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随笔】猴年,说说我们背上的那只猴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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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连续几件事,小到请假,大到人事纠纷,我都说同样的话:“这不是我的事,请找年级主任去吧!”
有些事,我三言两语就处理掉了,可能年级主任还要斟酌半天(当然,也有些事,年级主任可能处理得比我更成熟),但无论如何,在一个现代治理结构中,重要的是主权与界限。看工作,主要不是看当下问题解决的程度,而要看发展性或成长性。
从管理学的角度讲,所有的事,都是一只只猴子。应该年级主任背的猴子,我不能放在我身上。更重要的是,我不能把年级主任当成猴子,始终不放心地用线牵着。这样牵的结果是,年级主任关心的不是事情能不能做好,而是领导能不能满意。——这两者其实有极大的差异。因为大家对事情怎么算好的理解有差异,做事的方式也有差异。例如,一个强调自由主义的领导,可能会对带有权威倾向的年级主任很有想法,觉得她霸道;反之,一个强调权威主义的领导,可能对一个温和的凡事与大家商议的年级主任很有想法,觉得她工作没有力度。但实际上,通往罗马的大道不止一条。而且,如果一个年级主任不能以自身的方式做事,而被迫以领导喜欢的方式做事,她的自我就面临破碎的危险,这样事情怎么可能做好?做不好,又印证了领导不放心的合理性。
实际上,如果把年级主任当猴子牵着,牵成习惯了,实际上,你以为是你在牵着年级主任?错了,是年级主任在牵着你,大家共同牵着一只叫校长的猴子。大家只要按校长的要求,校长的做法去做,错了?校长让我这样做的!
年级主任会不会犯错误?是人都会犯错误,你以为校长就不犯错误了?有时候进步不大,就是因为犯错误太少,或不敢犯错误。而校长最致命的错误在于,你把一个人放在一个位置上,又不放心他。打个比方,一个司机拿到了驾照,开始开车,你对他技术又不放心,一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指点。实际上,他出车祸的概率必然提升。
因此,校长应该是支持者,资源提供者,而不是指指点点者,越俎代庖者,这两者有极大的差异。差异的核心,是主体是谁,猴子放在谁的身上。校长替年级主任把猴子背久了,就忘了背自己应该背的猴子。最终,学校就迷失在琐碎中,忙忙碌碌而一事无成。
实际上,有些人喜欢让领导背猴子,他乐得轻松。一件事,送到领导那里,名义上是请示,实际上,领导你慢慢想吧,我回家睡觉去了。瞧,我替他背猴子,还要给他支付薪水!
实际上,背错了猴子,以及把别人当成猴子,最终自己也沦为猴子的悲剧,是最为广泛的日常悲剧之一。
例如一个孩子的成长,究竟是谁的事?在孩子的过程中,究竟怎样才算支持者而不是干涉者?多少父母,应该成为孩子发展的支持者,而实际上,却把孩子成长的责任放在自己肩上,无形中期待孩子复制自己。结果,孩子完整的生命自然会感觉到压抑、痛苦,许多冲突因此而生,而这一切,竟然是以爱的名义。难怪有人疾呼:请给所爱的人以自由!
甚至,孩子长大了,还要把孩子的猴子背到自己身上,从婚姻到职业选择,可叹。
早起,重新数了数,看自己背了别人多少猴子,打算给人家还回去。同时,想想还有多少是自己应该背的猴子,再把它背起来。
你呢?猴年到了,你有没有背错猴子?
2016年2月22日星期一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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