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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唱过的歌,你还记得几首?

七月 千叶树 2023-08-07

第90期

说心情/七月

编    辑/廿芭

千叶树/点蓝字请关注

01

嗨,朋友,你轻轻地念过这个题目了?

等会儿再接着往下看,请你先停下来,闭上眼睛,回想一下,告诉我,你想起了哪一首?

是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

还是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熟悉的歌声?

或者是牛儿还在山坡上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要不就是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里满街跑?

你还记得这些歌的旋律么?接下来的歌词呢?

还有啊,你第一次唱这首歌,是在几年级啊?

或者你不记得它们了,但是你会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和《读书郎》?

嗯,你甚至还会唱《我的祖国》,就是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你很厉害,但是不要嘲笑我呵,我只记得《丢手绢》《找朋友》和《我爱北京天安门》。

02

我对儿歌最早的记忆,是在幼儿园里,那年的儿童节还是元旦前不记得了,反正是我们排练了一些节目,邀请家长们来联欢。

之前我一直很担心没有我,结果老师宣布《数青蛙》的节目里有我一个呢。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噗通一声跳下水。然后不断往上加青蛙的只数。

练了好多天,我老是数不了几只就乱掉了,旁边的小女孩动不动就哭,停下来使劲地把手举那么高,向老师告状说,报告老师,他瞎数,把我也弄糊涂了。她委屈地呜呜地哭,我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等到开演的前几天,我姐姐还在不怀好意地问我,你没被刷下来吧?

我心里很慌,嘴上说,怎么可能啊!姐姐不信,叫我表演一个给她看看,我跑到院子里,蹲下来,两只手竖在头上,边唱边学青蛙那样围着大缸,一圈一圈地跳开了。

姐姐笑死了,你明明是兔子嘛!也没有青蛙黑成你这样的吧?我生气了,又数乱了。

03

最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临到正式开演,我们都化好妆穿好绿色的演出服,就等着报幕老师说,下面请欣赏大(2)班的小朋友,为大家带来儿歌表演唱《数青蛙》,我们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青蛙,就会跳到台上去啦。

我正担心我的母亲坐那么远,一会儿会不会看到我呢,老师突然拉住我说,你不要上去了。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甚至还能回忆起当年的感觉,就像无数支冰棍猛地砸到我的小脸上,不但冷,而且疼。

我为此一直忘不了那位老师,也从此埋下了不喜欢数学的种子。

多年后在氾水大街上,我遇见那位老师了,她笑吟吟地喊住我说,我记得你呢,那时候你就是数不好几只青蛙,听说你语文不错,数学很差,不奇怪呢。我呵呵地笑了。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前两年我儿子童语在幼儿园也参加了这个节目,我担心悲剧会在他身上重演呢,主动要求给他补习强化,他很不屑,说拜托老爸,你太搞笑了吧,这个很简单呢。

嗯,这样我就原谅了我当年的那位老师了,看起来的确是我的问题啊。

然而新的郁闷又来了,他居然都开始喊我老爸了,那么,我真的老了吗?


04

我们说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的,是这样的。

你想象不到,我这样一个数不清4只青蛙几条腿的人,居然会在小学阶段,成为班上乃至于学校里的文艺骨干呢。

回顾我的漫长的学习生涯,我对我的父母一直深怀歉疚。

当家长们在一起假装很不满意地,谈论他们其实很优秀的孩子时,我的父母是相当尴尬的。

因为他们不用假装,我真的成绩很差哎。

唯一让他们自豪过一阵子的,就是我的小学阶段了;

唯一让他们很乐于在亲友同事们面前夸夸其谈的,就是我的文艺天分了。

那时候常常会是这样的情形:

家里来客人了,我的父亲会夸张地大声喊我,二呆子,来给叔叔阿姨唱一段!

我比较拿手的就是《闪闪的红星》里的歌子《红星照我去战斗》: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哪怕风雨骤,革命重担挑肩上,党的教导记心头……

没等我唱完,叔叔阿姨们就开始鼓掌叫好了,还有的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揪揪我的嘴巴。

有个漂亮的阿姨说,小家伙很像潘冬子呢。我的父亲笑得咧开了嘴,附和了说,唱得倒是不丑,可惜就是个小黑皮哎。

我听了很不服气,唱歌跟皮黑有关系吗?明明是跟嗓子有关系嘛。他不懂还要乱说!

漂亮阿姨就说没关系耶,人家天天在外面战斗,晒黑了很正常,黑子一条汉嘛。

我很骄傲地接上去说,我爸就是个白子!

白子是什么?白子是王八蛋啊!

我的父亲并没有真的生气,因为他很快就给我从上海,带回来一套崭新的军装,和别着红五角星的军帽。

05

现在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会成为班上的文艺骨干的。

开学的第二天,老师叫我们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说说姓名年龄爱好啥的。

轮到我了,我比一般的同学多说了几句,我还说明我的性别是男,大家哄堂大笑了。

老师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听我说完。

我很高兴,这位老师看上去很喜欢我呢。

我说我的爱好是唱歌,老师叫我唱一首看看瞧。

我想都没想,张口唱了段《卖报歌》。老师带头鼓起了掌。我大声地说,报告老师,我还会唱其他的呢。大家又笑了,老师说好,你再唱一首!

我挺直了小腰板,又往座位边上的走道里站了,因为我知道下一首歌是要做动作的,我怕拐到我的同桌,万一她也哭起来,我就唱不成啦。

我唱的是《丢手绢》,还在原地打转,努力地跑起来,表示正在和小朋友们做游戏呢。

老师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连声说好,好,不丑!

没多久,我成了班上的文娱委员。

这是我整个小学阶段,当上的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班干部。

后来遇到很多年不见的小学同学,他们都还记得我呢,有一位很直爽地说,哥们,说实话,我们当时都觉得你是个神经病,回去还告诉家长了,他们叫离你远点儿,越远越好。

哈哈,你看,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06

我还是比较喜欢,我亲爱的老师的说法。

离开小学很多年后,有一年暑假,我心血来潮地和几个同学,去看望当年的音乐老师。

她已经很老了,满头银发,但是眼神特别地清亮。

老人家还记得我呢,笑呵呵地说,你当时是吓到我了,你是一鸣惊人,一唱成名呢。

在那个夏日雨后的路边小屋里,我们几个青年围坐在老人身边,跟着她一起轻声地哼唱那些儿歌。

她的声音一如往昔般动听,她的动作手势,已经变得缓慢轻柔。

桌上的花瓷小碗里,斜放着我们带去的几只雪糕,白瓷红边的脸盘里,排着刚刚切下来的西瓜,红囊黑籽,青皮墨纹。墙角里银灰的长城牌摇头风扇,吱吱地轻微地摇晃。

明净的歌声和清甜的瓜香,在小屋里回荡。

敬爱的老师带着我们,乘着儿歌的翅膀,又回到了小学的课堂。

07

小学的那几年,我最爱的两套服装除了那套军装,就是那身白衬衫蓝裤子配上红领巾了,用现在的话说叫做标配,也是顶级豪华配置了。

我穿着它们,登上过大大小小多少个舞台呢。小到家里的堂屋院子,班级的讲台和临时腾出来的空地,大到校园的大舞台和镇上的礼堂影剧院。

我投入地忘我地背诵那些歌词,模仿那些动作。我无数次地对着镜子,看看脸上涂满油彩后,我还认不认得出自己。

那些欢乐或者忧伤的儿歌,带给我那么多的快乐,还有那么多的难过。

我一直记得,有几次因为突然忘词,大呆鹅一样地愣在台上。

还有几次,高音忽然唱不上去了,好像拼命地爬到滑竿上,滑竿猛地在中间折断了,上也不好,下也不了。

最惨的是那次唱破了音,我被自己发出来的奇怪的声音吓着了,短暂的冷场后,在全场的哄笑中我仓皇逃走。

最尴尬的是有一回国庆汇演,我旁边的同学非要说我故意踩疼了他,当场跟我厮打起来,结果双双被老师拎下了台。


08

呵呵,昔日重来,往事如昨。现在说起来都是笑谈了,可是在当时,哪一次不是为此伤心不已,猫尿涟涟。

嗯,是的,快乐我们总是很轻易地就忘记了,像忘记清晨的树叶上挂着的露珠。

但是悲伤啊,却总是叫我们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是啊,你怎么会轻易忘记,因为吵架,奶奶负气跑了,大人都去找她了,彻夜未归,你躲在床上裹着被子,自己胡乱地哼唱那些儿歌,一夜也没敢合眼。

你也不会忘记,你喜欢的教会你很多儿歌的老师,突然调走了,你再也不能在课堂上校园里看到他了,你难过了好多天,一点零食都不想吃,在放学的路上,也提不起精神,去唱那些好听的歌谣了。

09

说实话,我小学几年也是捧过好多次奖状回家的。我家的墙上也贴过几排属于我的奖状呢。

那一年我们搬家,从六角门15号搬到宝应县城,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居然从西头房的床肚子里,找到一张卷起来的奖状。

那是一张属于我的奖状,虽然已经变得又潮又霉,颜色也褪掉了,但是隐藏在那些霉斑和黑点之间的文字,依然还能够辨认出来。

那是我在一次四年级的歌唱比赛中,荣获三等奖的证明。

我很感慨地喊我姐姐和弟弟过来看。我母亲也闻声而至,笑了说,我有印象呢,那次比赛前你跟我赌气,非要买一件新的白衬衫,我哪里有钱买啊,最后打了你一顿,最后你还是穿的旧的海军衫去比赛的。

我笑了说,老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啊,一点都不顾及优秀选手赛前的情绪,难怪只拿了个三等奖。

我母亲说,那时候你已经拿过好多次一等奖了,所以我们也就无所大谓了。

更要命的是,直到小学毕业,你也没拿过唱歌以外的奖状,我都不敢告诉你爸了,提起来他就恼火。

我的父亲这时候就插嘴了,叫我母亲不要故意挑拨我们和谐的父子关系。

他说我后来也想通了,有奖状有特长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好歹你当年也没闯过什么大纰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呗。


10

我难为情地笑了。

天下的父母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吧。

他们开始是渴望孩子们能够成龙成凤,到最后也就剩下不要成为害虫。

只要孩子们平安幸福,把小日子踏实地过起来,他们也就很满足了。

我惭愧地说,老爸不好意思啊,我小时候成绩差成那样,不是我故意的啊,不过我总体上还是比较乖的。

我姐姐和弟弟顿时嘲笑起我来,你省省吧,那时候真的被你烦死了,在家就哼那些破歌,下雨了还要找几张报纸顶在头上,装成是卖报郎,在院子里来回跑;

夏天的晚上,我们在大桌子上乘凉,你发神经,找了两把扫帚,一边做划船的动作,一边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就是故意打我们呢。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这么一想,搬家的动作就慢下来了。

那么多的回忆都留在这里了,它们会不会跟着我们一起走呢?

就像那些简单的直白的,明快的悠扬的儿歌,等我们老了,是不是还能愉快地哼出它们的旋律?


2016-6-1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晚霞中的红蜻蜓

你在哪里呀

童年时候遇到你

那是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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