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实验》 | 第五十一章 律师，律师，更多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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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 | 彩虹
第51章 律师，律师，更多律师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尝到了未来一段时间自己生活的滋味。《盖恩斯维尔太阳报》的头条写着“联邦调查局突袭阿拉楚阿医疗经理办公室。”紧接着下面就是我的照片，旁边是报道标题“华尔街在午前停止网络医生的股票交易。”我知道自己什么坏事也没干，甚至连整件事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但这些都不会让情况有所不同——反正我成了头条新闻。我从未被这样公开羞辱过，我注意到这种情况确实很扰乱心情。脑中的那个声音不停想要向人解释这事与我无关，当然，也不乏有人想要听听我会怎么说。来自全国的媒体，包括《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都试图联络我让我评论此事。
幸运的是，我聪明了点。我花了这么多年来让脑中那个声音安静下来，我早已明白听信它只会火上加油。我知道放松下来并且平息为自己辩白的冲动就能产生巨大的力量。于是我决定只在必要的时候讨论这事，其他时候我会像往常一样做事。我没做错事，那又为何要让自己受其影响呢？时间会解决一切。同时我也不会让它来偷走我内心深处的安宁与欢愉。从一开始我就决定利用这个情形来将自己从那个被破坏了的，总是阻扰我的自我当中解放出来。这就是我的整个旅程——不计代价的解散。
我们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公司律师们进行了电话会议。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怎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雇一位律师。好吧，并不是一位——我们需要不同的律所来代表公司和董事会，还需要为名单上的每个人分别找一位刑事律师。我可以看到公司的律师们对待这件事的态度相当严肃。他们解释说着与你是否清白无辜毫无关系，这种大规模的突袭预示着重大问题的出现，每个人都需要法律代表。这意味着我们至少要请20位律师，而且我很快就发现这还不够。调查在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的检察官办公室进行，因此有人建议高官们也让执业律师们在那里做事。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要雇佣三四十位律师，此外还有两个代表公司的律所。如果说我之前没被突袭吓到的话，现在我肯定会被这场保卫战震惊。
我完全无法理解突然被卷进这种状态。对于刑事案件我一无所知，甚至从未想到。这让我对于可能面对的固有的危险相当无知。如果没有律师的建议，我可能会想，既然我什么都没做，那何不直接找政府谈谈呢？我周围都是精明的商人，他们知道在向律师咨询，搞清情况之前决不能轻举妄动。随着事态的发展，我当然明白了这其中的智慧。
接下来几周，网络医生董事会雇佣了名为威廉姆斯和康诺利的律所做代表。它不是华盛顿最大的律所，但被公认为是最擅长处理这种案子的律所之一。我让自己最尊敬的律师吉姆·默瑟来帮我挑选律师，因为我是新手而他是专家。我很感激他提供的所有帮助和支持。他把我带到威廉姆斯和康诺利的一位律师那里，那人给了我一份名单，上面都是他过去合作过的很受尊敬的刑事律师。我听从吉姆的建议，开始与一些律师进行初步会面。但在我心中，我知道自己会将决定交给生命之流。
而事实是我只见了一位律师，那就是兰迪·特克。兰迪是贝克·博茨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这个事务所是美国历史最悠久、最受尊敬的事务所之一。他的简历读起来就像是白领犯罪世界的里的某个名人。他曾成功地为休斯飞机公司辩护，反对美国政府关于哈勃太空望远镜4亿美元的索赔。在里根政府白宫副幕僚长麦克·K·迪弗被指控作伪证及妨碍司法公正的案件中，他也曾是辩护律师团当中的关键成员。他的成功案子简直列举不完。
在我所收集的关于兰迪的信息当中，威廉姆斯和康诺利律所的那位律师所说的话对我影响最大。在听说我留着马尾辫住在树林里之后，他告诉我，兰迪是他认识的顶级辩护律师中最前卫的。他觉得根据对我的情况的了解，我和兰迪一定能相处得很好。
我和兰迪的第一次见面时在纽约。他飞来参加网络医生的股东大会以便与我和助我选律师的吉姆·默瑟会面。我立刻感觉和他相处非常舒服。30年来，他一直在为人民辩护，反对政府的指控。他在华盛顿执业，显然非常成功。兰迪似乎对这个案子和我的独特背景很感兴趣。他已经从他在威廉姆斯和康诺利律所的联络人那里尽量了解了情况，现在吉姆和我开始告诉他我们所知道的。
兰迪和我会面的时候，公司对于政府调查的重点更清楚了一些。和我们之前的推测一样，博比·戴维斯就是所有这些事背后的原因。2003年初公司对他的隐藏账户进行传唤之后，博比就知道东窗事发了。公司迟早都会知道他通过回扣和挪用公款侵吞了接近600万美元。这样他就会坐很久的牢。但博比是个骗子，而且显然是个高明的骗子。他在展开欺诈行为的同时欺骗了我们很多年，都没被发现。2003年3月博比开始了他此生最大的骗局——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开脱。他走进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的检察官办公室，那儿就在他住处附近，声称自己要检举。他告诉联邦政府自己是一个上市公司的高管，牵涉进了一桩重大的财务欺诈中。他承认自己在欺诈中为自己和其他几个人收了回扣，但如果政府准备与他达成协议，他就能告发整个上层管理团队。
在突袭前的六个月中，在网络医生公开调查戴维斯和他的团伙的所作所为之时，博比·戴维斯悄悄地亲手给政府编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谎言忘。戴维斯实际上是掌管整个经销商收购计划的注册会计师，这样他就掌握了每一次收购的具体信息以及每个支持档案。他为所欲为地给政府编造了一套关于公司和高层的参照体系。带着有如毕加索的高超技艺，他在政府相关人员如空白帆布一样的头脑中画出了一副杰作。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要让谎言与后面搜查出来的文件相一致。他知道没有什么确凿证据能支持这个“博比编造的世界”。但如果他说自己被要求以某种方式来做一个交易，而之后他也能展示这个交易确实就是这样做的话，就能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他的故事的真实性。虽然这其中的破绽在于这不能支持“他就是被这样要求”的这一部分，但如果他告诉政府他们将找到什么，而他们也的确不断找到了那些东西，就会为他的故事增加可信度。最终他也能赢得他们的信任。如果知识就是力量的话，那么博比·戴维斯拥有这所有的力量。因为在与政府的早期交涉中，他就是那个拥有所有知识的人。
兰迪说这并不是什么少见的情况，政府通常都是先形成一种看法，然后试图找证据去支持这种看法。而目前联邦调查局也正在对从突袭中获得的大量资料做这样的事。兰迪认为这其中的问题在于文件众多，所以人们总是能找到办法让它们看起来就像他们想要的那回事一样。在前途未卜的情况下，兰迪同意尽力为我辩护，然后我们握了手。那时的我永远不可能知道我俩就要一起踏上一个奇幻旅程，也不知道我们会变成多么亲密的朋友。我知道的是将我拉进这个烂摊子的生命事件之流也带来了这位首席律师。这之后紧接着就是我那非凡的经历，现在再无回头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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