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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伟:中国文学何去何从?丨社会科学报

2015-06-19 社会科学报

题目:中国文学何去何从?

作者:福建教育杂志社 苏少伟

在当下,有所谓的一批“汉学家”“中国通”津津乐道地、极力地称颂我们古代文明的遗产,而对当前的一些事物总是厌烦不屑。他们会对我们说:“你们应极力地保持自己的传统。看,你们的过去是这么伟大。”从小的方面而论,他们对中国古代文学推崇备极,而轻视了现当代的文学作品。前些年红火了一把的德国某汉学家更是持极端的论调,将当代文学视为敝屣。似乎我们所有辉煌的文明也就止于过去,我们应停留在历史中。

  

我们不否认,在现代的“民族—国家”体系中,传统的文化与历史经验也要有所继承。这本是应有之义。但我们知道,全善的人是不存在的,私心乃是人类不会明言的一块遮羞布。事实上,“中国通”们的这套说辞或许是心理状态的不平衡。

  

他们极力地称颂、甚至夸张我们的遗产,乃是因为他们的自卑。这似乎很难说通。但是,仔细剖析,又是有一定道理的。的确,在过去,我们的祖上比他们“阔多了”。用《华女阿五》里的话说就是,当罗马还在迫害基督徒时,孔子已经在思考怎么建设一个和谐的社会了。此后,汉代的国威、三国两晋的风流、唐宋时的雅韵,是处于中世纪时代的西方所不能及的。(说一句偏题的话,俄罗斯的大作家索尔仁尼琴对中国没有好感。据有的研究者说,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当前中国的发展可汲取的历史资源太丰富了,而俄罗斯可继承的传统又太狭小了。因此,他心理有些不平衡。)偏偏不好的是,他们的自卑情结又很重。唐德刚在《晚晴七十年》里有一句话说得很有力度:“他(美国)对比他更有钱,也有更高度文明的人,像犹太人,就很有自卑感,因此他的犹太情结极重。”这种自卑感是常存于一部分西方人心里的。不经挑明开来,这个问题就不能得到明显的认识了。

  

语言、词汇是人类思想的流露。当前,他们在阐释某些事物时总有一种“万物皆备于我”的傲慢语词,而他们的文学、历史等作品在涉及我们过去的遗产时,总是充满着激情的论调。以下引一段萨义德《文化与帝国主义》中的论述:

  

“这个国家(埃及)勾起的只是美好的回忆;它是艺术的发源地,并保有无数的纪念碑。它的庙宇和曾经由许多国王居住过的宫殿都被完好地保存着。甚至它的最不古老的大建筑物在特洛伊战争时就已经建成了。荷马、莱克格斯、梭伦、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都曾到埃及去学习科学、宗教和法律……以埃及为榜样是理所当然的。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亚洲,没有任何一个强大的国家不曾以埃及为榜样,而这在某种程度上被看作是必然的归宿。”

  

这里,他们的态度是虔诚的,心理是热情的,词汇是积极的,与平时的傲慢截然不同。前后对比起来,在我们过去辉煌的历史面前,他们是极力称颂的。实在地说,也是在我们文化面前的自卑。

  

那么,似乎他们劝说我们保持传统是很有道理的吧——因为我们以前确实也是“阔”了一把。但是,时移世变,无论承认与否,当前,我们总是比不过他们,还是差了一大截的吧。不过,这只是“静止”的真理。事实上,我们的发展是很迅速的,我们的追赶是很有效率的。即以文学论,当前,中国的大作家、大文豪也比比皆是。2014527日获得“卡夫卡奖”的阎连科,稍远的有201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等等。于是,他们又有焦虑的心理了。

  

而且,现代化总而言之已经成为潮流了,尽管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现代化会有差异,但一般地说,“德先生”“赛先生”等普遍性的事物是世界的趋向。这个时候,再一味地固守老式的方法显然正应了“不识时务”的道理。如果我们的文明越来越发展,也就有了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姿势,因此,他们一贯优势的心理也就更焦虑了。所以,如果能劝说我们回到过去的生活,这对他们来说,是心理上的放松。

  

但是,过去几百年的世界史,着实是帝国主义史。对他们来说,历史是完全“利好”的;对我们来说,历史曾经很是血泪。他们的地位也就巩固了,也就不用焦虑了。

  

这么说来,其实,他们的语言、词汇等是很隐蔽的手段了。这种不将实际的心思直接说出来的做法,是一种比较高明的修辞学上的策略。这一学术上的方法,他们用起来顺手,也比较有经验——在过去,他们就用过这类策略了。以比较文学学科为例。这一学科产生于帝国主义时代。当时,世界只有欧美几家独大,“几家欢乐”。他们是傲慢的,认为其他的种族是低等的,不足俯视的。他们想突出自己的优越,又要有所遮掩,故作姿势。这时,比较文学这一学科正好可以满足这种内心的狂喜。在比较文学的学术研究中,他们是欧洲中心的。萨义德在《文化与帝国主义》中说,“似乎其他文学与文化的价值不是低下的,就是落伍的”。新的学术传统的建立,正好倾泻了他们自大的欲望。这样的方式不能不说是隐蔽的。

  

总而言之,他们在称颂我们的过去时,我们可以称谢;但他们要我们回到以前的传统,我们要敬而远之。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不要尊重传统,而是说,我们知道历史是在变化的。也不是说,我们要再来一场义和团式的排外——事实上,我们很尊重他们自由的精神、独立的思想等伟大的思想内容,而是说,我们在称颂面前要有所清醒。因此,在这个时代里,我们的文学既要从传统中得益,又要追踪现代文学的发展。这才是中国文学应该坚持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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