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实验》 | 第四十八章 一日建成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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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 | 彩虹
第48章 一日建成罗马
在随后的董事会议上，马蒂显著沉着又冷静。事实上，他看起来甚至比平时更敏锐。无论是面对平顺还是挫折，他都表现得很出色。他与董事会成员一起梳理了可能的方案，最后决定我们要尽力与永健/网络医生公司谈判，达成一个不错的合并协议。这是典型的“如果你不能打败他们，那就加入他们”的例子。问题是，我们都很清楚，他们公司的基础非常薄弱，整个公司完全建立在其未来表现的愿景之上，而市场对它的估值是70亿美元。不幸的是，我们最有希望的成功之路就是与他们合并，并通过所有艰难的工作使之实现。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就在我们得知永健/网络医生公司与使节公司的交易的三周之后，医疗经理公司就与永健/网络医生宣布了合作协议。那是在2000年的情人节，2月14日。这次交易对医疗经理公司的估价是35亿美元，华尔街称其为医疗行业两大巨头的合并。这事成了各个媒体的头条，这个公告使得医疗经理公司的股价达到了每股86美元的高点，而三年之前上市的时候，每股价格只有17.6美元。
但欢乐是短暂的。就在宣布合并几周之后，对互联网公司的过高期望导致的臭名昭著的网络泡沫开始破裂。我们还没有结束交易，然而2000年4月，永健/网络医生公司已损失了70%的价值。我们的股票是通过合并协议与之绑定的，也因此下跌。那完全是一场灾难，唯一的希望就是努力做事，重整整个公司。
这个任务相当艰巨。网络医生是典型的互联网公司，而网络泡沫的破灭才刚刚开始。网络医生的股价曾超过100美元，当我们关闭交易时已跌到了17.5美元，而在2001年8月则达到了历史最低价——3美元。当时的形势需要非常手段，说干就干。
交易关闭一个月后，马蒂成了董事长，他和他的精英管理团队在管理公司。我仍然是实践服务部门的CEO，并在合并公司的董事会任职，这个公司依旧保留了网络医生的名称。马蒂找来了马弗·里奇在大规模重组期间担任总裁，他是一位老练的扭转乾坤的专家。公司正每年亏损上亿美元，必须尽快止血。马弗的工作就是对所有部门动手，使之裁减至核心竞争力。所有留下来的都是与网络医生的核心愿景一致的，并且可以快速开始盈利。
我们面前的任务令人惊叹，也为我个人提供了巨大的成长机会。我发觉自己身在一群从不抱怨的主管中，他们只是撸起了袖子处理这个巨大的项目。每个人都夜以继日地在做事，以挽救这艘正在沉没的大船。多年来我一直勤奋工作，以让自己免于成为那个总是坚持事情像自己想要的那样发展的弱者。如今事情不再是任何人想要的那样，但每个人都深吸一口气后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能够参与其中，十分神奇。它也教给了我关于内心力量的一课，而这会在一个很深的层次上让我发生永久的改变。
一天，马弗打电话叫我陪他去加州，那里正在开发网络医生公司的网站。如果与我们合并的永健/网络医生公司有什么主要财产的话，那么这就是了。马弗想要我作为开发专家与网络开发团队一起参加会议。公司的大部分损失都来自他们的互联网产品，这事必须得解决。除开损失，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开发团队希望从新的网络医生公司管理者手上得到高薪和福利。他们以为自己控制着公司的整个互联网产品的发展，就一切胜券在握。
到达目的地时，我简直不管相信自己的眼睛。八百多名开发人员在硅谷里一个仓库改造的巨大办公地点中工作，目力所及之处全是小小的隔间。我原以为我们在阿拉楚阿的开发团队已经扩张得够大了，我们有250来人，而这个开发团队是我们的三倍还不止，大家就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了一起。
不幸的是，会面持续得并不久。马弗和我与他们的高层管理团队坐在一起，倾听他们的需求。他们把那些需求都详细地印了出来，有好多页。他们讲完后，马弗展示了他愿意提供的东西，只有短短一页。开发团队的头儿们在一起碰头，没过多久他们就带着回复找到了马弗——必须要满足他们的条件，否则就辞职走人。
我有很多需要向马蒂和马弗这样的人学习的地方，对于这些过程我完全抱一种开放的心态。我本以为下一步就是找出哪些是我们离不开的员工，然后勉为其难地接受条件。但事情并未这样发展。安静地放松了几分钟后，马弗从椅子上起身，并示意我与他一起走。他离开会议室，将当时的整个开发团队就地狙击在开放的隔间空间里。他解释说开发团队的高层管理人员都已辞职，任何想要跟随他们的人都必须现在做出决定。而他也不能担保希望留下的人就有工作，但在随后几周我们会一起来看看要保持核心发展的进行需要哪些人。事情就是这样。马弗留了几个手下的人负责离职事宜，然后我们就走了。
关于这件事，马弗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如果你让别人威胁你，那他们还未强迫你做出更多糟糕的决定，然后你就会输掉。你最好一开始就直面困难，至少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谁能相信几个月之后，马蒂的一个高管会将网站开发部门搬到纽约，而整个团队不到40人？这个新网站成了网络医生公司全部未来的基础。
一次又一次，我看到这些充满挑战的商业经历对于我的精神成长非常有利。我只要不断放开内心的任何不适，就会有一股更强的精神能量不可避免地取代它。这壮大的力量帮助我为生命的下一个成长经历做好准备：那是马弗的重组团队最终瞄准我的部门时发生的事情。
我们的部门当时被称为医疗经理实践服务部门，是网络医生公司最大的部门之一。这个部门的人员已增长到几乎2000人，这让我们成了削减人员的对象。考虑到这一点，马弗将重组团队带到阿拉楚阿开了两天会。第一天需要我们展示商业计划以及未来规划，幸运的是，我们已准备好用目前产品成功的创收来让它们以及我们正着手在做的产品和服务在马弗面前过关。萨布丽娜也展示了医疗经理网络服务的效益从三年前的几十万美元到现在每年5000万美元的巨大增长。这当然也对我们很有利。
正是在这些展示中，我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约翰·康和我确保了医疗经理没被永健和网络医生这样有巨大潜能的互联网公司远远抛在后面。同时萨布丽娜和我又设法得到了使节公司或一些其他的交易所，以充分发展得以实现我们的网络服务的规划。尽管我们要面对各种问题，但神奇的现实就是尘埃落定，我们最终拥有了这三个公司：网络医生、永健、使节。就在不久之前还没有人能想象这种事的发生。这与我经历的其他事一样，不可想象之事真的发生了。
给马弗及其团队的报告进行得很不错，一整天里房间里充满了一种明显的兴奋。然而那天晚上，当我再次回到会议室时，眼前所见让我震惊。房间的墙上贴满了打印纸，上面是所有医疗经理实践服务部门2000名雇员的名字。它们就像墙纸一样贴在那里，预示着明天的佳话：名单上的每个人都需要被证明其存在的必要性。我很震惊，特别是最近我们为了跟上部门发展还要求引进了更多的员工。
那晚回到家，我仍在为员工的命运担忧，明天的场面有可能会相当难看。同时，我也明白马弗必须要缩减开支，作为公司高管，协助他是我的任务。要是在以前，当前的状况又会让我内心紧张不安，但我决定向现状臣服，对于平衡心中两种顾虑持开放态度。那个夜晚我很平静，知道我的心安然自若，当明日到来，我将全力以赴。
第二天早上进会议室时，我又一次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那些打印纸被去了下来，墙壁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我还没询问怎么回事，马弗的二把手把我带到了大堂。他告诉我说昨晚他和马弗见了面，他们的决定就是通过“放血”，允许我们继续现在不错的工作。他说，他们对我们的成就以及未来的计划印象深刻。他们觉得第二天没有必要再开会了，所以马弗一大早就乘飞机走了。他的团队整理好一切，与我们握手告别，然后就离开了。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的管理团队有没有看到过墙上那些不吉利的纸。
几小时后，我收到了来自新泽西公司总部人力资源负责人的电话，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样的事有多不同寻常。他非常兴奋，开玩笑地问马弗在阿拉楚阿的时候，我是不是给他下了药。他还说他怀疑这种事在公司历史上是第一次。我们都很清楚马弗的目标是削减开支，他戴着那样的目的来了却又走了，这对于我们部门的质量和作为经理的马弗来说都是一曲赞歌。2000年时我和医疗经理得到了许多赞美，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收到我尊敬的人的信任投票更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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