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扎哈 · 哈迪德和伦佐 · 皮亚诺等建筑师相继合作的OVI，是一家怎样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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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手记：

在前不久，我们有幸以“听故事”的形式，了解了一家很特别的国际照明设计公司，他们将光影视作建筑的延伸，并擅长利用如小说家般创造性的表达能力，让每一个项目都诉说着精彩的视觉故事：

在不花费额外费用的情况下，解决了苏格兰议会大厦的阳光直射问题；克服了纽约市新路灯使用当时先进的LED技术的困难；并巧妙地将纽约时报大厦的灯光外观涂成与"纽约出租车相同的同款色"。

他们就是Office for Visual Interaction (以下简称OVI)，今年时逢OVI成立25周年，云知光对OVI的创始人Jean Sundin 和 Enrique Peiniger进行了专访。

Jean Sundin

OVI创始人及设计总监

作为世界上最超群的建筑照明设计代表之一，Jean Sundin从事照明设计数十年，她的灯光旅程从卢浮宫的金字塔，朝鲜战争退伍军人纪念馆和赫须巨集博物馆延展至今。Jean一直是照明教育的热情倡导者，她是PLDA的前任教育主任、纽约室内设计照明计划学院的顾问委员会成员，帕森斯新设计学院高级照明课程的杰出教师、全球专业照明设计师使用的IALD照明规范完整性指南的主席和共同作者。 

Enrique Peiniger

OVI创始人及创意总监

作为一名人文主义者和工程师，Enrique都会阐述每个项目的历史和文化背景 ，同时为实现最佳经济效益而开发最先进照明技术。Enrique结合他的高度灵敏性、清晰度和逻辑，将原有设计的照明集成于他充满哲学美感精密的解决方案之中。另外，他作为一名杰出的讲师和照明教育工作者，领导了众多的照明设计研讨会，并在全球专业照明会议和大学上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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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成为照明设计师的原因

Jean ：作为一个年轻的室内设计学生，我对照明如何在不改变物理空间的情况下改变空间的情绪印象深刻。我看到照明是如此强大的设计元素，所以我想更多地了解它，并知道它将使我成为更好的室内设计师。 

不幸的是，当时还没有照明设计课程。因此，毕业后我搬到了纽约市，直接为一家专门从事零售和酒店照明的照明设计工作室工作，学习和发展照明专业知识。我的计划是学习照明知识，然后继续进行我的室内设计职业计划。

我对灯光越来越着迷，觉得它创造了建筑的情感。我了解到我有无穷无尽的东西需要学习...... 几十年后，我仍然是一名照明设计师，现在进行授课的同时也持续学习。直到今天，我仍然在学习和实践这门工艺。

Enrique ：对我来说有点不一样，我学建筑，我原本以为我会成为一名建筑师。建筑不仅仅是只关于建筑，而是关于人以及人们与建筑环境的互动。当时，我对 "人如何感受 "和体验一个空间的命题很感兴趣，于是我学习了社会科学专业，这最终使我从事照明设计。

我意识到灯光是所有最顶尖最棒的建筑空间的共同点。光对空间和人们的感受至关重要，通过对光影的塑造，我可以创造一个非常独特和动人的空间。一个具有良好照明设计的空间会使人们不自觉地久待在那里。

我们设计过程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在早期设计阶段引用比喻，因为这些象征比喻非常有利于创造即时的视觉快照，并易于传达设计意图。我们常说，照明就像电影配乐,就像音乐为电影增色一样，照明支持并增显建筑特色。

▲音乐和光之间的相似之处的图表，来源：OVI

▲Jean Sundin和Enrique Peiniger与 James Carpenter探讨日光设计，2020年纽约 

▲Jean Sundin和Enrique Peiniger在纽约时报大楼的顶楼

▲Jean Sundin和Anthony Mc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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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衷：做独特的设计

eLicht ：OVI 成立的初衷是什么？

Jean ：正如其名，Office for Visual Interaction（直译：视觉互动工作室），代表了光与饰面和材料的互动。 最重要的一点是，通过激活表面，光和影成为建筑语汇的自然延伸，融入到建筑中，而不仅仅是额外的元素。

早期，我们只是想做高质量的项目设计但并不确定我们具体会做什么样的项目，当时我们甚至认为我们可能会为时装秀做灯光设计。我们采用一种不同的观点来看待和分析建筑和室内环境，并结合我们独特的设计思路，将文化背景和故事融入我们的任务中。

▲Jean Sundin和Enrique Peiniger与设计师在办公室

eLicht ：在创立以来的 25 年中，两位是如何带领 OVI 团队源源不断地获取设计灵感，保持“没有任何两个 OVI 设计是相同的”?

Jean ：作为一名设计师，灵感的撷取包含许多形式，从自然、旅行和文化灵感到其他艺术行业的设计工艺，其中包括电影、时装、平面设计、珠宝制作、汽车设计和美食家等等。我们的作品也被我们多样化的团队所注入他们自身的经验带到设计作品中。

我们很幸运地能与世界各地许多有才华的建筑师合作，丰富了我们设计项目的多样性。然而，这种对每个项目的定制方法也是一种挑战，因为没有模板，也没有公式。每个项目都是不同的，但我们独特的设计源于将文化背景嵌入到我们所有的设计中。这往往是一个关键的出发点，加强了我们的设计逻辑和项目的意义。

Enrique ：我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对先进科技和创新思想的吸引力。不仅仅针对照明领域，也体现在其他行业如汽车技术或最先进的材料。我们经常发现自己在解决独特的设计挑战和扩展照明设计的可能性的界限。

我们经常尝试把自己放在建筑师的位置上，想象照明设计将如何成为他们对项目愿景的自然延伸。例如，我们会问自己 "Zaha Hadid会怎么做"？这总是把我们引向有趣的探索方向。这也是科技发挥作用的地方，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创新的解决方案。

OVI一直在寻找使每个项目变得独特的方法。在初期，整个团队一同为项目集思广益，开拓性的思维发展照明比喻，成为照明设计故事的基石。

与史密斯+吉尔合作的2020年迪拜世博会 - Al Wasl中心广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作为照明设计师和叙事人，我们分析了很多地区的文化背景，并试图想出一个全世界的游客都会有共鸣的故事。星轨的运转和时间的流逝成为我们的灵感。

▲2020年迪拜世博会 - Al Wasl中心广场 

有了故事，我们开始研究什么技术可以实现这一设想。我们使用了小型的、视频控制的LED灯，集成在花架的交叉点上，并采用了先进的控制系统。每个LED灯都可以动态地改变颜色，并单独进行控制，以创造多种照明场景——从星轨到过往云层后面闪烁的星星。这种技术在当时是非常新的，这种设计方案若放在再早几年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Jean ：我们最近与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合作的成都独角兽岛也是一个例子，说明建筑和场域环境如何激发我们提出创造性的解决方案。

该项目规模是整座城市，而场域是一座名副其实被水包围的 "岛屿"。我们拥有这个独一无二的机会为整个岛屿塑造照明设计愿景。每个立面的形状和雕刻都非常独特，我们把全岛的建筑物设想成珊瑚礁，这成为整个岛屿照明的设计出发点。

我们调节色温并加强建筑物的形状和不同的质地。以一种真正的整体融合方式，建筑师正在将这一理念融入建筑物内部的独特的装饰、材料和颜色的调色板中。

▲成都独角兽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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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势：团队的多样性

eLicht ：多年来，OVI的成员来自22个国家，有着不同的国籍、不同的文化背景和风俗习惯，这是否会使设计理念产生更多的碰撞？他们是如何进行内部协作的？

▲OVI团队于Neue House

▲OVI 团队与 James Carpenter 进行Zoom视频会议，2021年5月

Jean：团队多样性是我们非常自豪的地方。OVI是在美德（American-German ）的合作基础上成立起来的，我们一直坚持选用一组真正来自世界各地设计师成员所组成的多元团队。

我们都对其他文化很着迷并真正喜欢且去了解它们，我们坚信这样的信念使我们成为更好的设计师。OVI团队利用我们团队的多元文化背景，总是以开放的心胸去理解和发现不同文化的独特之处并将其带到我们的工作中。

除了团队的国际背景外，我们也倾听设计师们各自的兴趣。有些人对日光非常感兴趣，有些人对照明艺术和精妙细节着迷，还有人喜欢总体规划、技术创新和产品设计等等。我们支持这些探索，并根据他们的兴趣相应地纳入新项目，这进一步促进了我们工作的多样性，使我们的日常工作非常有趣。

我们用非常开放的心态来理解和发现不同文化的独特之处，并将其带到我们的工作中。我们在推进不同国家的项目时，我们利用团队的不同文化背景来发现并学习不同区域的特色文化。

作为设计师我们自然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而我个人对于博大精深的中国风水兴趣已超过10年，更引领我深度学习取得专业认证以及继续与世家大师学习中国古典风水，进而成为一名风水专家。需要学习的风水知识数不胜数，但我却为之著迷，而且它与室内设计极为相关。

▲OVI为德国Trilux照明公司开发的产品设计JOVIE获得了欧洲产品设计奖的照明和户外照明设计奖

Enrique ：这个问题非常有趣，它展现我们总是愿意了解当地的文化背景。我们根据每个不同项目位置来考量不同的问题。我们在南京的项目与成都不同，成都的设计也与长沙不同。在世界其他地方也是如此，纽约、迈阿密、利雅得和迪拜都有着截然不同的策略。

对我们来说，每个城市的项目都有不同的设计方案，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总是提醒自己思考最初的灵感和比喻，为每个项目找到特定的设计逻辑，然后让照明故事成形。这个探索的过程非常有趣，这是我们创建OVI的原因，也是我们成为OVI的原因，因为不同的背景给了我们不同的解决方案。

例如，在南京鱼嘴润茂综合体中运用了如水一样流动的照明设计理念。在使用文化背景和照明故事方面的另一个例子是中国南京的一座高楼。这个城市以其美丽被水淘洗温润的雨花石而闻名。当我们探索塔楼的照明设计方案时，我们希望在建筑立面的色带上传达水的波纹效果。这一点通过嵌入外墙的LED技术和使用可编程照明成功实现了。

▲南京鱼嘴润茂综合体的照明设计视频

Jean ：另一个例子是与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在利雅得的阿卜杜拉国王石油研究中心（KAPSARC）项目。这个项目的设计速度惊人，从赢得竞争到完成施工文件只有11个月。

基于设计的复杂性和项目的广泛性，这个作品是非常高负荷的但同样也非常有设计价值。项目空间有着美丽的日光时刻，也有魔幻迷人的空间氛围，如完全没有任何窗户的穆萨拉祈祷室。

照明设计的逻辑强调了蜂窝状的几何形状，如同沙漠中的水晶般，我们通过多种方式来实现这一点——有时是简单的光线，有时是雕刻出照明的体量，以显示建筑的各个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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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态：与明星建筑师们的合作

eLicht ：我们了解到，OVI 与扎哈·哈迪德、伦佐·皮亚诺、福斯特建筑事务所、史密斯+吉尔等世界知名的建筑师都有过合作，在与这些建筑师的合作中最令两位印象深刻的是哪一次？原因是什么？

Jean ：我们很幸运地与许多卓越的建筑大师合作，这些著名事务所背后的团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合作伙伴。一路走来，我们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知识--好玩有趣的、精确的、对于阴影的运用以及对超大超高规模建筑的理解等等。

但是，在我们事务所初期尚未有作品及赢得任何奖项之前，Enric Miralles和Benedetta Tagliabue相信我们的设计能力，给予机会为苏格兰议会创作照明设计。这是我们25年旅程开始时的一份特殊礼物！

▲苏格兰议会主门厅的照明方案的灵感来自苏格兰当地著名的的查尔斯-雷尼-麦金托什的格拉斯哥艺术学院（Scotland native Charles Rennie Mackintosh’s Glasgow School of Art）。照明设计：OVI

▲苏格兰议会大楼梯的线性照明，灵感来自EMBT在巴塞罗那的办公室。照明设计：OVI

▲苏格兰议会楼的靠窗卡座

▲OVI选择了标志性的 "出租车黄色"一种与城市交通相遇的文化参考，作为照明设备的颜色选择。纽约时报大楼。建筑师：Renzo Piano建筑事务所，照明设计：O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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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卜杜拉国王石油研究中心的室内与室外。建筑师：Zaha Hadid建筑事务所，照明设计：OVI

▲佩罗特自然科学博物馆。建筑师: Morphosis with Good Fulton & Farrell，照明设计：OVI

▲梅溪湖双螺旋观景平台。建筑师：KSP ENGEL建筑事务所，照明设计：O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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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疫情催生的新型协作方式

eLicht ：这两年因为疫情的影响，很多人的生活和工作方式都发生了改变，包括 OVI 现在也需要全面远程办公，疫情对 OVI 的设计流程和项目的进度推进产生了哪些影响？OVI 采取了哪些解决措施？

Jean ：在新冠疫情期间工作，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项巨大挑战。它大大改变了我们做许多事情的方式。我们开始远程工作，设计面罩以保持安全并提出了几个COVID "恢复工作 "计划。

然而，我们听取并尊重团队的意见，并一起就如何在危机中发展做出了决定。我们没有等待事情恢复正常，而是做出了改变和大胆的抉择。

Enrique ：这个重大的决定是实施混合工作形式。设计师可以远程工作，我们把办公地点改为一个独特的联合办公空间，用于合作和会议。我们发现，我们并不都需要坐在同一个房间里回复电子邮件！相反，某些工作在远程完成会更有针对性和高效率，而某些工作依然会更适合当面沟通及协调。

Jean ：这为团队提供了更多的灵活性和更好的工作与生活平衡。我们的团队非常杰出，这种新的形式使我们能够挖掘全球最好的人才，因为我们不需要在同一时间在同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卓越的转变。

▲OVI团队设计的面罩确保防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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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I团队从新冠疫情后开始的远程工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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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让年轻人懂得讲好设计故事

eLicht：除了做设计，两位还是大学的教授，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学校的课程吗？主要负责教授什么？两位认为学生最需要学习的是什么技能？

Jean：我们的《光影背后：OVI建筑照明设计与流程》一书去年推出了中文版（感谢程天汇先生为我们做了很专业的翻译），并成为中国照明设计学生的标准阅读材料。因此，当世界知名的复旦大学邀请我们去教授照明设计研究课程时，我们非常开心。

多年来，我们曾在多所大学教授照明设计的课程和讲座，包括帕森斯新学院、纽约室内设计学院、耶鲁大学、柏林工业大学等。然而，复旦大学在课程内容上给了我们完全的自由，这让我们很兴奋。

基于中国对光的热爱--我们制作了一个名为 "探索一个照明设计逻辑 "的研究课程。我们充满热诚地以一种逻辑的方式讲说我们在照明设计的经验，并分享在学校或书本上无法学到的东西。运用真实的案例研究展现了我们的灵感、设计逻辑、指导和技巧。

我多年来一直是热忱的教育倡导者，曾担任专业照明设计师协会的前教育总监，我们一直在激励和促进下一代的照明设计师。

Enrique：我认为我们对学生最大的价值是引导他们建立灯光设计的逻辑，即如何找到灯光的隐喻，并通过灯光建立一个故事。

我们想帮助年轻的设计师认知设计是有逻辑的，他们以特定的方式使用灯光应该是有缘由的。通常情况下，照明被应用于一个项目......但为什么？它背后的故事是什么？我们希望我们为学生提供了一个工具，帮助他们找到一个项目的故事，这样设计就会更有意义。

这方面的一个例子是关于 "照明的10次方 "的课程。这个理论是我们在柏林的Aedes画廊举办的照明展览的主题。这个概念是照明需要在每一个尺度上加以考虑，从总体规划和城市到城市街区、建筑外墙、室内表面和饰面，直到灯具、细节和光谱波长。在这些规模中的每一个，都需要做出照明决定。我们希望加强这样的信息：设计需要有一个逻辑，它不是随机的。

▲《探索照明设计逻辑》与复旦大学合作的照明设计大师班，Zoom远端上课录影截图与课程内容，2021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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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I在德国柏林Aedes建筑论坛的首次个展《照明的10十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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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语

正是对独特设计的不断追求，使OVI达到了今天的成就。OVI的工作范围从历史上的地标性建筑到最现代、最前卫的高楼大厦。他们的照明设计专长创造了现代经典，这些经典在某种程度上是永恒的，具有持久的吸引力。

对于每一个项目，他们都会仔细考虑如何使用灯光，并推广成为行业标准的新技术。即使创新意味着克服困难，也可能招致批评......他们仍然 "想探索以前不存在的新事物"

P.S. 感谢OVI团队的Wendy Jiang（中国南京）和Melinda Lee（中国台湾）在采访过程中对我们提供的中文解读协助，即使是在能够使用英文对话的情况下，有中文native speaker能让整个交流更为准确和高效。

▲第五大道苹果旗舰店入围了2020年的 [d]arc照明设计奖。建筑师: Foster + Partners建筑事务所，照明设计：OVI

▲鲁克里酒店。建筑师: Daniel Burnham and John Wellborn Root，照明设计：O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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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董银意、曹艽编辑：周静雯本文为云知光原创文章，独家首发，如需转载，请在后台留下需授权的公众号名字及微信号。投稿/合作 | [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