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似水，浪花扑面（2）
第352片树叶儿
1 这把杀猪刀
晚上在书店吧台付账，身后有人拍打我的肩头，转脸望了有些面熟，是个胖胖的蓬松着大波浪的妇人。
妇人高声笑问，你不认识我了？真叫人伤心呢！我是XX哎！
哎呀！我立马大吃了一惊，心中瞬间有千军万马呼啸踩踏，又如泥石流兜头倾泻。
我讷讷了问，真是你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转念自觉失礼，又找补了一句，原来加入微胖界啦，我都认不出来了。
遥想当年，我们正青春年少，她跟她母亲在们单位西边的鱼市口红卫桥北侧路边，开了家小门朝西的面馆，母亲掌勺，她兼跑堂。味道正宗，物美价廉。
其时她束了一把高而俏的黑亮的马尾，衬着白皙净爽的瓜子脸，说一句腼腆的红云隐隐，笑一声楚楚的眉眼轻扬，宛如琼瑶剧里，飘然而至的端庄清纯之少女。
我们那一帮公鸡猴子不晓得背后议论向往了多少，却倒也不敢造次，只管每日痴痴溜了去，随意叫一碗荠菜馄饨或是干拌凉面，赤豆元宵或是阳春小面，实在不行了，对付着一碗凉粉也行。
人再多乌泱泱排队了，也是要等的；地再小挤过道边蹲马路牙，也是要吃的。
眼前的妇人微微红了脸，拍了我一记说：
不得办法耶，生活所迫，你笃定晓得岁月是把杀猪刀嘛！
2 你究竟是谁
偶然听说从前的一位老师，原来早就从老家搬来宝应县城生活了，我一直惦记着她呢。
一下班买了点水果，顺着打听到的地址，七拐八弯终算摸到了她家。
那一份激动感慨啊，30多年没见了！老师垂垂老矣，老年斑如蝴蝶纹翩然脸上，幸好精神矍铄双目有神。
她同我一起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长吁短叹了，感慨年华似水日月如梭。
没多久，老人家面带难色地犹豫了说，对不起啊，我要去门口打小牌了，我不喜欢迟到，从前教书留下来的职业病呢。
我说哦哦，没事没事，那我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看您。
她如释重负，站起来做出送我的意思。
出门下楼梯了，忽听身后传来她的问话：
你究竟是谁撒？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3 到底是闺蜜
在射阳湖的玫瑰园采访，无意听镇上的一位同志说起，宝应县城卫生系统的一位老先生不幸昨天过世了，老先生德高望重，医德和医术都是好得很，年纪并不算大，可惜呢！
老先生的名字我有些耳熟，隐约想起来了，老先生的小女儿，跟我老姐当年就是好姐妹，后来一直是好闺蜜，但是这些年倒没怎么听说她们在一起走动了。
我寻思不晓得老姐知不知情，打电话过去问。
电话里老姐说：
我就在她家里陪她呢，老人家以前待我们特别好，无论如何都是要来送送他的，唉。
4 打完讲道理
童语又任性了，我假装很生气地打了他几下，他躲闪了护疼，还夸张地喊出哭腔。
我招呼他老老实实坐下来，责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想了想嘀咕了，老爸，你能不能不要动武哎？
我唬着脸问，说了你老是不听，全当耳边风，你说说撒我该怎么办？
你跟我讲道理嘛！他猴急了回我话，仿佛倒是委屈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忍住再问：讲道理没有效果，你还是不听怎么办？
他歪了脑袋琢磨了，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鼓着小嘴嘟囔：
那只好让你打我吧！
我再问，然后呢？他想都不想地接过去说：
打完再讲道理！
5 有何贵干啊
参加一个活动，巧遇以前的同事，闲聊中说到我们当年的科长就住在附近。
想想怕的20年开外没见过他了，不对，其间在钟楼对过，远远地撞见过几次，只是没有跑过去问候，心下觉得惭愧了，遂说好活动结束，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科长除了头发花白其他倒没什么变化，依然板板正正一丝不苟了。
基本都是我们在说在问，老先生嗯嗯哦哦是啊是的回应了，感觉他的兴致不是很高，或者仿佛有什么心思在身。
中间问了我们数次，你们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真的没有，就是来看看您。
我一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撒？
干坐不到一个小时，天色已黄昏，晚饭时间要到了，我们起身告辞。
科长的老伴跟出来送们，好像怀里揣了只刺猬，小心翼翼了问：
二位特意来，真的没有事吧？
我们忽然想起，科长的老伴很面生呢，肯定不是当年的嫂夫人了。
6 他是我爸爸
周日上午，陪童语做作业，顺便跟二老闲聊，又说起我一向不爱运动不注重养生，晚睡迟起，烟还抽得凶，将来不怕我不得老年痴呆呢。
午饭后，童语悄悄地摸进我书房，很严肃地问，老爸，你要是真的痴呆了，会不会连我都不认识啊？
我想了一下，不想让他失望，就说，不会的，老子怎么可能不认识儿子嘛。
他顿时笑了，终于放心了的样子，很愉快地掏出一张作业纸，展开来指给我看。
条子上歪歪斜斜地写着：
请好心人注意，他是我爸爸！如果他迷路了，就找我。我叫何童语。谢谢。
他一字一字念完了，折叠起来郑重其事地交给我，关照我一定要好好保管着，将来就不怕走丢啦。
7 效果会更好
单位慰问老干部，一位资深老干部主动招呼，你们大家都忙，不要费事了，不必为我老头子再跑一腿，假使还有慰问金，干脆直接打到我卡里来。
我们不免赞叹，老干部就是不一般啊，多体谅人呐！
然少顷，嘟嘟两声，短信跟进：
不好意思，经与老伴磋商，惜未能达成共识，看来还是要麻烦各位亲自跑一趟了。
老太婆思想守旧，错误认为直接打款邻人不知，有劳诸位上门，他们看见了组织登门送温暖，效果会更好，也是提升扩大我们单位的美誉度。
老朽考量再三，应当附议赞同，祈望成全。惭愧惭愧！
8 我们也是人
帮助了一位孩子，父亲在外打工，母亲是外地人嫁在本地，一只手臂不便。
我们留了联系方式给她们。
孩子乖巧懂事，中间主动打来电话，告诉我们期末考试成绩蛮好，说了谢谢，请我们放心之类的话。
我们为她的懂事感到开心，也惭愧我们的帮助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新学期开学，孩子忽然又打电话过来，哭哭啼啼告诉我们，妈妈不让她上学了，叫她来找我们。
得知原委后，我们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的母亲希望我们帮她家买一台电视机，家里的早坏掉了。
她母亲抱怨了说，我们也是人，也要娱乐看电视的嘛，何况现在的大液晶也不算多贵吧？
2017年2月17日
图文无关
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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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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