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缪斯的节拍吟唱
——读宋彩霞词《满江红·乙未岁杪感怀》及其他
最近,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四个自信,他说:“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动摇,不断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推向前进。”不言而喻,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发展的不竭动力,是文明的创造力和深层生长点所在,只有立足于优秀传统文化的沃土深根,才能保证中华民族的持续发展和健康成长。
上文所言,并非政治套话,更非偏离正题;殊不知正是通过这样的铺垫,把宋彩霞女士的作品放到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观照,才能真正发现其作品的艺术价值和历史意义;其次,藉此铺垫,确立一个评判作品的重要参照和大致标准。只有立足这样的理论高度和广阔的现实视野,才能真正发现宋女士作品的非凡之处。兹将宋彩霞女士词《满江红·乙未岁杪感怀》(载2016年第2期《滏漳诗苑》),照录于下:
斗室千金,京城里、租房没辙。才让我、两回移宅,晓星残月。满袖风云人有梦,盈襟汗水头飞雪。问此情,能得几人知,休言说。
编佳什,裁工拙。亲君子,涵凉热。想一年好处,砌横堆撇。昨夜星辰曾浩瀚,今朝日月真高洁。把冰心、伴着岁寒情,开新页。
这首词形象地呈现了宋女士的生存状态,上阕说生活,下阕道工作。当年白居易应举,初至京师,带着诗稿拜谒文坛领袖顾况。况睹姓名,熟视白公曰:“米价方贵,居亦弗易。”乃披卷,首篇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却嗟赏曰:“得道个语,居亦易矣。”因为之延誉,名声大振。而今京师米倒不贵,而房价则高耸入云,“斗室千金”,自非艺术夸张;而两度搬家,披星戴月,汗水盈襟,虽当时辛苦,而恰成诗境;君子以文会友,一片冰心,一支彩笔,呵护诗坛,评陟工拙,为古诗词创作事业呕心沥血。
这首词清晰地描绘了宋女士的文学道路,生活之源泉,结艺术之硕果。这首词命曰“岁杪怀”,当为一年之中的奋斗与劳作;而观此前的一首诗《寄夫君》,则透露出更多的讯息:“同经五十八番春,百载光阴有限身。……晚岁躬耕存秘诀,今生不悔作诗人。”由此可知,宋女士生来就承载着诗人的宿命,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在乙未这一年里,编辑了诗友的几多佳什,评论了几多诗词作品,从作品以及与诗友的交往中获得了几多心有灵犀的共鸣?编辑和创作都很辛苦,为了追梦而至于满头飞雪,当是最真实的写照吧?
这首词真诚地表达了宋女士的执着追求,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宋彩霞《元旦诗》云:“遇事宽怀便是春,生涯不许有沉沦。”不沉沦着何?向前奔也,向上飞也!创作的道路充满艰辛,而诗人从未因畏难而却步,从未因辛苦而懈怠。一年一度如是,一生一世如是,时刻以高标准要求,努力奉献优质作品。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是诗人的自信、豪迈和无悔!即使已经是高质多产的诗人,但仍然不断反思和检讨,“曾因合辙伤诗骨,深恐扬帆起雾尘”,这是何等的心肠和觉悟!而《寄夫君》尾联“今生不悔作诗人”,铮铮誓言,掷地有声!
这首词集中地展示了宋女士的艺术成就,本色当行,独立高标。宋代女词人李清照,不仅是艺术作手,也是理论名家。她著有《词论》一篇,梳理了词的发展历史,批评了欧阳修、苏东坡等人的诗化歌倾向和王安石、曾巩作品令人绝倒的毛病以及晏殊、贺铸、秦观词的诸多不足之处,进而提出词“别是一家”的理论观点。在《词论》中,李清照提出了词的四条标准——协律、铺叙、典重、故实;而自己的创作其实并没有完全贯彻这四条标准,协律、铺叙没有问题,典重也难非议,而故实一条,李清照基本没有遵循,在她的所有作品特别是最优秀的作品中,并没有使用什么典故——她高超的艺术才能,足可驾轻就熟,自铸新语,创造典范,这已经是文学史无可置疑的公正定评。
宋彩霞这首词上阕的前两段,纯粹使用貌似自然状态的口语,“斗室千金,京城里、租房没辙”,似乎在和老朋友拉家常,没有一点诗人作词的架势;“才让我、两回移宅,晓星残月”,除了随手撷取柳永“晓风残月”稍加点染之外,同样是平常口语,如对朋友谈心倾诉,犹如说“你看我住京城,房价恁高,多不容易”!朴素,平实,坦率,直白,毫无修饰,更无造作。而与上阕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语言运用的另一种风格——典重,语言的文雅与风格的典雅:“编佳什,裁工拙。亲君子,涵凉热。……”整个下阕,文质彬彬,字正腔圆,气势豪迈,澎湃汹涌,一气贯穿,毫不滞涩——其句式,有如诸葛亮《出师表》文字的紧凑;其情怀,有如辛弃疾手把吴钩、栏杆拍遍的激越;特别是词的结句:
把冰心、伴着岁寒情,开新页。
玉壶冰心,玲珑纯洁;岁寒不凋,坚贞节操;大胆创新,永不止步。
说到这里,若有人问:什么是文化自信?
我不必引经据典,亦不必旁征博引,更无须长篇大论,而必答曰:能以坚定之信念,孜孜不倦地弘扬传统文化,并以创作实绩屹立于华夏文苑,以确证和标志着中国文化的价值和魅力。这,就是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