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五次到南阳，多次咏叹诸葛亮，还自称“南阳子”

▲郭启朝策划，金贝司阿忠演唱李白《南都行》。

李白与南阳渊源颇深。

郭沫若论述，李白曾三过南阳。近年南阳学者考证，李白曾五游南阳。南阳是李白多次游历或途经之地，对诸葛亮这样伟大的人物，更是不吝赞美之辞，纵情颂扬之语，留下了大量的不朽诗篇，其中不乏咏叹卧龙岗、仰慕诸葛亮的传世佳作。

南阳既拥有北方的雄丽壮阔，又拥有江南的温煦妩媚，浪漫飘逸的楚文化、凝重厚实的中原文化在此交汇，形成了南阳丰盈充沛、久盛不衰的文脉。“名城重镇，名人漫游之地；通都大邑，旅子必经之途；青山绿水，登临易发诗兴；竹篱茅舍，游览倍增乡思。”《明嘉靖南阳府志校注》收录李白南阳留诗3首，今人收集李白南阳留诗多达13首。李白一生诗歌创作颇丰，大量佳作多在安史之乱中散佚。正如李白族叔李阳冰在《草堂集序》中所说“公避地八年，当时著述，十丧其九，今所存者，皆得之他人焉。”今所传之《李太白全集》，真乃“泰山一毫芒”（韩愈语）也。就李白的性格和睿智，他在南阳留下的诗歌，也许远远超过今人所能见到的篇章。

唐开元十八年(730年)春，李白入长安取道南阳。他去长安，是为了实现政治抱负，他临南阳，是为了释放心灵的郁结。初识南阳，李白便被南阳悠久的历史文化及人才辈出的社会现象所深深吸引。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之余，李白挥笔写下《南都行》《游南阳白水登石激作》《游南阳清泠泉》和《鞠歌行》四篇诗歌华章。其中《南都行》最为出名：

南都信佳丽，武阙横西关。

白水真人居，万商罗廛阛。

高楼对紫陌，甲第连青山。

此地多英豪，邈然不可攀。

陶朱与五羖，名播天壤间。

丽华秀玉色，汉女娇朱颜。

清歌遏流云，艳舞有余闲。

遨游盛宛洛，冠盖随风还。

走马红阳城，呼鹰白河湾。

谁识卧龙客，长吟愁鬓斑。

在《南都行》中，李白对南阳的历史、人文、地位等均作详实的介绍，在“诗史”般的意韵中，全方位地呈现出南阳之美，它写出东汉陪都南阳的美轮美奂，更写出了南阳人的豪迈情怀，在沧桑久远的时光中，如今依然可以感受到当年南阳的绝世风华，李白也因这次南阳之行，在大唐诗歌的天空中闪烁着别样的风采。诗中李白还以诸葛亮自喻，以“谁识卧龙客，长吟愁鬓斑”的诗句，来感慨自己怀才不遇。李白认为自己也像诸葛亮那样具有安邦济世的管乐之才，感叹自己不为人识，功业未立，瞻念前途，乃有“愁鬓斑”之叹！并热切地盼望能有一个像徐庶那样的伯乐，像推荐杰出人物诸葛亮一样来推荐自己。

在李白眼里，诸葛亮是一位有着雄才大略，具有安邦定国之能的伟大政治家和军事家。他不赞成那些“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的书生，而对于诸葛亮这样观书能得其大要，将古人智慧和历史经验化为己用，做出创造性的发挥和运用十分钦佩。对于诸葛亮的丰功伟绩，李白则有着崇高的评价，他认为蜀汉之所以能够得继汉业，雄踞岷蜀，全是诸葛亮的功劳。李白在《读诸葛武侯传书怀赠长安崔少府叔封昆季》诗中歌颂诸葛亮：

汉道昔云季，群雄方战争。

霸图各未立，割据资豪英。

赤伏起颓运，卧龙得孔明。

当其南阳时，陇亩躬自耕。

鱼水三顾合，风云四海生。

武侯立岷蜀，壮志吞咸京。

何人先见许，但有崔州平。

余亦草间人，颇怀拯物情。

晚途值子玉，华发同衰荣。

托意在经济，结交为弟兄。

毋令管与鲍，千载独知名。

这首诗是诸葛亮一生光辉历程的总结和回顾，李白除了肯定诸葛亮的历史贡献之外，也流露出自己要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迫切心情，并对诸葛亮躬耕南阳遇见明主，而实现自己抱负感到无比羡慕。

李白本是蜀中一介布衣，在匡山隐居，跟赵蕤学纵横，他满腹经纶，矢志渴盼为世所用，其人生经历颇似早期躬耕南阳的诸葛亮，但却事与愿违，终身不遇。然诸葛亮虽然“不求闻达于诸侯”，刘备却屈驾相访，草庐三顾，征询天下事，使诸葛亮备受感动，而出山为刘备驱驰，这一君臣鱼水交欢的和谐图景，正是李白一生行走的期盼。李白曾在《留别王司马嵩》感慨：

鲁连卖谈笑，岂是顾千金。

陶朱虽相越，本有五湖心。

余亦南阳子，时为梁甫吟。

苍山容偃蹇，白日惜颓侵。

愿一佐明主，功成还旧林。

西来何所为，孤剑托知音。

鸟爱碧山远，重游沧海深。

呼鹰过上蔡，卖畚向嵩岑。

他日闲相访，丘中有素琴。

诗中李白称自己和“南阳子”诸葛亮一样怀有拯救国家的雄心壮志，但至今仍没有受到重用的机会，表达了为实现自己政治抱负的渴望和对国家、社会的关切。然而，李白最终未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于唐宝应元年(762年)，带着诸多遗憾，病逝于安徽当涂。

余光中曾说李白：“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同样，李白凌云健笔一挥，就绚烂了盛唐的南阳。“一生好入名山游”的李白，之所以情重南阳，咏叹卧龙，不仅因南阳奇丽的山川风景，更因诸葛亮躬耕南阳时的澹泊明志，及刘备屈驾三顾，契合了诗人经天纬地报效国家之志，让李白魂牵梦绕心向往之，一次次出入南阳，一次次游走于出世和归隐之间。

此文选自李远文化散文集《访古寻踪卧龙岗》。作者李远，南阳市卧龙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南阳诸葛亮研究会副秘书长，已发表文学作品千余篇，散见于《小说选刊》《特别关注》《文艺报》《杂文选刊》等数百媒体。出版有文化散文集《访古寻踪卧龙岗》，曾参编外宣书籍《魅力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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