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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 | 萧斌如:最忆冰心先生,留下太多的爱……

2017-02-28 萧斌如 社会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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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代的青年读到冰心的书,懂得了爱:爱星星、爱大海、爱祖国,爱一切美好的事物。我希望年轻人都读一点冰心的书,都有一颗真诚的爱心。巴金先生这样评价冰心,18年前的今天,冰心先生离我们而去,作为一名诗人、作家、社会活动家,这位“世纪老人”给我们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

中国诗人,现代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作家,社会活动家冰心,1999年2月28日病逝,享年99岁,被称为"世纪老人"。


《春水》

春水

又是一年了

还这般的微微吹动,

可以再照一个影儿么,

春水温静地答谢我说:

“我的朋友!

我从来未曾留下一个影子,

不但对你是如此。”


《繁星·春水》是冰心早期的两部诗集,其中《繁星》收短诗164节,《春水》收短诗182节。



冰心先生走的前一个月,中国文化名人手稿馆的萧斌如曾经采访过冰心,回忆起当年的场景,她讲到……


萧斌如老师


1991年10月的一天,我在舒济同志陪同下来到中央民族学院的教授宿舍拜访冰心。当我进入冰心的书房,见老人满头银丝,神采奕奕地坐在一张写字台前,她慈祥地微笑着欢迎我们的到来。


舒济向冰心作了介绍,说我是上海图书馆负责“中国文化名人手稿室”工作的。今天老人似乎特别高兴,只见她从身后玻璃柜内取出一只只有大姆指大小的老寿星,旁边还坐了一个小娃娃,放在写字桌上对我说:“这是我去年九十岁生日时,舒济送我的。我很喜欢把它留下了。”我看了大为惊奇,从未见过有这么小的寿星,据舒济说,是她好不容易从宜兴物色来的,接着老人侃侃而谈,说去年她过九十岁生日时,很多人送了老寿星,却都是男的,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女寿星呢?她还专门为此事写了一篇文章《市场上买不到一尊女寿星》,问我见过此文吗?我说读过。


我见冰心话说得很多,问她累不累,她说:“不累!不累!我很高兴。”接着她说:“自我写下了这篇文章后,我在江西的一位学生在景德镇专门为我铸了一个瓷的女寿星送我,做得非常好。”这时服侍老人生活起居的陈阿姨已将女寿星送进书房。这尊女寿星活像一个福老太太,约有一尺高,色彩鲜艳,圆圆慈祥的脸型,我们越看越像冰心。她高兴地说:“我希望多做一些以供人们贺女寿之用。”



我记得她曾写过一本《关于女人》的书,用的是“男士”笔名,写了14个女人的故事,表达了对妇女命运的同情和关切。正如她所说:“妇女的事得妇女自己说,有时男的根本想不到。”九十高龄的老人,还为妇女争不平,写了此文,今天才有了这尊独一无二的女寿星,也是我们女性的福份!


我们在欢乐中与两位寿星合了影,照相后我向冰心汇报了上海图书馆正在筹备建立“中国文化名人手稿室”的情况,并希望她给予支持。她听了说:“你馆有此计划很好,也很有远见,我一定支持。不过我的手稿都捐赠给中国现代文学馆了,我会告诉我的助手卓如请她帮忙找一找。或者我再抄录几份,照片我很多,也请她选几张赠你馆。”并还嘱我在她小本上写下我的名字、单位地址、邮编号码。在我连连向她道谢时,我又告诉她明年是我馆建馆四十周年,届时“手稿室”也就成立了,请为我馆题几个字。她听了欣然答应。陈阿姨即铺上一张大红的宣纸,冰心手中提着一支笔笑着说:“这是日本朋友送我的自来水毛笔,不用蘸墨很方便。”不一会功夫写了“敬贺上海图书馆建馆四十年纪念”十四个清秀而有力的字。


翌年5月7日,我第二次去冰心家。在上海临行前,我特地物色了一只雪白的长毛绒“波斯猫”,绿眼睛,长尾巴,因知冰心爱猫,我想她一定会喜欢。这天与舒济约定上午早早到了她家。吴青开了门,一见我手中抱着“波斯猫”,她可乐了,连声说:“真像,真像”,急忙从屋内抱出她家的一只大白猫与这只“波斯猫”玩耍起来,逗得大家笑痛肚子。我们在外面一阵笑闹声,早已惊动了冰心。



当我们进入书房,她见了“波斯猫”即说:“好漂亮的一只猫,太谢谢你们了。”这时她家中一只白猫坐在冰心写字台上,与“波斯猫”并坐一起,一真一假难以区别。冰心轻轻对大白猫说:“咪咪,你可有新朋友了。”我对冰心说:也为“波斯猫”起个名字吧。她说:“我这个咪咪有几个名字了,这个给它取个‘小白’吧。”我们都说好,又在欢乐中拍摄了精彩的相片。稍安静后,我说上海图书馆“中国文化名人手稿室”在许多老作家夏衍、巴金、萧乾、张光年、端木蕻良、吴祖光等支持帮助下,已筹备就绪,将于7月份对外开放。她寄来的手稿和照片均都已收到,使手稿室更添光彩。冰心听了有这么多老人的手稿,高兴地说:“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上海有条件,希望你们努力做好。”


过后我向冰心汇报了正在负责编辑一套《中国现代文学序跋丛书》,并已出了小说、散文两卷。我送上散文卷一套,此卷还被评为1988年度全国优秀图书奖。她见该书搜集了这么多集子的序跋(1919-1949)很为惊奇,连连说:“很好,很好,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研究作了很大贡献。”我见她如此高兴,又大胆提出能否为这套丛书写上几句,她说可以。陈阿姨又铺上宣纸,稍后冰心即写上“序跋反映了这一时代历史,研究文学不能不研究序跋。”对它作出高度的评价。


时隔不久,我就收到冰心手抄她二十年代于北平燕南园创作的散文《幻醉及其他》等三篇。


1996年初,我又赴北京为上海图书馆新馆成立请名家题字,冰心虽然住进医院,但是仍给了“读书”两字,这真使我感激不已。


(文章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648期第4版,萧斌如《我向冰心组手稿》,文中观点仅代表个人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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