长的国内学生取得华侨的身份（绿卡或者是第二家园计划），并送到专门对外的国际学校，或者自有的培训学校里，经过三年的专业培训，“完美”做到“满足华侨生的报考资格条件”。这当然侵犯真正的华侨生的利益，也让我国对生活在海外的华侨学生的优惠政策被非法利用。

某种程度上，这种机构化运作，也是“高考移民”旧问题呈现出的新面相。

高考改革是遏制“高考移民”根本之道
    
那该怎样遏制“高考移民”及其背后的产业链呢？
    
毋庸置疑，对于产业链重要一环的运作方，必须依法追究其责任。比如，运作此次深圳“高考移民”事件的富源学校，目前的处理包括减招、停招，以致取消办学资格；对于具体参与运作的人员（包括违规办户籍、学籍等），也需依法追责。但对于那些运作跨国高考移民的中介机构而言，其只要运作规范，按照移民政策处理，目前很难追究责任。但对于那些制作假材料、海外假学历证明的行为，依旧可以依法追究责任。
    
除此之外，显然还需从审核关做文章。从政策执行层面来看，切断这个产业链，相关部门还须加强身份审核，即根据国内高考和华侨生招生的报名条件，严格审查考生的身份信息（户籍、绿卡）以及具体求学与生活经历（学籍与居住年限）。
    
但仅仅严格执行政策还不够，还要让钻政策漏洞的“高考移民”难以通过严格审核，这就需要根据新情况和新问题，调整、完善有关考试报名规定。

比如，对于国内高考，针对民办学校运作“高考移民”，需要调整本地户籍考生的高考报名条件，除严格审核户籍迁移外，还要提出连续学籍要求；对于华侨生招生考试，针对中介机构运作跨国“高考移民”的产业链，除要求考生本身是华侨生外，还需要审核其父母身份必须也是华侨，并对海外学历要进行严格验证。

至于更根本的治理举措，则在于进一步推进高考改革。逐渐调整基于身份的高考报名、招生制度，把不同身份的考生纳入一个招生体系，建立基于学籍的高考报名、考试体系，在招生时进行多元评价。这就消除了不同身份考生的录取机会差异，也能从需求端治理“更换”身份获得竞争优势的高考移民行为。
    
□熊丙奇（教育工作者）
   

编辑： 李冰冰  校对：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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