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刘秀的启示:权力,有时会耍流氓
要说,光武帝刘秀的形象还是比较好的。但是呢,他也有耍流氓的时候。
皇帝一耍流氓,可是流血五步,伏尸百万。但刘秀耍流氓,却被碰了一鼻子灰。
有一次,光武帝刘秀到洛阳郊外去打猎,回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皇帝的前呼后拥的车驾。到了上东门,可惜洛阳上东门早已关闭了。
当时的法律是有规定的,不准夜行,更不准半夜入城。法律上也没说,谁可以不遵守这个规定。皇帝打猎回来晚了,还非要入城不行,这不是耍流氓吗?
于是,上东门的城门官郅恽,拒绝开城门。皇帝可以知法犯法,但郅恽不能执法犯法。
刘秀吃了闭门羹。他派随从通过城门的门缝,给郅恽下达命令:陛下回来了,赶紧开城门!
郅恽隔着门缝回复随从:“夜里看不清楚是谁啊,门不能开。”一通话敷衍过去了。
相持之下,光武帝碰了一鼻子灰。无奈之下,只好绕道东中门进了城。
光武帝心里很不爽,分明玩我难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天,郅恽就上了一个奏章,把光武帝刘秀好好数落一通:
“昔文王不敢盘于游田,以万人惟忧。而陛下远猎山林,夜以继昼,其于社稷宗庙何?暴虎冯河,未至之戒,诚小臣所窃忧也。”
意思是说:作为皇帝,你跑到遥远的山林里去打猎,白天还玩不够,直到深夜才回来。这样下去,国家大事怎么办?你随心所欲,没有收敛,真让人担忧啊!”
本来就窝火的光武帝,又被郅恽好好呛了一顿,五味杂陈。
但仔细想想,郅恽何错之有?守城门不就需要这样严格执法的人吗?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责难,反而要奖励呢。于是,就赏给郅恽一百匹布。
而那个管东中门的守门官,没有原则,不按规矩办事,也太不负责了,光武帝给他降了职。
常言道,闻过则喜。不知道光武帝是否“喜”了一回。但还有一件事,让他又碰一鼻子灰,还差点耍了一回大流氓。
董宣在当洛阳县令时,光武帝的姐姐湖阳公主家犯了一个事儿,较上劲了。
湖阳公主的奴仆,胆大包天,竟然在白天里杀人。湖阳公主地位非常尊崇,她包庇了那个奴仆,董宣和执法人员不能到公主家去抓人。
杀人者偿命,办法还是有的,董宣很敬业。那个奴仆有一次随着湖阳公主出行,被董宣知道了。董宣带着一班人马,在半道截住公主的车驾,用刀划地,把湖阳公主这个包庇犯数落了一通,呵斥那个奴仆下车,并当场杀了他。
湖阳公主个性极强,认为董宣很不给自己面子,受了很大委屈。她回去就去找光武帝哭诉,毕竟血浓于水,光武帝大怒,也开始护短了。他召见董宣,准备用廷杖打死董宣。纯粹耍流氓了——
董宣愤愤地说:“陛下依靠德行威望中兴了汉朝,却放纵奴仆杀害良民,这样搞,还怎么治理天下?我不用你打杀,还是自行了断算了。”说着,董宣就用头撞柱子,血流满面,场面非常尴尬。
董宣说的在理,光武帝碰了钉子,也下不了台。他打算让董宣向公主磕头谢罪,了结此事。小太监们按着董宣磕头,董宣却两手撑地,誓死不低头。
服了,光武帝也服了。他觉得有这样秉公执法的人不容易,顺水推舟,便给董宣一个“强项令”的称号,还赏给他三十万钱。
湖阳公主很纳闷,就问光武帝:“你在当百姓时,整天窝藏罪犯,超级护短,官吏都害怕你,不敢上门去捉拿。现在你当了皇上,连一个县令都没办法吗?”光武帝笑着说:“现在是天子了,跟普通老百姓能一样吗?”
权力这东西,一旦发狂,就很容易产生流氓。在流氓的逻辑里,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往往做不到;自己定的规矩,对他人起效,对自己无效。
说来也巧,光武帝在这两起耍流氓事件中,每次都是幡然醒悟,不了了之。要不然,还真多了两个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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