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人先不息变动——刘海粟教育思想研讨会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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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近现代教育史上，刘海粟先生以自己特有的办学实践书写了艺术教育的重要篇章。他从1912年创办上海美专起，便与其他艺术教育的先驱者一道，从教育思想的确立，到教学大政的筹度，再到学科专业的锁定，可谓一切从头开始并在悠悠岁月的实践中拓荒前进。1952年全国高等学校院系调整后，他先后担任了华东艺专校长和南京艺术学院院长、名誉院长等职。
回溯历史，刘海粟在艺术教育事业上辛勤耕耘，为培养人才竭诚地贡献了自己的全部才智与心血，他的教育思想更是一笔丰硕的财富。诚如，刘海粟早在1924年撰文提出“艺术教育就是把艺术的精神，通过教育以培养育化人类美的本能和美的感情；同时促使这美的本能向上发展和美的感情向外表现，普遍地培育出良善的健全的人类。”这体现出刘海粟教育思想的核心内涵。刘海粟依时代发展而不息变动，在其主张的教育教学中竭力倡导培养学生智能的着眼点，就在于“闳约深美”，以此造就出创造型人才，具有“敢为人先”、“弘扬个性”的生命力。作为教育家的刘海粟，其卓越的教育思想与教育实践与其艺术成就一样享誉中外艺坛。
2019年9月10日，恰逢第35个教师节，由南京艺术学院主办，南京艺术学院科研处、南京艺术学院研究院、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常州刘海粟美术馆联合承办的“刘海粟教育思想研讨会”在我校研究院报告厅举行。这次研讨会以专家学者讨论为主体，以大量文献史料为佐证，以条分缕析的研究姿态，全面、立体、多方位地探讨刘海粟教育思想，从而对今天繁荣发展的艺术教育提供了借鉴作用。
刘海粟教育思想研讨会
参加本次活动的南京艺术学院校领导有：党委书记杨明教授，党委副书记、院长刘伟冬教授，党委副书记、副院长谢建明教授，党委常委、副院长李向民教授。会议由谢建明主持。
会议伊始，南京艺术学院党委书记杨明教授代表主办单位致辞。他首先向前来参加研讨会的各位来宾表示热烈欢迎，并向各位来宾介绍了刘海粟先生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出任南京艺术学院院长的经历，即上海美专时期、华东艺专时期和改革开放新时期。杨明说，刘海粟先生三次出任院长为学校百年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是百年南艺发展的一座精神灯塔和事业航标，他的精神风范值得每一位南艺人学习、继承和发扬。我们要学习先生对艺术事业的执著追求；学习先生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学习先生闳约深美的治学追求；学习先生艺术报国的家国情怀。杨明代表学校提出编撰《刘海粟全集》的启动工作，要求学校相关研究单位与上海和常州刘海粟美术馆通力合作，尽快落实编撰和出版工作。
上海刘海粟美术馆馆长阮竣先生作为联办单位代表致辞。他说，南京艺术学院、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常州刘海粟美术馆是刘海粟研究一脉相承的联系单位，三家单位共同传承了海老的艺术思想和教育理念。刘海粟先生用近百年的时光向我们诠释了他一生艰苦创业和创新的艺术追求，以及不忘初心、不息变动的艺术教育精神。
刘海粟先生的女儿、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名誉馆长刘蟾女士作为家属代表发言。刘蟾说，父亲的一生是把教育事业当做他终生事业的一生，他视南京艺术学院、视上海美专如同自己的子女，他的一切都是为了教育、为了培养勇于报国的有才华的青年。在今天，弘扬刘海粟教育思想和奉献艺术的精神，有着十分重要的时代意义。
南京艺术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刘伟冬教授在开幕式上宣布由南京艺术学院、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常州刘海粟美术馆联合编撰《刘海粟全集》的工作正式启动。他说，刘海粟先生的一生始终与中国美术事业的发展紧密相连，无论是美术创作、艺术理论，还是他“勇于变革、敢为人先”的艺术思想，在20世纪中国现代美术发展进程中留下了一笔笔浓墨重彩的印记。在此次全集编撰工作正式启动前，参与各方已经进行了大量的论证和准备工作，并初步形成了以刘海粟生平年表为纵轴，以作品论著、社会评价、社会影响为横轴的编辑思路，力求全面展现一个真实的刘海粟。他表示，全集编撰工作已经做了先期准备，三家单位将汇总文献资料、作品以及海老书信和有关研究资料，南艺档案馆也将提供充分的资源，我们还将向各界朋友和研究专家征集资料，相信全集编撰工作一定能够顺利开展。
敢为时代先的艺术教育理论
研讨会上，各方学者从不同视角对刘海粟教育思想展开交流讨论；而“敢为时代先”，是刘海粟教育思想带给人们最为直观的印象，也是其艺术教育实践所具有的开拓性价值所在。
在题为《无师自通的老校长》的发言中，南京艺术学院原院长冯健亲教授为听众还原了刘海粟先生所身处的时代背景，进而彰显出其所作所为乃至其思想观念的超前性。他专门讨论了刘海粟早期集结成书的多部著作，如《写生新说》（1918-1919年）、《画学真诠》（1919年10月初版）、《日本新美术的新印象》（1921年5月初版）、《新学制图画教科书》（1924年7月初版）——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著作都出版于20世纪二十年代“洋画运动”兴起前，并且涉及专业美术教育和中小学基础美术教育等多个方面，其对于时代的引领作用不言而喻。
上海刘海粟美术馆馆长阮竣先生作了题为《刘海粟全民美育思想研究及实践》的发言。阮竣从自身角色出发，探讨了全民美育与美术馆教育之间的关联，认为美术馆教育作为当代美育的一种手段，是对刘海粟全民美育思想的一种继承和发扬。刘海粟先生在办校期间就很重视通过展览来提升国民美术素养，他晚年捐赠作品并成立国内第一个以艺术家个人名字命名的公益美术馆，这本身也是一项创举。阮竣说，在刘海粟先生精神的引领下，上海刘海粟美术馆通过各种类型的展览活动开展美育实践，成果颇丰。
常州刘海粟美术馆馆长李庆先生的发言题目是《从刘海粟办学历程看其教育思想》，主要内容是关于刘海粟先生“不息的变动”理念。他说，作为上海美专的灵魂性人物，刘海粟先生在不断探索办学的过程中，从毫无章法可循的草创到规范化、制度化、特色化、现代化的形成，就是一次在大胆变革中探索的历程。无论是这种过程本身还是其中所秉持的变革精神，对于我国艺术教育事业都可谓影响深远。
南京艺术学院丁涛教授在《刘海粟的艺术教育思想探讨》中着重突出了刘海粟关于艺术教育所提出的指导思想，即美的育化和良善的培养。他在创办上海美专的时候将此二点作为艺术教育的宗旨，认为艺术教育要贴近时代，要把艺术的精神通过教育来培养育化人类的本能——这个提法在一百年后的今天依然不失其珍贵价值。
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编辑部主任李立新教授通过一个别样的视角——《百年南艺影响中国艺术进程的十个事件》，折射出刘海粟教育思想所带来的影响和成就。刘海粟通过“不息变动”来实施蔡元培先生“闳约深美”的思想，因此也造就了从辛亥革命以来的一百年，南艺人在闳约深美这样一个旗帜下，铸就了不息变动的艺术创造精神，进而影响到中国近代以来艺术发展的历史进程。
南京艺术学院校报编辑部编审马海平女士在《上海美专40年历史的梳理和解读》发言中，对上海美专历史上4个事件进行了细致的梳理和解读，这其中有上海美专在发展历程中遭遇的分歧和危机，更有刘海粟先生在艺术教育探索道路上的探索与坚持。正是有这段难能可贵的经历，刘海粟先生在回顾自己办学经历时才会自信的发出“上海美专创立之纪念日，亦即中国新兴美术之诞生也”的豪言。
南京艺术学院研究院校史研究室博士研究生路明在《刘海粟艺术教育思想特色探讨》中，从学校及师范美术教育上讨论了刘海粟艺术教育思想的特点：逆势而上与顺势而为；并以上海美专几次更名联系到当时大环境下社会对新式教育的要求，提出“刘海粟先生在早期的教育活动中坚持艺术自由的同时不忘改革顺应时代需求”的观点。
校史研究室博士研究生史洋在题为《“不息的变动”——从个性使然到办学精神的体现》的发言中则认为，刘海粟先生在办学中第一次重要的变化，是基于他对思潮和政治导向的敏锐感知。美育思潮伊始，从王国维首创将美育与德育、智育、体育作为并论，到把美育观点推到高潮的蔡元培，都对刘海粟先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而刘海粟先生随后一系列观念及实践的出现，正是与蔡元培“以美育代宗教”的观点相契合的。
大家讨论围绕刘海粟对艺术教育整体把握的认识思想而展开，包含着他对艺术教育社会功能的价值取向。参会嘉宾在这一基础上所讨论的“不息变动”，恰恰是刘海粟艺术教育实践的手段和策略体现，即他以一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不断摸索着原本并不存在的中国现代美术教育之路；由此而言，其“我国近代美术教育事业的奠基人”的称号可谓实至名归。
融合中西、兼容并蓄的艺术主张
南京艺术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刘伟冬教授则通过一个别具一格的论题《鲁迅与上海美专》，展现了刘海粟先生的社交、趣味及其身处的时代。鲁迅先生和刘海粟先生虽然在某一阶段中处于相同的时空中，且鲁迅先生本人也十分关注、推广艺术，并结识了一些上海美专的学生，但两位之间似并无交集的事实，本身就值得学界予以关注和研究。这个议题所折射的，是二位名人各自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他们身后那个时代。
刘海粟文献史料收藏家梁晓波先生以丰富的一手资料，为我们展示了《打破古今中西界限——刘海粟的艺术观》。他在演讲中重点叙述了刘海粟先生对西方艺术接受、学习、吸收乃至自觉走出国门、参与国际交流的一系列过程，进而揭示出刘海粟先生在20世纪三十年代就已经是公认的中国新美术运动领袖的事实。
南京艺术学院艺术教育高等研究院院长顾平教授在《“无为而治”理念与刘海粟艺术教育理念思想的隐形智慧》中提出，刘海粟艺术教育思想的“无为而治”理念，其核心就是兼容并包，自由生长；由于刘海粟特殊的际遇，被复合在艺术学科的教育之中，显示出它的超前意识与现代意义。刘海粟的艺术教育思想，虽然是隐形而宽泛的，也未见显著的特色，但其所表征的无为而治的教育理念，却是今天弥足珍贵的遗产。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李华强副教授在《新文化、新美术、新教育——刘海粟五四期间对日本美术的考察及其对上海美专的转型的推动》一文中，重点论述了刘海粟先生赴日本考察期间的诸多细节，其对美术学院的教育体系设置的关注，以及主动接受美育新思想、新观念的姿态，在推动上海美专转型走向规范化的同时，也成为了中国高等美术教育早期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实践。
东南大学艺术学院艺术学系主任李倍雷教授的发言论题为《刘海粟：中西艺术的践行者》。李倍雷认为，刘海粟先生所从事的实践，其价值在于他为当时还处于探索当中的中国近现代美术，提供了一种偏向于西方现代主义、同时又融合于中国本土文化的道路选择；这种文化多元性的提供，是其艺术实践的宝贵价值所在。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副院长商勇教授在题为《展览即事件——民初策展人刘海粟的社会教育观讨论》的发言中提出，刘海粟对于近代美术展览做出的重要贡献，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美术教育上面的影响力，民初刘海粟作为策展人从事了一系列策划艺术展览活动，他用一个实践者的眼光来策划这些展览，践行着自己的社会艺术教育观。从根本上看，刘海粟不仅仅是一位艺术家，更是一位用艺术积极投身时代的社会参与者。
早在创立上海图画美术院时期，刘海粟先生就提出“发展东方同有的艺术，研究西方艺术的蕴奥”的基本理念。“中西融合、兼容并蓄”是当时的文化运动常常提出的口号，然而真正付诸实践则需要足够宽阔的胸怀和持之以恒的定力。在此方面，与会嘉宾们通过不同角度的研究和论述，为听众还原了一个在实践和理念上都富有巨大容量的刘海粟。
本土文化立场的坚守者
南京大学公共艺术研究所所长封钰教授在《刘海粟在中国美术现代性中的先驱意义》中提出，刘海粟先生在中国美术现代化中的先驱意义在于，他以革命的思想变为思想的革命，为现代中国美术的发展开辟道路，以“艺术叛徒”“中国的梵高”名号给近现代艺术史提供了一个有超凡的艺术能量和活力的杰出人物形象。但最重要的是，刘海粟先生坚持一种文化自觉，永不停息地寻找民族性和世界性的道路，因此他无疑是中国近现代美术的名副其实的先驱。
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蒋英副教授的发言题为《文化自觉与美育责任——新文化运动时期刘海粟美术教育思想与实践研究》。她谈到，刘海粟从创办上海美专时提出发展东方的艺术，到二十年代国魂觉醒、办学理念更新，再到国画专业的建立及中国美术史论研究与建材的建设，实际上是一种文化自觉的体现；而上海美专能够长盛不衰，与刘海粟先生文化思想中的民族主义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南京艺术学院人文学院副院长李安源教授在题为《从科学主义到回归传统——论刘海粟美术教育思想之变迁》的发言中，论述了刘海粟先生早期倡导写实与素描等科学主义绘画方法，后来经过自身对西方的研究、以及民族主义的觉醒回归传统，进而在艺术上倡导从传统中汲取营养、发扬民族艺术的主张。在他看来，刘海粟先生与他的精神导师蔡元培先生二人对于保护中国本位文化所做的努力，在20世纪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上具有深远意义。
南京艺术学院人文学院任大庆副教授在《刘海粟绘画创作观》中结合具体作品分析了刘海粟在作品中所展现的艺术创作观念——这其中有西方绘画技法的影响，更有中国传统文化与审美趣味的追求。
南京艺术学院博士后陈天白在《正本清源：<刘海粟年谱长编>编撰及对刘海粟教育思想的几点揭示》中介绍了自己编撰《刘海粟年谱长编》的进度和已有成果。她提到，刘海粟先生通过他的办学教育和艺术活动，在20世纪充分发挥了中国艺术家对社会、对民众应该承担的责任；在融合中西方绘画的基础上积极倡导弘扬中国的艺术，是刘海粟先生在民族文化发展过程中的重要贡献。
在持续十余个小时的研讨会上，各方学者从不同视角对刘海粟艺术教育思想展开交流讨论：刘海粟先生早年受家学和传统文化熏陶，对中国文化有着深刻的认识和自信；后受蔡元培美育观和新文化运动影响，积极接受和学习西方艺术观念，并勇于打破古今中西的界限，形成了不拘一格、“不息变动”的艺术教育观；从旧时代到新时代，刘海粟又能主动接受新思想，热情参与到新中国的艺术教育事业当中。无论是各个历史阶段中刘海粟所进行的一系列举措，还是他本人艺术教育思想变化形成的过程，对于今天研究作为个案的刘海粟，以及将其放到一个大的时代背景中去考察中国近现代美术教育史，都具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和意义。与会者一致认为，无论是召开刘海粟教育思想研讨会，还是系统编撰《刘海粟全集》，其目的都在于还原历史真相、展现一个真实的刘海粟。
南京艺术学院党委常委、副院长李向民教授致辞
闭幕式上，南京艺术学院党委常委、副院长李向民教授在致辞中对各位来宾为研讨会所做的精心准备表示感谢。他说，研讨会交流的成果丰富、丰厚和丰满，达到了预期的目标，非常圆满，期待第二届和第三届研讨会有更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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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南京艺术学院研究院 赵笺、时静
图片：校园电视台
排版：徐瑄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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