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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海沉钩】陆游VS唐婉·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2016-05-03 晓橘 云帆诗友会


诗海

沉钩

陆游VS唐婉也许有一天我连自己都记不起, 我还会永远记得你。

爱或被爱,不如相爱。

有一种爱情叫陆游与唐婉。这一对相爱的情侣,造化弄人,却劳燕分飞, 永远分离。
有一种爱情叫悔恨。当所有的爱都无法点燃,却无法熄灭内心的火焰,那盏心灯始终为你明亮。

沈园残梦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沈园两首《钗头凤》,一段旷世生死情。 
        陆游与表妹唐婉两情相悦,诗词唱和,郎才女貌,是一对恩爱夫妻。怎奈陆母迷信庵堂女尼的话,认为唐婉会影响儿子的进学和仕途,于是命陆游休妻。从此,一对有情人只好含恨离别。 不久,陆游从母亲之命另娶王氏为妻,唐琬也改嫁绍兴名士赵士程。
        某日,陆游在家乡山阴(今绍兴市)闲居,当此春和日丽,万花妍放之时,陆游随意漫步到禹迹寺的沈园。在园林深处的幽径上,与唐婉不期而遇。在那一刹间,时光凝固了,两人眼帘中饱含的不知是情、是怨、是思、还是怜。
        此时,唐婉的丈夫正在不远处的亭子布置着酒菜,等待妻子的到来。终于,唐婉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只留下了一个怔怔的陆游。感伤之余,挥笔在墙上题下一首诗:

钗头凤·陆游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你在我面前,转眼又要分离。 
        不久后,朝中重新召用陆游,陆游奉命出任宁德县立簿,远离故乡山阴。
        翌年春,唐婉重游沈园,徘徊曲径,蓦然见到粉墙上陆游的题词,反复吟诵,追念以往,思绪万千。于是,唐婉含泪和诗一首:

钗头凤·唐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可悲的是,唐婉因情所困,郁郁寡欢,花容憔悴,病体恹恹,同年秋月竟然香消玉殒。也许应了歌词里的话: 

人海里飘浮,辗转却是梦。
情深永相传,飘于万世空。

魂牵沈园

        从此,尘世间只有一个陆游。虽说“亘古男儿一放翁”,铁骨铮铮,满怀爱国志向,收复失地的陆游,回忆起唐婉,写下的诗句总是那么一往情深,百般思念。 萦绕在心中的情永不消散,伊人已逝,沈园就成了陆游魂牵梦绕的地方。
        六十五岁那年,陆游回到故乡,他定居在山阴鉴湖边的三山,直至去世。此地距城内不远,他与沈园几乎是“零距离”了。他对唐婉的痴情老而愈烈,长而愈香,让中国诗歌史平添一段永恒佳话,一番永不褪色的异彩,让中国人的爱情有了一部绝不逊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经典。


63岁时,陆游偶过沈园,触景生情,曾题下两首绝句,诗云:


沈园·陆游
其一
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泌幽香。
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其二

少日曾题菊枕诗,囊编残稿锁蛛丝。
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在他六十七岁的时候,又重游沈园,看到当年题《钗头凤》的半面破壁,触景生情,感慨万千。时光荏苒,物是人非,那个温柔多情的她再也不会陪伴在自己的身旁了:


沈园·陆游
枫叶初丹桷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
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陆游七十五岁时候,更加依恋沈园,“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又留下绝句《沈园》诗两首: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八十一岁时,梦中似乎重游沈氏园亭,醒来后情不能自已,又赋诗《沈园》两首: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直至临终前一年,陆游再游沈园,写下最后一首思念唐婉的诗:


春游·陆游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其实,这一梦哪里匆匆,长达五十多年。可是,对于痴情的人来说,仍是匆匆!还好,分离太久太久的两个人,终于能够再相见了,执手相看泪眼,又何止无语凝噎?

沈园绝恋

        命运就是如此作弄人,给人有美丽的开端,却不给人有美满的结束。纵然不能常相聚,也要长相忆
        陆游的爱国是终其一生的,他对唐琬的爱恋也是终其一生的。
        这两种内涵不同而同样专注热烈的情感,像两条涌浪飞花的河流,一同奔泻到他生命的终点。
        他的深情诗章和炙痛撞伤后代无数读者多愁善感的心。
        在时间中沉淀,沉重:真爱永恒。
        时光流转,人心不古。对于爱情,有人选择 宁在宝马车上哭,不愿在单车后座上笑,那种坚如磐石,矢志不渝,不为金钱和名利左右的爱情尤为难得。
        世事沧桑,真情无价: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其实,一切都没有变。你还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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