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读经典征文获奖作品 | 十月十九日念鲁迅随笔

十月十九日念鲁迅随笔

                 ——市场营销173

                           何婧怡

我翻开《鲁迅作品精华》重温先生写过的文章时，先生已经离开我们82年了。

我初始鲁迅，还是将近十年前的小学时代。老师说《风筝》之于我们是晦涩难懂的，因而我记住了这名文字写得拗口、但师长们都赞颂他的作家。然后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便模仿鲁迅先生的文笔，这就是我当年对鲁迅的大体情况，说来引人发笑。

人们都说鲁迅先生的身体里有一个伟大的灵魂，而我们说起鲁迅时，也常常是形成一个“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弃医从文、批判一切不公之事、大义凛然的思想革命家、文学家形象，似乎离我们很远。而若稍微读多几篇先生的文章，便觉着先生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有趣、可爱一面——他会把一些日语的汉字写到中文的文章中来；他会苦于付排催稿，发出“‘讨饭怕狗咬，秀才怕岁考。’我既非秀才，又要周考，真是为难”的牢骚；可以为了一盘辣子鸡在夜中辗转反侧……于是感慨先生还真是一名性情中人，忍俊不禁。

不过先生最大的魅力确实仍是他在乱世中给人当头一棒，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怪物巢穴中毅然为身后人点起一盏明灯。时至今日先生已然成为自由解放的精神象征，所有公平与正义的追随者的精神寄托，以及所有一如当年墨守成规、剥削无道者及其应声虫的肉中刺、眼中钉。我们无形中已经将鲁迅拔到一个很高的位置，这并非是想神化他的意思，只是我们现今不乏刚正不阿、不吐不茹之人——例如最近在风口浪尖的崔永元，捅破娱乐圈阴阳合同一事，当年主持《实话实说》时质问傲慢无礼的官员，但我们始终不能找到一个人给他/她安上“当代鲁迅”的名号。

至于鲁迅先生笔下那些成为经典的文章，在我看来其内涵分为两类，一类是具有普遍性的，例如《阿Q正传》里阿Q那种精神胜利法的愚昧，根植在内心深处的保守怯弱；还有《祝福》中蜂拥而至怂恿祥林嫂讲阿毛的故事，听厌后又百般唾弃的人们的冷漠残酷等等，都是在人性当中的，是长期性的讽刺。第二类是针对性的，具体来说就是对当时被封建礼义蚕食、病态扭曲的社会的讽刺，例如《药》中的人血馒头，折磨了孔乙己大半辈子的科举八股，这是跨过了晚清与民国，从维新变法到国民大革命的鲁迅先生对他所生的年代的真实反映，是有一定时效性的。

可仔细想想，即使是所谓有时效性的文章，又何尝和我们相去甚远呢？现时网络上抓住别人痛脚便往死里鞭打，恶言相向，对充当行刑官乐此不疲的人；哪怕用言语暴力了结一条并非十恶不赦的生命，自己也只是风轻云淡，甚至还会沾沾自喜谈论的人，和当时那些把他人不幸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图个热闹围观断头刑场，因势力强大而不知罪恶感充当帮凶的麻木“看客”有什么大的区别？说被性骚扰者固有其错误之处，无错怎么会被性骚扰的人，逻辑和说枪毙就是阿Q坏的证据还是如出一辙。随着越来越多的负面时事性新闻和评论变成了不可见不可闻的碎片，谁还能如先生一样执笔为刀，割开那些腐朽的外皮，挖出骨肉作血淋淋的诘问，把枪口对准世间的不平，对深渊作振聋发聩的呼喊？我们事实上找不到“当代鲁迅”，但我们总矛盾地想他出现，希望他扫平人们内心的阴翳。

然而我也相信前途总是光明的，“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中国的脊梁和筋骨不会倒下，地底下的“中国人的自信力”不会被摧残，善良公义者的热血不会被泼凉。虽然我们没有了鲁迅，但是先生的灵魂并没有消散。像先生对所有青年人的期望一样——我们大胆地讲话、勇敢地前行，聚众人之力，充满曙光的未来一定可以被开拓。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对先生，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却也不知如何表达是好。思来想去，可能引用先生自身的话更为恰当：

我们追悼了过去的人，还要发愿：要自己和别人，都纯洁聪明勇猛向上。要除去虚伪的脸谱。要除去世上害己害人的昏迷和强暴。

我们追悼了过去的人，还要发愿：要除去于人生毫无意义的苦痛。要除去制造并赏玩别人苦痛的昏迷和强暴。

我们还要发愿：要人类都受正当的幸福。

                                                      ——《我之节烈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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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昱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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