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读 | 痛！妈妈误杀儿子后跳楼，养孩子何时成了生死难题？
作者：阿林
来源：凯叔讲故事
01
中国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然而，妈妈杀死自己孩子的事情，却又一次血淋淋地发生了。
不久前，福建一位妈妈错手杀了五年级的儿子，随后跳楼自杀。
朋友圈里看到这则新闻后，我的心被强烈的窒息感占据。作为一个母亲，这是我能想象到的最恐怖最悲惨的事情，没有之一！
事发之时，孩子爸爸不在家，所有人都在猜测母子争执的原因。有人说因为孩子期末考试没考好，有人说因为妈妈让孩子上英语补习班而孩子不从，还有人说，这位妈妈可能患有抑郁症。
都是猜测。
为目前为止，我们仅能够从警方的初步透露中得知：
「争执中，母亲用充电器的线紧紧勒住了儿子的脖子，这个母亲在发现儿子死后，惊恐中多次尝试自杀，包括割腕，然而未能成功，最后从13楼跳了下去。」
谁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惨剧？这明明是一个旁人看起来很美满和气的家庭。
悲剧发生前，这对母子之间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我们可能再也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最最血腥的事，就发生在最最亲密的关系里。
忍不住想问，这世界到底怎么了？这个时代的母亲，究竟在经历着什么？
图片来源：《海伦》
02
妈妈们在经历什么
死者为大，我无意去揣度福州这个家庭的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何况外人永远无法窥见一个家庭的全貌。但从男孩优秀的成绩、很高的钢琴弹奏水平，起码能断定，做母亲的一定曾在儿子身上付出过很多的精力和心血。
她是犯了大错，但若这个悲剧不曾发生，那么她应该跟无数个操碎了心、努力撑起整个家的妈妈们没什么两样。直到她终于崩溃了，人们才了解到，这个家，可能早就「生病」了。
图片来源：《丈夫得了抑郁症》
很多家庭好像都是「看起来很美」。前阵子，我的一个意外「访客」就给了我这样的触动。
我的这位朋友自从生了孩子后，几乎就没出现过。我仅能从网络上、从朋友圈里以及她的电话中解到，她过得大约还不错，一家人各处游玩的照片看起来也是充满了夫贤子孝的天伦之乐。
图片来源：《忧郁症》
直到她很突然地给了我一个电话，说：过几天去看你。说来就来了。关上门，扔掉墨镜，踢掉高跟鞋，她终于绷不住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原来自从有了孩子后，她老公该应酬应酬，该玩玩，生活节奏完全照旧，可她一边上班还要一边带娃，忍不住操心这个叨叨那个，硬是一天天地把自己过成了当初「深恶痛绝」的唠叨女人。
我们几乎聊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她就赶早班车撤了，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实我们都一样。哪个女人当了妈后，不是一边抱怨着，一边还笑着、撑着、泪水独自咽下去？日常生活中，妈妈们一边工作，一边肩负教养孩子的主要任务，同时还要兼顾整个家庭的点点滴滴。
搁以前，女人们过得不爽了，尚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济地上撒个泼打个滚，发泄完了又是一条好汉。
如今的妈妈们，白天身穿精致的职业装跟男人并肩战斗，晚上回家继续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心里的苦和身上的累没改变，但是委屈和抱怨更多是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消化了。直到某一天，实在扛不住了，爆发了！
03
孩子也是受害者
心痛！心痛之余，还有后怕。
一个朋友很坦率，她看了新闻后惊呼：天！我也曾经在情绪失控后对孩子下狠手！我感觉到她说这话的侥幸。
她是从外地嫁过来的，跟丈夫的关系一直不好，打从坐月子起就日里夜里一个人带孩子。而且有了孩子后，诸多的蛛丝马迹显示，她的丈夫有外遇了。
图片来源：《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撑过来的。只记得某一日，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问：「我是不是有病？总会掐我女儿，还想打她。她一直哭一直哭的时候我还想过杀死她。」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头分明有恐惧。
其实很多人都曾在幻想层面攻击过他人。是人都会有攻击性，绝大多数的攻击都只停留在幻想层面，这些幻想是正常的，健康的。正是借由这种想象，我们得以把攻击的欲望消解掉。
这位妈妈的问题是，她的的确确将自己的幻想一定程度上付诸实践了。
我理解她。
没有安全感，不自信，不被疼爱；
哭了累了不知道哪里可以依靠；
唯一拥有的就是孩子，只有孩子，
完完全全是自己血肉中不可分的一部分。
图片来源：《婚纱》
孩子对我们而言是安全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条件爱着我们的人。他那么小，我们攻击他，他却无法还手，我们在他面前有绝对的力量优势。
我们攻击孩子的行为，某种程度上还能缓解自己的焦虑，让自己的情感有去处，但却伤害了孩子。
这是高度胶着的母子关系。正是这样高浓度的关系，让我们在照料孩子的同时，也很容易吞噬掉孩子。
图片来源：《婚纱》
一位日本摄影师说，父母杀死亲身孩子这样的事，（在日本）平均每四天发生一起，其中74%的凶手竟然就是孩子的母亲。
我至今犹记得去年9月北京那起妈妈拽着女儿跳楼的事件。女儿撕心裂肺地大哭：妈妈，我不想死。妈妈仍然推着女儿，要她一起往下跳。
这个妈妈在做什么？在她心中，孩子是属于她的。所以，赴死之时，自然也要把自己的骨血带走。
可惜的是，她的死刺痛不了不关心她的人，只伤了最爱她的那个人。
04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怎样做，才能避免悲剧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父亲回归家庭
家庭治疗师李维榕说过：
触礁的母亲大都过于重视孩子，全部心意放在孩子身上。母子纠缠不清，父亲像个局外人、门外客，这些大都反映着夫妇之间存在的矛盾。
母亲和孩子之间之所以界限不清，往往因为父亲站得远了。
我们常常会见到絮叨且幽怨的妻子。一个对着丈夫唠叨的，甚至又是哭又是闹的女人，她求的是什么？不过是想接近那个心不在焉的爱人。这个时候，很多男人都会开始想要逃，女人就追。男人越逃越远，独留下母亲和孩子相依在一起。
仅是唠叨还算幸运的。最怕的是严重的时候，可能出现各种身心疾病，甚至发生前文所述的悲剧。
如何改变？
也许只需要做丈夫的逃得稍微慢点，或者就站在原地，跟妻子说一句：你辛苦了，我在这里。
图片来源：美剧《this is us》
母亲回归自身
孩子总会长大。他们小的时候，我们给很多关注、很多干预似乎都很容易，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然而，孩子越大，这种掌控带来的满足感就会越来越被削弱。
图片来源：《婚纱》
那个小小人儿日益有力量了，他开始变得复杂、敏感。一如福州这次的悲剧事件里，五年级的男孩其实已经迈向青春期的门槛了。
他们敏感且易怒，并会以拒绝的姿态去跟妈妈表达：
我要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
我想推开你，不然没法呼吸。
图片来源：《关于一个男孩》
此时，妈妈应该收回视线，回头看看那个总是空洞匮乏、期待孩子满足自己的你。要知道，我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成为他自己，而不是来成就我们。
明白了这一点，或许我们和孩子之间的关系，能变成纯粹一些的母子关系，那样，就会多一些亲密，而不是对抗和纠缠。
图片来源：阿米尔汗 《真相访谈》
我知道，做到上面这两点并不容易。
无力感甚至绝望感仍会时不时袭击忙碌操劳着的母亲们。陷入情感的困境之时，很多女性朋友可能会觉得，我过不去，我撑不住。但是，我想说的是，那些无力无望的时刻的确很难，但一定会过去，一定能过去。
过去后你再回头看，就会觉得其实自己是钻了牛角尖了，凭白把生命消费在莫须有的「必须」「应该」等各种执着里。其实，只要跳出来，就没事了。
父母教育孩子的过程，也是情绪转移、能量传递的过程。
亲爱的，把视线多放在自己身上吧。我们的情绪平静、喜悦，孩子感受到的就是爱。
毕竟，生活首先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有责任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这样，才能真正让所爱的过得幸福。
作者：阿林，儿童心理学科普作者，文艺女中年，带娃，坐家。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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