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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诗论】刘征VS李树喜·谈诗录连载之第17辑(大结局)

2016-09-02 刘征VS李树喜 云帆诗友会

诗人简介

        刘征,生于1926年,原名刘国正,北京人,中共党员。北京大学西语系毕业,历任教师,人民教育出版社编辑、编辑室主任、副总编辑,编审。现任中华诗词学会名誉会长,《中华诗词》杂志名誉主编,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顾问,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顾问。著名教育家、作家、诗人、书法家。获2015“诗词中国”最具影响力诗人之“杰出贡献”大奖。著作等身,桃李满天下。


小引(刘征)

        李树喜君同我相交已近四十年。先是文字往来,后来相识,交往更多。笔口所及,总离不开诗。

        不过,谈一时之感,尽一时之兴,信马游缰,口无遮拦,相视而笑,过则忘之。李君是有心人,把我们的谈话,摘录或记录下来,集腋成裘,至今竟有两万字之多。拟以付梓,李君要我写几句话。

        东坡题画诗道:“野雁见人时,未起意先改。君从何处看,得此无人态。”

        这堆文字中,虽然未必有什么真知卓见,却保留着诗人的“无人之态”。(读者)游目之余,如能引出一、二关于诗的思考。我们会感到望外之喜。

                    二〇一四年夏 刘征 书于潮白河畔 时年八十有八

诗人简介

        李树喜,河北安平县人。196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原光明日报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已出版个人专著诗集20余种,其诗句"欲知百姓事,请下一层楼"和“华夏正须凛冽气,秋风切莫像春风”等,广为流传。对诗词理论深入探讨,提出诗词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基因”的理念。最早赴美专程讲座诗词,广受赞誉。2015年获“诗词中国最具影响力诗人”称号。 李先生是一位传播学家,更是一位眼光高远、胸怀宽广、诗词充满灵性与豪气的诗坛前辈,在他的全心支持与帮助下,一大批青年诗人茁壮成长,脱颖而出。

刘征VS李树喜·谈诗录之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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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色是诗人 

刘征

        总体来说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自己说不出。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平民百姓也不需要去归纳他是怎样的人。但是就是一条,我觉得我算不算是诗人呢?陆游过剑门关的时候还有两首诗,其中两句是:“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他的意思是说现在国家偏安江南,社稷风雨飘摇,本该建功立业,到前线去作战,他老有这个激情,“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觉得是应该这样,但是想不到怎么就做诗人了。他是为自己的遭遇不平。古人的看法是这样的:“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与立言”,立言,就是不得已的一种做法。元好问死后,自己给自己立了一块碑,上写着:“诗人元好问之墓”,我到他的墓前去拜谒过,他的坟前立着两块这样的石碑,怎么回事呢?元好问是金朝的大诗人,他自己写的那块碑后来丢了,好事者后来给他补了一块碑,依然写着:“诗人元好问之墓”。后来农民在耕地的时候发现一块碑,就是他的原碑,也立在他的墓前了。他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他是有亡国之痛啊,不想写别的。就像陶渊明,晋朝亡了以后,他记时间仅书甲子,不写年号了。这就是诗人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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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今生未了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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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征

        老了,许多东西都放下、割舍了。但诗心未了。即使手不能写的时候,还能想,还能吟咏。这是我最重要的精神寄托。因为我是诗人。我可以什么都不是,但我是诗人。有这么一个头衔就满足了。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诗人是很崇高的称号,据我所读到的古代大诗人如元好问等,都可以证明他们人格是很高尚的,其诗其人都在九霄之上。最后,我能不能算个诗人呢?这个问题就放在这吧。好在我还在往前跑,还要写诗,诗是今生未了缘。今天还不是做总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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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诗交三十八年前(李树喜)

        2014年6月23日,星期一,我前往燕郊燕达健康养护中心拜访刘征老-刘征和夫人李阿龄老师新选定的保健休养地方。两室一厅宽敞明亮,和高档公寓没有什么两样。

        坐定。我把一帧已经发黄的书信、当年刘征写给我信交给刘老看,讨论这封信的确切时间,因为落款处是二月八日,而刘征写信的习惯是不署年份。讨论此信是1978年还是1977年。

        讨论结果是1977。原由:树喜当时所写诗是批判“四人帮”的,且到了1978年初,我报考中国社科院的唐宋诗词研究生,准备考试,精力不在;同年之春,调往教育部也成定局,4月则到教育部《人民教育》杂志上班。研究生的复试和面试都是到了教育部之后。故这封信应为1977年2月8日。那就是38年前的事情了。

        时间回溯到1970年2月,我由北京大学历史系分配到北京市北郊木材厂。那时,北郊木材厂作为毛泽东主席抓点的“六厂二校”之一,是中小企业“斗批改”的样板。被分配至此,说法主要是锻炼和“写材料”。从大学到工厂,避开了多数同学发配基层和边疆农场的艰难,在北京经历了文革后期的几波风雨。 文革结束、拨乱反正,百业待兴。不安于“学历史的搞木材”,人心思动,必欲逃离此地。以报考研究生和组织调动的手段双管齐下,并做了各方面的准备。其中是通过在教育部的老同学王通讯介绍调入教育部。因喜欢诗词,向往刘征的诗名,便请王通讯和刘征先生联络,要向他学诗。通讯则因为与刘征同在教育部(原为国务院科教组)而交好。

        粉碎“四人帮”不久的1977年初,我两次写信给刘征,并附几首诗。刘征分别于1月22日和2月6日作复。玆录如下:

刘征致树喜(1977年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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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喜同志:

        通讯同志转来了你的诗(树注:新诗为主,讽刺“四人帮”的)。嘱我提提意见。你是通讯的老友,通讯是我的老友,按照数学的定理,你也是我未见面的老友。所以,我虽然并不懂诗,也只好遵命提一点意见,供你参考。

        从寄来的三首诗看,你已有了驾驭文字的能力。是可以写出好诗来的。但是要进一步钻一下,只差一层窗户纸了。《喇叭曲》是以元散曲为底子写的,较好。其中不乏佳句,有激情,有文采。缺什么呢?缺点眼之句。一首中应有几句戳及“四人帮”的要害,以便振起全篇,兼以点明主题。《观马戏》讽刺的目标不明确,或者说没有表现得明确。讽刺要有明确的对象,是敌人,是内部,要毫不含糊。如果对象模糊,讽刺则无所施其技。《天蝶》的构思是可取的。但写的方面太多,中心反不明确。一首寓言诗,只要抓住主要情节,着力铺写就可以了。如同短篇小说那样,写一个侧面,不要写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再,寓言写动植物,要符合其特点,如青虫(蝶化的虫未必是青色,倒是花的居多),似未必吃蜜。写它吃蜜是不妥的。

        胡乱写上面一些话,未必都对。有什么想法,可来信谈谈。

        此致

敬礼                              

刘征 一月廿二日

刘征致树喜(1977年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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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喜同志:

        二十八日函收到。因为太忙,至今才复信。我偶尔写一点诗,只是发一时之喜怒,并未想写成个什么样子,至今也未写成个什么样子。无成绩之可言。要谈谈诗的章法,实在谈不来。一定要说几句,那么,大约只是“多读多写”四字而已。多读些好诗,用心体会,多写些东西,自己总结经验。恰文艺学、文章作法之类,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大体说来,积语于胸,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就好些;本无想说的话,或略有几句,却极力铺写,敷衍成文,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往往淡而无味。如是而已。

        “墙头草”较好。有些警句,还可再精炼些。合“溜派”、“震派”,可写三首。送文艺刊物看看。“西郭”似觉逊色,主要是乏尖锐泼辣之气,试看写写童话诗如何?(树注:引号所标都是李诗的篇名)

        通讯是我们彼此的老友。我们当然是朋友。师,实在不敢当。望以后不再提起。

        匆匆祝

春节好!                                

  刘征 二月六日

树喜附记:

        信,是寄到北京市北池子大街十二号-李供职的北京市木材工业公司地址。用安徽省革命委员会教育局信纸,是那个时代的明显印记。这封信,对我的诗词之路颇有影响,大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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