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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记|一碟卤牛肉

2016-02-12 邓诗琪 中国人民大学


党委宣传部新媒体中心
「寒记」出品

 编者按 

岁月易尽,光阴难驻,可我们总有些故事在时间中沉淀下来,足以为外人道。年节已过,我们又虚添了一岁,面对着一个崭新的2016的春天,你此时会想起些什么,心中又有怎样的故事,不妨提笔把它们记录下来,待日后回首,就像自己留下的时间的宝藏。


今天推送的文章是来自财政金融学院2014级本科生邓诗琪同学的《一碟卤牛肉》,让我们一起来分享她笔下与卤牛肉相关的味道和故事。



一直都觉得中国语言中,关于食物的词句与唾液腺所建立的非条件反射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比方说经常在《水浒传》里面出现的牛肉,精壮的汉子裹着天地的侠气风霜走进一家店,放下刀剑就双腿一盘坐在凳子上,喊:“小二,来一壶好酒,一碟卤牛肉。”四大名著中,最讨厌的就是水浒,却唯独记得里面的牛肉和洒家。洒家这个自称一听就有风流潇洒的味道,刀剑走江湖的气势,实乃中二利器。

制卤味要有好的卤水汤头,里面八角桂皮七七八八放了一大通,绝佳的卤水还要常年有一块卤肉吊着味,火不能断,卤水也就更醇香浓厚。慢慢地煮,香味也就慢慢地飘出来,这时再把牛肉放进去,让它逐步入味,等到它的表面泛着酱黑色也就差不多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火候要好,时间也同样重要。

将牛肉捞出来后就要切,切片要厚薄均匀,切下来的牛肉片泛着隐隐的卤红,从中间往外颜色逐渐加深。再将切片整整齐齐地码在白瓷底的碟子里。卤牛肉现在通常是作为饭前的开胃菜,同一碟碟海带黄瓜放在饭店的小推车里,风味虽有所减,但仍不改其魅力,在一大堆翠绿色中格外显眼,和香干拼得死去活来。

我是比较不赞成卤牛肉蘸辣椒吃。卤味就是卤味,硬要和辣椒搭在一起就串了味。虽然是肉,但肉也有它的独立风骨。说是肉就是肉。卤味里原本也没有辣椒这一项佐料,就连辣椒也不是中国本地产,却被嗜辣的人运用到了极致,辣椒炒肉便是一典例。

豪气与侠义总要有个载体,最广泛的就是酒,而和酒最搭配的就是卤牛肉。


我对中国传统的土制烧酒药酒一向不是很喜欢,觉得味道太呛太辛辣,反倒很喜欢喝啤酒。清酒也喝过一回,勉勉强强全吞进了肚子里,觉得和烧酒相比,除了颜色味道清淡了一点,没什么两样。女儿红,烧刀子,桃花酿,中国的酒总是有很好听的名字,并且这些名字将酒的特点一丝不漏地讲了出来。你喝女儿红就是淳厚,烧刀子就是辛辣,桃花酿便是清苦。

然而牛肉总是不能和酒一样步入一首婉约诗词的意境当中。大概是牛肉说起来太粗俗,不符合文人似鲈鱼莼羹的性格。只有参军的将士可分肉喝烈酒,再将其写进一缕缕的涛天情绪当中。八百里分麾下炙,就是要有一种大口啖肉的气势。

卤牛肉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重口味,却也有些许的小清新。酒旗飘扬的客店里总要备着牛肉,特别是在黄沙漫天的大漠里,出了阳关,从此便是前途茫茫,喝酒吃肉万万不可少。在细腻的沙子里,硬是喝出了酒入愁肠的江南滋味。

也不管什么江南水乡,中原地阔,北地蛮荒,牛总是在天地间坦坦荡荡地存在着。水牛也好黄牛也罢,生前劳苦一生,背犁载人,死后被分为无数两腱子肉,生也是生,死也是死,一生精肉取之于人也还之于人。


一碟卤牛肉不仅是牛的归宿,也是人的盛宴。

洒家进了这酒家,就着牛肉喝了三碗足酒,走过这景阳冈,拔了垂杨柳,便是痛快地活了一遭。

就这样远去了吧,连回程的时间也不肯讲,此行的方向,也拒绝透露。无论如何,请你满饮我在月光下为你斟的这杯新醅的酒。此去是春、是夏、是秋、是冬,是风、是雪、是雨、是雾,是东、是南、是西、是北,是昼、是夜、是晨、是暮,全仗它为你暖身、驱寒、认路、分担人世间久积的辛酸。

你只需在路上踩出一些印迹,好让我来寻你时,不会走岔。

作者简介

邓诗琪财政金融学院2014级本科生

时光不停,挥别旧日的欢声与笑语

寒岁记年,用文字和故事陪伴大家

东风送暖,开始春天的期盼和旅程



海内外人大人,新的一年已经开始

我们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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