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游历登临之制,仓促成篇者多,或节奏未舒,或状绘未逮,盖难思密而致工,非纵才具宏者,推敲难合。
近读武陵樵夫《戊戌盛夏渝鄂行吟十二首》,工密古雅,整严流动。其《初乘飞机着陆古蜀重庆机场》一章,起结宏响。破题“九霄俯瞰暗心惊,古蜀高贤共鹿鸣”,惊心之语,暗自所出,思运擅胜。颔联“如梦幻身悬楚邑,终提破胆到渝城”,句中着一“悬”字,用字入化。可谓机巧于心,才识捷疾,此乃思之精者而后显其微妙也。颈联“白云在望乡心远,沧海横流世事轻”,一字状远,一字状轻,词极简易,意极精深。落句“有酒盈樽当此夜,丈夫意气又纵横”,豪迈之气,宕然而出,纵横寥廓。
所作七律《游大足荷花山庄并宴集》,颈联与落句尤为精警。“世上虚名空粉墨,酒中真义自荒唐”“何时抗俗裂衣去,沙鸟游鱼坐两忘”物色于表,虚而无质。盖诗人视通其外,内发情致,抗俗而忘机,行随自然也。
《白帝城怀古》之作,壮而高拔。颔联“雨中台榭千年月,云外烟波一叶舟”,诗余声口,景象阔大,格高气逸,韵远思深。盖厥于老杜,着力甚勤,风骨近唐,无出范围也。
《屈原祠》一章,寄托尤深。颈联“牢落独生忧国泪,艰危谁起济时心”,句法浑涵,忧寻独生,深得老杜精神。落句“暮云风卷都如梦,吹破兴亡何处寻”,比兴有象,意蕴无穷。“吹破”一语,奇警独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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