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氾中，亲爱的，你还记得多少？（2）
第35期
说心情/七月
编 辑/王如玉
千叶树/点蓝字请关注
绣球花，你还记得吗？
01
你是在哪一年的哪一天，或者是某一个瞬间，突然领悟到，原来我们始终念念不忘的，不是某一个地方，或者某一个名字，而是那个地方上的人们，那个名字后面的某人。
世界如此辽阔，岁月这般漫长，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和你相遇相识，相亲相爱？
我们一直放不下的，其实还有当初的自己。
就是这样的碰撞交织，融合分离，纠结缠绵，成全了我们的人生。
譬如说氾中，正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譬如说氾中的老师们，正是这样的一些人啊。
02
金焕珍老师是我们初一年级四班的班主任。我记得她的短发和笑容。她还是我的一个同学的母亲。但是我们没有感觉到他是金老师的儿子，他只是和我们一样，是她一辈子教过的无数个学生之一。
我对亲爱的金老师始终心存感激。1983年吧，春节之前，我的能干但是脾气不好个性耿直的父亲，大概是得罪了什么人吧，突然蒙受了冤屈，无形有形的压力一夜之间网住了我的一家人。
年少的我在学校里也觉得透不过气来，以为所有的人都在背后嘲讽奚落我，除了喜欢我的金老师。她把我叫到讲台边上，搂过我的头，轻声说孩子，没关系的，大人的事和你无关，你爸爸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他。
那一刻我忍住没哭，甚至还得意地想，这么多的同学，金老师是最疼我的啊。
我在当晚的日记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来：哪怕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只要还有金老师鼓励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离开那么多年，那面旗子在你梦里升起过几回？
03
可惜的是，到了初二年级，我们的班主任换了。呵呵，对，你知道的，就是吴仕荣老师。
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吴老师，看上去就是位腼腆英俊的小生。我一直着急的是，老是听不清他在跟我说什么。他的声音很轻柔，偶尔不得不冲我们发个火，我们还是认为他只是在假装生气罢了。
他像是我们家族里的一位大哥哥，你尽管淘气调皮，引他发火，可是你心里很清楚，他始终是在维护你的。
教语文的高坚强老师和他恰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们眼里的高老师是严肃的，细致的，我们担心哪怕是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开小差嘀咕两声，下一秒里高老师就会停下来，一言不发眼光笔直地看过来。他的目光是最大瓦数的探照灯，满含炙热，让你立刻心虚慌张起来。
等到初中毕业了，我们说起高老师，一致认为他很矛盾，有时候是一大块冰，有时候是一大团火。
直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这位曾经那么器重我的高老师，有着什么样的生活经历。只是听说他从没有离开过氾中，像一株高高的坚强的雪松，扎根挺立在校园，迎来送走一届又一届孩子，一起送走的还有他如诗如火的青春情怀。
04
教英语的董慧珍老师，是从南京过来的。我们隐约听说了她身后的曲折故事，但是那远远不是我们这些毛头小鬼所能够理解的，我们只知道上董老师的课多有意思啊。
我们喜欢听她大声地带着我们朗读，喜欢她时髦的发式和鲜亮的打扮。
在任何时候，在校园里的任何一个角落，要是你遇见了董老师，没等你开口喊她好，她就会高声地准确地叫出你的名字。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怀疑董老师和我远在南京的一位小姨，搞不好是姐妹呢。我在等待哪一天她们终于相认了，当她们抱头痛哭的时候，我会在一边开心地喊她大姨。
遗憾的是，董老师很快就在校园里消失了，听说是和她的先生一起调去了另外的地方。我们不知道那是哪里，又有多远，我们真的很伤心啊。
亲爱的董老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欠着您一个告别。那会是多么漫长的告别。
接替董老师的是任爱萍（平）老师。我还是没能记得清，他名字里到底是哪一个萍字。
任老师是校园里最讲究的人了吧？我已经记不清当年的他有没有穿着皮鞋？如果有，那肯定是黑亮闪光的，不会有一粒灰尘。
他的头发是自来卷，皮肤也白得不像话，没有比英语更适合他来教了吧。我得交待，其实那时候我们在背后直接喊他是小老外或者任精豆。
我的英语一直很差，我很羡慕他常常在课堂上大声地用英语表扬其他同学，那时候他的神情是兴奋的，他的眼睛放射出光芒，你简直以为他马上就要引吭高歌，当然是用纯正的英文啦。
我上个月刚刚听说，他早已在澳大利亚定居了，哈哈，果然！
多少回忆，多少甜蜜，藏在这小小的花园里
05
那时候的氾中校园里，到处都是很帅的年轻的男老师和漂亮的女老师。我们曾经在宿舍里议论过，到底谁才是最帅最漂亮的，完全能够代表氾中的水平和高度的。我们还讥笑那个扬言要找像几位女老师那样的当老婆的家伙，你太搞笑啦，等你长大了，老师都是几个孩子的妈妈啦！你等着看吧，男老师很快就会把她们抢回去的。
高大英气的杨斌教生物，我们常在课后模仿他，用怪怪的腔调说：洋葱表（宝）皮细胞（抛）！
像电影明星的任培文，我们常常看到他在操场上迎风奔跑，有时候还和我们的校花打几轮羽毛球。
沉静儒雅的张磊，我们不认为他只是位初中的语文老师，他像教授一样渊博丰富。
教政治的王甫勇是我们深深佩服的，那几本政治教材他背得滚瓜烂熟，上课时教材安静地趴在讲台上，你不断地听他说，请大家翻到课本xx页倒数第三小节。
我的个妈妈，我们一帮男生认定他是个天才，一手字还写得那么漂亮。
后来王老师做了氾中的校长，再后来又不做了。
是啊，就像歌子里唱的，生活的道路啊，蜿蜒悠长；亲爱的朋友啊，祝愿你安康。
当年的课堂，同桌的你，你们都在哪里呀？
06
说到歌子，就要说到教音乐的小唐老师啦。
感谢万能的网络，昨天我还不敢确认她的芳名，今天就已经有好多朋友热心地告诉我，是唐海峰。
那年考试了，我很骄傲地唱了首《妈妈的吻》，小唐老师笑了说，跑掉啦。
又唱了首《在那遥远的小山村》，还是跑调。
小唐老师温和又灿烂地笑着，轻轻拍拍我的肩头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唱了《春光美》，小唐老师说，跑得更厉害啊。但是我先让你及格吧，回去好好听听。
我感激小唐老师的是，她及时粉碎了我不切实际的，想当男高音歌唱家的远大理想，那么轻巧地帮助我回归到正常健康的生活道路上来。
有时候我会想，一千个学生的眼里，会有一千位不同的老师；不知道在不同的老师心里，同一个学生是不是也有着不同的印象。
我不能断定接下来的几位老师，是不是还会记得我，因为当年我一直害怕他们。呵呵，你猜对啦，我就是传说中的偏科生，特别严重的那种。
程鹤龄老师教的数学，是我最恐惧的。我害怕看见他眼镜后面的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芮和谦老师教化学，我一直背不顺畅那个什么元素周期表。
孙正华老人是欢喜菩萨一样的老师，慈眉善目，小楷的板书一笔一划，像刀子刻在黑板和纸上。
当时已满头银发的孙老师，早已走了很多年。前些年，我的一位朋友请我给他刚刚过世的岳父写一副挽联，我赶过去才惊讶地看到，躺着的是我的芮老师啊。我郑重地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敬爱的程老师今年有八十了吧？学生祝您健康长寿，我们很快就去看望你啦，陪您说说话，哪怕您已经不认识我了，没关系，我是您的学生，您是我的老师啊。
往事如星子，暖暖里含光
好了，亲爱的，夜色深沉，凉风四起，你和我一样在享受着回忆的芬芳。
每一个学生的心里，都会保留一方角落，轻柔地存放过去的校园，从前的先生，还有一个年少懵懂，稚嫩清澈的自己。
那是我们内心的花园，那是我们头顶的星辰。
无数的细碎的往事啊，是悄然开出的花朵，是熠熠闪亮的星子，盈盈中生香，暖暖里含光。
是这些清香和光芒，温暖着我们，陪伴着我们，踏上未知的旅程，迎向无尽的人生
2016-4-1 夜风如诉
那么多的回忆奔涌而至
我到底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