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翻译·457《中国艺术》(254)
编者按:《中国艺术》(Chinese Art)是西方早期研究中国艺术的重要文献,1958年在纽约出版,上下两卷。作者William Willetts(魏礼泽)(汉学家、西方艺术史家)从中国的地理特色着手,系统梳理了玉器、青铜器、漆器、丝绸、雕塑、陶瓷、绘画、书法、建筑等中国艺术的各个门类。他坚持客观描述作品的方法,“并不对所讨论器物给予美学价值论断,而是让器物自己说话”。
“让器物自己说话”,与观复博物馆“以物证史”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是我们选择翻译此书的原因。此次我们邀请到美国CCR(Chinese Cultural Relics《文物》英文版)翻译大奖获得者对此书进行正式专业的翻译,译者也是MLA(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 Bibliography美国现代语言协会国际索引数据库)和AATA(国际艺术品保护文献摘要)收录的美国出版期刊Chinese CulturalRelics的翻译团队成员。
本着尊重原著的原则,此次翻译将存疑处一一译出,其后附有译者注。现在就让我们跟随本书,在绚烂璀璨的器物中,感受中华文明的博大辉煌。
中国艺术的任何方面,对于西方的认识而言,对陶瓷看法的变化最大。直到最近的一百年,西方人只知道东方的近代作品,主要是因为中国只需要出口这些就够了。要历史回顾中国陶瓷,当然要讨论明代瓷器,也要讨论十八世纪的多色釉和后续发展。但从美学角度看,中国瓷器在欧洲受到重视,是因为对欧洲最近的装饰设计,即洛可可艺术有贡献,而不是它自身所具备的内在价值。对于明代之前的瓷器,西方知道得太少,几乎一无所知。1882年,布夏尔(Stephen Bushell)奉命在北京采买瓷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要求他选购一些有代表性的中国产品,包括陶瓷,玻璃,象牙,等等。他也买了一些宋瓷,以及一件可能唐代的执壶。但他非常谨慎于断代,宁愿用非决断的词汇,比如“古定州器”来标签,或“或为宋代的古碗”来说明。一篇Ernest Grandidier撰写的东方陶瓷论文发表于1894年,其中用了五页讨论“原始时期”的器物,也就是指明以前的瓷器。而其中选的第一件,或许是17-18世纪的德化白瓷。到了1902年,Hippisley宣称,宋代以前的任何样品都没有留存下来!
明代以前的瓷器到达欧洲,或许主要是因为义和拳运动。西方的品味几乎一夜之间发生了转换,人们开始把宋代当成中国瓷器的古典时期,虽然这时汉代和唐代的墓葬出土釉陶已经得到确认和价值认同。然后,1910年和1913年,德国人Sarre和Herfeld在底格里斯河流域的萨马拉(Samarra)发现了毫无争议的中国瓷器标本。该地是穆斯林哈里发国阿拔斯王朝的首都,建立于838年。45年之后被废弃,然后完全衰落。而在此期间,中国和阿拉伯并肩前进。中国瓷器在这个都城的出现丝毫也不奇怪。这一发现的症结在于,有些瓷片是透光白瓷;另一些则是青釉器物,烧成温度应该很高,属于长石材料制成,和西方所认为的“雪拉同”(celadon 意为青瓷)很类似。851年一位不知名的阿拉伯作者撰写了一部《中国印度故事》其中明显记录了在广东商人的观察,里面提到中国有上好质量的瓷器,有些碗像喝水的玻璃杯一样精细。这些言词让人想起同时期的中国人所说的关于瓷器茶碗“类银似雪如冰似玉”的说法。看起来,这又开启了一个中国瓷器的历史活跃期。
或许宋代器物还是占据了所有收藏者的中心位置。这当然有充分理由。其造型美,其深沉宁静的釉,其高度克制的装饰,其高超和不留斧凿痕迹的工艺,都使得他们成为世界上最受仰慕的器物。如果我们将唐代器物摆在宋瓷同等位置,这只是因为唐代器物有自己的特色;其美是另一种,也很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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