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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要你当然欲擒故纵

2017-08-20 女频小说 夜听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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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不疼”

”骗你的。”



01


六月天气,正是暑热难耐的时候。


陈文心摊着手脚,在绣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型。


她把丝被揉成团丢在床尾,身上只穿着一件水红色抹胸,一条白绸的亵裤。


望着纸糊的窗子外头斑驳的树影,她在热意侵袭中,渐渐迷糊了起来……


“哎呦我的姑娘,这可使不得!”


储秀宫的桂嬷嬷走进来,看见她这样的睡姿,登时吓了一跳,大叫了起来。


陈文心正有些睡迷糊了,被桂嬷嬷夸张的叫声吵醒,眉头紧皱。


她有起床气,最讨厌被人叫醒。所以她屋子里两个宫女从来不叫她,每天任由她睡到天大亮。


反正皇上也不召幸,谁管她睡觉还是做什么呢?


当她看清了桂嬷嬷手里提的食盒,在炎热的空气中散发出丝丝寒气,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没人看见的,嬷嬷饶了我这遭吧。”


陈文心的起床气瞬间被治愈,从一旁的架子上一扯,一件粉色的外裳,被她三两下穿了起来。


桂嬷嬷看她那张艳丽的小脸,有气也消了一大半。


她是储秀宫的管事嬷嬷,这宫里住的姑娘可多着呢,哪个不要捧着她?这陈氏只不过是个刚进宫的答应,要不是看她这张脸,她哪有亲自提食盒来巴结的。


桂嬷嬷人老眼毒。陈氏这长相,日后定是要飞黄腾达的。


陈文心的眼睛都快贴到那食盒上了,招呼了桂嬷嬷坐下,便叫小宫女鹃儿来倒茶。


“老奴知道姑娘爱喝冰镇的酸梅汤,这不,亲自去给姑娘要了一壶。别的姑娘那,可没有这么新鲜的。”


桂嬷嬷也觉得奇怪,自从她露出有心巴结陈氏的意思后,陈氏不要衣裳也不要首饰,就要些个冰镇的瓜儿果儿什么的。


储秀宫没有冰山的份例,否则她定要给陈氏弄些来,这才算巴结到点儿上。


陈文心笑眯眯地点头,亲自揭起了食盒盖子。


鹃儿刚被派去煮茶,她房里一共就两个宫女,另一个叫雁儿的告了病假。


眼前就没人伺候了。


“哪能叫姑娘亲自动手。”


桂嬷嬷嘴上客气着,也没有拦她的手,只是顺手把食盒里的壶提出来,在瓷碗里倒了一杯。


嘶。


好冰。


她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它们畅快地呼吸着,仿佛在庆祝终于活了过来。


天知道她有多怕热!


她的身体早就习惯了空调,没有空调起码也要有电风扇吧?


可眼前这是大清朝,别说空调电风扇没有,就连冰块都十分难得。


她贪婪地捧着手里的酸梅汤,瓷碗冰凉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四个月前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三月里的天气还是很怡人的。


否则,以这个身体的父亲二等侍卫的官职,哪里能吃着冰镇食物这等奢侈品。


幸亏她选上了答应,储秀宫的待遇比家里还是好了不止一点的。


何况……


还有这个人精一样的桂嬷嬷,常常拿冰镇的食物来讨好她。她在现代活了二十五岁,看得门清。


不就是看准了她长得美貌吗?


陈文心一面不屑,一面全盘照收桂嬷嬷的讨好。


不收白不收,况且她现在人还在储秀宫,就是在桂嬷嬷手里,拂了她的面对自己也没好处。


她穿越附身的这个身体,是一个十四岁的汉人姑娘。


她的父亲是投在镶黄旗的包衣,现是太和殿的二等侍卫。她也一样叫做陈文心,容貌却相去甚远。


她觉得自己长得已经算是美貌,大学时的陈文心,身在男女比例极其夸张的中文系,身边的追求者都不少。


可大清朝的陈文心,肤白如雪,杏眼流波,连面无表情时都有一股出尘仙气。


这是凡人美女和美成仙女的差距。


陈文心每每照镜,总要不服气地龇牙咧嘴丑化自己,做完以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反正现在这具身体也是她的了,她丑化自己干什么?


神经病。


“姑娘,你也慢些喝。”


桂嬷嬷是打孝庄太后在时就在的老人了,她多少汉人嫔妃没见过?


就是没见过陈文心这样好吃懒做的。


虽说出身差些,好歹她父亲陈希亥,也是宫里当差的侍卫。怎么既没学会满人的规矩,也没有汉人女子的勤勉呢?


进宫来这一个月,针不拿线不捻,半件女红都没做过。每天睡到日晒三竿,睡醒了就使唤宫女去要点心吃。


其他入选的秀女这么久得不得宣召,个个都担惊受怕掉了好几斤肉,就她舒坦得很。


只怕还长胖了几斤。


这是缺心眼啊还是胸有成竹呢?


桂嬷嬷只看她那张脸,坚定地认为是后者。


储秀宫刚入了今年选秀进来的三个答应,两个常在。一人分了两三间屋子,答应是两个宫女伺候,常在有四个。


这是她们这些新入宫的。


外有两个答应是老人了,只是皇上临幸后不得宠,没给她们分到其他娘娘宫里的侧殿去。


这大约就算废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头的机会了。


陈文心听桂嬷嬷说起这两个答应,不屑的语气毫不遮掩。


“姑娘,我老实告诉你句吧。”桂嬷嬷往窗户外头看了看,低声道:“你东边那个屋子,住的是三年前选进来的谭答应。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上一次,苦哈哈得等了三年。现在终于解脱了。”


“皇上要临幸她了?”陈文心大概是惺惺相惜,下意识希望这个谭答应能脱离苦海。


“哪儿啊。”桂嬷嬷对陈文心的猜测一脸不屑。


“她要死了。”


“怎么好好的就要死了?”不知是冰镇酸梅汤喝多了还是怎么,陈文心打了一个冷战。


“今年还没开春的时候,说是得了伤寒。她那里缺炭少棉的,可不冻伤了么。两个宫女早就不乐意伺候她了,求了我好几回,我没答应。她自己不争气得了伤寒,那两个巴不得她早点死。”


“她也算撑得住的,足足熬到现在才死。”桂嬷嬷说的云淡风清。


陈文心一下子脑子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她进宫以来一直抱着庆幸的态度,庆幸能选上答应,储秀宫的生活比她吃不饱穿不暖的家里好多了。


她想起在家里,上厕所用的是旱厕。胡同里十几户人家公用,坑里的蛆虫肥壮饱满得,让她胆战心惊。


沐浴连个浴桶都没有,只能打一盆水站着擦身。


吃的就根本不用提了,陈家人口多,她父亲的那点禄米,哪里够她和四个正在长个的兄弟吃?


她额娘心疼五个孩子,自己饿的面黄肌瘦。所以陈文心穿越后知道了选秀这回事,也没有想用生病之类的办法逃避。


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生存故,二者皆可抛。


她进宫就是为了活着,就算皇上看不上,能分给一个王公贵族做妾也好,起码能养活自己,还能接济陈家。


——她只在陈家待了四个月,算不上情深义厚。陈家家贫,待这个女儿却极好,有时宁可饿着她那四个兄弟,也不肯饿着她。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在想,自己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这个身体,那么大清朝的陈文心呢?


——此刻也许就在她原来的身体里。


将心比心,她不能看着陈家人挨饿受冻,也希望那个陈文心如果穿越到现代,能照顾好她在现代的父母。


她在现代可是独生女,父母不能没有她。


她本来觉得待在储秀宫挺好的,皇上一直没有召幸她们这批新来的,她乐得自在。历史上记载康熙爷是个麻子脸,是小时候得过天花的缘故。


她才不想对着一个麻子脸屈意承欢。


可看这情形,皇上要是一直不召幸,她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会像隔壁的谭答应一样,年纪轻轻死于小小伤寒,没有人关心照顾,反而别人都盼着她死……


于是她从祈祷皇上没空见她们,到天天竖起耳朵,丝毫不错过一点风吹草动。


进宫的第一个月又十四天,皇上终于想起她们了。


这一天的储秀宫就像过节似的热闹,陈文心听见外头的动静,巴在窗边看见一队陌生的太监,手里捧着各式的物品。


其他几个答应常在的宫女,也有好些挤在边上看那些物件的。


想来正主是不好意思出来看,可谁心里不想着呢?说不定个个都和陈文心似的,巴在窗边上偷看呢。


领头的那个挺胸叠肚,在桂嬷嬷面前也不见谦卑,看来是个大太监。


桂嬷嬷一脸的皱纹笑成了菊花,才没说几句话,就领着那大太监朝陈文心的方向走过来。


她唬了一跳,难道皇上第一个要召幸的就是她吗?


02


“奴才给陈姑娘请安了。”


领头的太监看到一身家常打扮的陈文心,眼前一亮,恭恭敬敬地俯下身去行了个礼。


对她,这么客气?


她有些受宠若惊,难道要侍寝了地位就陡然高了吗?这个太监刚才对着桂嬷嬷都不曾这么恭敬。


陈文心内心疑惑着,面上并没有带出来,只是淡淡地一点头,应道:


“公公多礼了。”


没想到那个太监脸上更喜悦了起来。


陈文心实在想不到他为何如此喜悦,只听桂嬷嬷的菊花脸凑了上来,笑眯眯地说:


“姑娘,这是敬事房总管刘公公,来给姑娘报喜的!”


陈文心天天等着这报喜,自然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姑娘早些装扮起来吧,奴才这里跟姑娘说说规矩。”


刘公公见着陈文心这长相,心里爱得跟什么似的。他是四品的太监,本不必向一个还只能被称为姑娘的小答应行礼。


只是他心里敬着,这是皇上第一个召的秀女。而且是跳过了两个常在,直接召了这个答应,想来这陈氏是有些特别的。


没想到她生的这么好容貌,皇上哪有不喜欢的呢?所以连她淡淡的姿态,都让刘公公看着格外舒心。


贵人就是应该这个姿态的,只有下等的人才忙着笑忙着巴结呢。


瞧这桂嬷嬷好歹也是一宫主事的嬷嬷,现笑得脸和菊花儿使得,可不就是下等么。


他心里瞧不上桂嬷嬷的巴结样,哪里看得到自己也和桂嬷嬷一样的笑脸。


夜幕降临的时候,裹成一只蚕蛹的陈文心,被两个脚步飞快的小太监,扛到了皇上的乾清宫。


像她这种,和别人混住在储秀宫的末流宫嫔,侍寝就是这么羞耻的。


只有分了宫殿,皇上才可能亲自去留宿。


当然,嫔以下的答应、常在和贵人,就算分了宫室也不过是侧殿,皇上千金之子,在侧殿留宿的概率是极小的。


陈文心顾不上考虑她的漫漫前路,她只觉得热,热到浑身冒汗。


她身上裹的是一匹极长的红绸,在她沐浴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身体上,裹了无数层。她的每一个指甲缝都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皮肤的每一处褶皱都被香花熏染了气味。


她现在一身大汗,这些工作岂不白费了?


看着把她丢在龙床上,就要退出去的两个小太监,她咬牙轻声叫住了他们。


“姑娘有什么吩咐?”


两个太监觉得于理不合,按规矩他们把人放下了就该出去,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就要来?可是既然主子开口了,他们也不好不应。


答应再末流,好歹也是主子。况且这陈氏长得花朵儿似的,今晚侍寝之后,恐怕就不能再称姑娘了。


“这天儿太热了,我出了一身的汗。能否劳烦二位公公,传个相熟的姐姐来,替我擦擦。”


“一会儿万岁爷来了,我若是有幸不触怒龙颜,明日一定亲自给二位公公道谢。”


历来侍寝的规矩,红绸子裹上了就没有再拆的。倒不是规定了不许拆,而是宫妃侍寝要么羞怯,要么惶恐,哪有敢开口的?


他两个身份低微,有心想巴结一巴结这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只怕她不开口。见她开口了又说得这样客气,哪有不应的道理。


“姑娘好生客气,这是奴才份内应当的。”


其中一个小太监恭敬地回答,另一个连忙飞奔出去传话。


好一会儿,进来了两个穿戴不凡的宫女,替她解了绸子又沐浴了一番。


这回沐浴完,却没有再把那红绸裹上,只是给她穿了一件薄薄的紫罗兰色纱衣。


陈文心再次被扶到龙床上,那两个宫女行礼告退后,偌大的寝殿就剩了她一个人,她这才有闲心观察了起来。


皇上的寝殿高大敞亮,但又十分简单朴素。


所有的布艺品,如帐子和被子,都是明黄色的。所有的家具,如龙床和座椅,都是红色楠木的。


两幅字和一幅画挂在龙床对面的墙上,那字是草书,陈文心隐约看懂了一句勤政爱民,实在看不出其他字写的是什么。


她只好看那画。


她对书画的东西不是很懂,只见是一幅水墨的江南烟雨图。仔细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落款是什么。


想来皇上寝宫的画,必是名家大作。


她正准备移开视线去看其他饰物,只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你看这幅画,如何啊。”


陈文心吓了一跳,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俊逸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多宝架边看着她。


这这这,这就是康熙吗?


说好的麻子脸呢,怎么不但没有麻子,还十分秀色可餐呢?


陈文心在他脸上看了好几下,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一句话,好像是问她这幅画怎么样。


古代这些贵人,讲一句话要绕三绕。皇上真的是想知道,她对这幅画的看法吗?


不见得。


想到这处,她忙从床上下来,趿了鞋跪下行礼道:


“奴才给皇上请安。”


奴才这两个字听着实在是刺耳,虽然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她想了想,等到品级稍微提高些,她也可以自称个臣妾。


说来说去,她所需要的一切,前提都是她的地位要提高。


要提高,只能靠眼前这个男子。


所以她这一跪一拜,比拜佛还要虔诚。


“起吧,朕问着你。”


青年皇帝神色有些疲倦,径直走过她身边坐在了床上。


“奴才对画不是很了解,想来皇上能挂在寝宫的,一定是好画。”


她对康熙的了解只局限在史书上的记载,不了解他的时候,不能随意出招。所以陈文心给出了一句中规中矩的回答,也就是答了跟没答一个样。


皇上刚才走进来,是刻意放低了脚步声。


他看着床上仅着纱衣的女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观察着寝殿里的物品。那双黑眼仁比旁人明显的杏眼,配上她白净的巴掌小脸,美得像出尘的仙子。


他就随意问了一句那副画,她柔声回答。没有其他秀女第一次面圣的战战兢兢,反而怡然自得。


他不禁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也没多想她回答的是什么,招手示意她过来。


陈文心度量着皇上的表情,看样子他的心情不算太差。


她小心地半个屁股坐在床沿上,以为皇上会再跟她说些什么,没想到对方倚在雕龙的楠木床柱上,已经闭上了眼。


她瞪着皇帝闭眼的睡姿,心想这不说话比刚才说话还可怕。


好歹说句话,她起码也知道该干什么啊。


她将皇上细细看了一番,他的辫子有松过的痕迹,身上穿的是明黄的二龙抢珠寝衣。


想来刚才在外头,已经洗漱过了才进来的。


她仔细看皇上的脸,想在上头找到麻子,果然在左耳一侧找到了两个。


这民间传说也太过分了,不过就是两个麻子,怎么就把康熙传成了一个一脸麻子的丑男?


她从头看到脚,看到皇上脚上也趿着鞋。


这是考她眼力劲呢吧?陈文心想了想,便动手把鞋子脱了下来,齐齐摆在脚踏上。


假寐的皇上发出了笑声。


陈文心正抱着他的双脚,被他一笑僵在那里不敢再动。


“你这丫头,好大胆子。”


皇上自己把腿抬到床上去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大胆,不是应该这样先伺候皇上上床吗?


先让他上床然后跟他上床,嬷嬷不是就这样教的吗?


“汉人姑娘不是都很羞涩么,你倒像满人了。”


就算是满人妃嫔也没有第一次侍寝,就敢碰到皇上身上来的。他方才假寐确实是要她伺候的意思,没想到她接招那么快。


“满汉一家,奴才这是吸收两家所长。”


陈文心这才明白,皇上刚才是笑她不害臊。


他哪知道自己来自一个怎样的时代,光膀子的男人她都见多了,何况只是碰到脚呢?


清朝是外族入关,从顺治起几乎每一个皇帝都学汉学,陈文心记得康熙就极爱汉学,还写过不少诗词。


果然,皇上听见满汉一家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不热了吧?”


陈文心听这话牛头不对马嘴,不过空气确实不知不觉凉了下来,皇上不说她还没反应过来。


可是皇上怎么知道她热?


难道刚才那两个小太监,出去叫人的时候惊动了皇上?


怪不得刚才那两个宫女打扮得那么精致,哪里是两个小太监叫的动的,想必是皇上亲自派来的。


她想到这个,隐约觉得自己坏了规矩。


可是皇上对她这样温声细语的,倒不像有什么不悦。


“不热不热。”


她说着,不知道是为了应和自己的话,还是为了献殷勤,拿起床头的明黄绸被盖住了皇上的身体。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皇上的口气一下子暧昧了起来,轻轻凑到她耳边,热气打得她心里痒痒。


她瞬间觉得脸红,这才想起来规矩。


刘公公说了好几遍,她应该等皇上躺好以后,从红绸子裹的茧里钻出来,再从皇上的脚边钻进他的被子里。


刚才皇上没盖被子,她还主动给他盖上,怪不得皇上误会了!


皇上看她脸红的模样,端的是称心如意。他以为这姑娘多大胆子,原来还是会害臊的。


一时起了玩心,想逗逗她。没成想她害羞起来,模样更是好看。


他看着她身上穿的紫罗兰色寝衣,那是西洋进贡的东西。


他批了一天的折子,本来觉得有些疲惫。


此刻却精神了起来,只觉得小腹一股热流,让他顾不上再想许多。


他一个翻身便将她牢牢压在身下,在她耳边轻声道:


“不怕,朕好好疼你。”  


03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陈文心睁眼就瞧见了帐子顶,是藕荷色的,不是明黄色的。


她恍惚想起来昨晚跟皇上云雨了一番,她被折腾得疲累不堪。好容易完事了,听到太监的声音问皇上留不留,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被扛回储秀宫了。


她想起昨日刘公公交代过,伺候完皇上是会被抬回自己宫里来的,她早有心理准备。那句留不留是太监问皇上,要不要把龙精留在她身子里。


一般像她们这种末流的答应,皇上是不留的。


她当时就问刘公公,不留的话是怎么处置,喝药么?


刘公公笑得掩住嘴,说哪能啊。喝药若是把身子喝坏了,以后皇上想留也留不住了。


皇上若是不想留,侍寝完毕的女子会马上被拖下去,由强壮有力的嬷嬷用刷子刷洗女子的私处,保证不留下半滴龙精。


陈文心不寒而栗,女子私处最是娇嫩,那里经得起这样刷洗?


她细细想了一回,昨夜侍寝完她睡得和死猪一样,要是被刷洗了,她哪里还睡得下去?


看样子皇上待她还是可以的。不枉她昨晚那么认真配合,到现在腿还酸疼得厉害……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她的起步已经超过了谭答应,起码她见着了皇上。


陈文心一边替未谋面的谭答应难过,一边心有戚戚然怕自己也落得那般结局。


午后挪宫的旨意就下来了,储秀宫外头比昨日刘公公来时,还要嘈杂几分。


伺候她的小宫女雁儿蹦了进来,噗通一下在她跟前跪下磕了个响头:


“主子大喜,奴婢给主子贺喜了!”


陈文心叫这一个响头吓了一跳。


这雁儿不是告了病假吗?怎么今儿就活蹦乱跳来报喜了?


鹃儿后脚进来扫了地上的雁儿一眼,只对陈文心道:“主子快起来更衣吧,宣旨的公公快到咱们门前了。”


“宣的什么旨?”


幸而晨起是梳过妆的,她午后在床上歪着,头发也没有弄乱。鹃儿伺候她把外衣穿了起来,口里只道:


“来的是御前的小李公公,那是李总管的徒弟。奴婢瞧他带了好些人手,应该是来给主子挪宫的。”


她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雁儿跳进来就说给她道喜,她心知不是坏事。又想天威难测,她们这些小丫头懂什么,指不定皇上来道旨意就要把她打进冷宫呢?


她忽然觉得自己脑洞开太大,她一个小小的答应,皇上不喜欢就丢在储秀宫自生自灭罢了,哪里值得他特地下个旨打入冷宫?


她现在连被打入冷宫的资格都没有,真是令人沮丧。


她这头七想八想的时候,鹃儿已经替她戴上了翡翠耳环,又往她简单的发髻上,斜插了一只金灿灿的牡丹簪子。


这可是她最好的一只镀金簪子,是她娘王氏压箱底的嫁妆。


她进宫选秀前,王氏在嫁妆箱子里掏摸了半晌,才摸出这么一个值钱的东西。咬咬牙决定给自己闺女了。又想着既然给都给了,也不差再费三五文铜板炸一炸。


于是炸得黄灿灿的给了陈文心,在她进宫那天端端正正地插她脑袋上了。


相比起来鹃儿的品味比王氏好多了,她从侧面斜插,也显得没那么暴发户气些。


“主子还该抹上点胭脂。”


鹃儿恭恭敬敬地捧来,地上的雁儿早回过神,细细地替她两腮扑上胭脂。


陈文心没有忽略她改了称呼,看来皇上这道旨意还不止是挪宫。


鹃儿年纪大上一二岁,比雁儿沉稳多了。眼瞅着她如今要挪宫了,两个跟着的宫女也有了盼头。


只是鹃儿并不想踩雁儿,反而还特意提携她。否则方才那胭脂,她自己替陈文心扑上就是了。


陈文心看在眼底,心中暗暗做着计较。


没一会儿宣旨的太监进来了,陈文心这屋里简单,就她和两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她跪下听旨,听到说给她挪到永和宫,又晋位常在。心里大安,也没注意听他那些长篇累牍,倒是看清了那太监的袍角和靴子。


上头有金色的祥云图案。


她记得储秀宫从桂嬷嬷起,每个人衣角都有浅粉色的蔷薇花图案。


看来这是每个宫不同的标志,这和明黄接近的金色祥云,应该是皇上乾清宫宫人的标志。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钦此,陈文心才一拜下去道:


“谢主隆恩。”


“常在快起来,奴才恭喜常在了,那永和宫,可是好地方呢。”小李子一脸狗腿样。


他拜了大内总管做师父,师父叫做李德全,恰好他也姓李,就被称作小李公公。倒像是他师父的儿子似的。


师父听得喜欢,他在意什么脸面?李德全见他识趣,越发显出他在这宫里威风八面。


如今他在御前也算能独当一面了,不太重要的旨意也常常由他去宣。


这些答应小主子的旨意自然不太重要,可是眼前这位陈答应,啊不,是陈常在……


生得未免太好了些。


怨不得皇上临幸了一晚,今儿个才用过午膳,巴巴得又想起来了,要给她晋位分。


永和宫是谁住的?陈文心对永和宫是不是好地方,完全没有概念,也只能应和似得点点头。


“多谢公公,公公辛苦了。”陈文心接过鹃儿使的眼色,又补了一句:“请公公喝杯茶。”


她话音刚落,鹃儿上前躬身道:“公公这边请。”


“常在体恤,还是挪宫的差事要紧。”他笑着转向鹃儿道:“还请二位姑娘,先把你们主子的东西收拾出来才好。那边永和宫西侧殿已经收拾妥当了。”


陈文心点点头,也不再客气。


鹃儿请他出去喝茶不过是客气话,要紧的是把袖子里,那个装着两块碎银的荷包塞给小李子。


就这两块碎银,还是她上个月领了月例银子才有。得亏这旨意来得晚,要她刚进宫那会儿一穷二白的,难道要把头上这根镀金簪子,拔下来赏人么?


陈文心默默打着小算盘。答应的月例银子是五两,常在就足足有八两。


她以前没少看电视剧,古装剧里那金子银子,动不动就是几千两的。她自己穿越了一把才知道,两个馒头一文钱,一两银子是一千文,能买两千个馒头。


就是去好一些的饭馆点几个菜,也花不上一两银子。


看来这些月例银子还是很可观的。


攒上几个月,她或许可以想想办法,让人带出宫去给家里。


她进宫也就带了一个包袱,收拾起来是极简单的。倒是进宫以后各宫娘娘赏的东西,收拾出了一箱子。


宫里没有皇后,所以做大的娘娘倒有好几个。本来她们这些新人进宫,皇后娘娘意思意思赏点东西也就是了。结果成了好几个娘娘赏她们。


她隐约记得位分最高的是佟贵妃佟佳氏,赏了两身内造的夏装料子,一身湖青一身水红,并一对碧玉手串,和一柄泥金宫扇。


还有和妃瓜尔佳氏,赏的也是两身衣料,并一对珐琅圆肚宫瓶和一串紫檀佛珠。


外有定嫔万琉哈氏、德嫔乌雅氏,都送上了礼物。


宫里除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其余的主子娘娘就是这几位了,数量不算太多。至于其他没牌名的贵人常在答应,还有官女子,都属于和她一个级别的,算不上什么人物。


上级自然是越少越好。


在陈文心看来,佟贵妃作为凤印的实际执掌者,赏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尤其是那柄泥金宫扇,一看就值不少银子。


当然,在她眼里的这些好东西,于宫妃们而言不过是普通而已。其他秀女得到的东西和她是差不多的,有的厚她一些或者薄她一些,也是因为家世或者人品姿容的关系。


她想了想,觉得这些赏赐的等级,大概就属于中秋发月饼。


老板有钱,发的月饼自然不便宜。但也不可能贵到哪去,毕竟是人手一份。


她还发现,这些赏赐里,竟然没有胭脂水粉和钗环……


不禁暗搓搓地想,宫妃们是不想她们打扮得太好看,得到皇上注意吧?


04


小李公公领着陈文心,身后跟着鹃儿雁儿,再往后是一队六人的小太监,手里拿着陈文心的行李。


那些可是她全部的家当,所以陈文心从储秀宫到永和宫的一路,总想回头看看她的家当,还是生生忍住了。


外头人多眼杂,她还是保持面瘫脸就好,免得被说不守规矩。


这头小李子在跟她讲永和宫的事情。


“咱们这位永和宫主位娘娘,是德嫔。那是极有福气的,养有四阿哥和七公主。常在住在这也沾沾喜气。”


他看见陈文心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暗自好笑。这陈常在才不过十四年纪,对生子就这么急切了?


他哪里知道,陈文心对德嫔并没有多少期待,反而是听到四阿哥,这才两眼放光。


四阿哥啊四阿哥,那不是未来的雍正大帝吗?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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