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掌起古窑浦村一条小弄走出人烟稠密的村庄,沿着古窑浦一路向北,约3公里外有一处偏离河道40来米、已经废弃多年的闸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古窑浦“五洞闸”,也称老五闸。
慈溪湖小河小,水资源匮乏,平原地带北高南低,入海口容易淤积,排水较难,海岸线长,台风海潮威胁大,故自古就有治水活动,自汉唐以来,相继兴修河、湖、塘、闸,以抵御水害。老五闸修建于民国十年,对当时的水利建设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在抵御海潮、排除水涝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去年,掌起镇水利办对两处位置偏僻的水利古迹做了保护性修缮,老五闸是其中之一。近日,记者随水利办站长岑邦夫一同拜访了老五闸,一探它的现状,并聆听它的由来往事。
据《吴公锦堂铜像记》记载,民国十年冬至十一年春,旅日华侨吴锦堂捐资八千五百余元,以工代赈,浚古窑浦,并在当时古窑浦入海口建造了第五闸。
老五闸桥身呈东西走向,长20米、宽5米,有5孔,单孔净宽3米,故俗称古窑浦五洞闸。其启闭闸门装置需人力操作,较为困难。不少人把它与淹浦上结构相同、名气更大的“五洞闸”混淆,其实在三北大地上,类似的五洞闸桥还有几处。
慈溪历史上旱、涝、汛灾害频繁,且缺乏根治措施,抗灾能力薄弱。古窑浦尤以河道曲折闻名,不似周边其他河流大致保持着南北朝向。为有效治理古窑浦,建国后1956年,古窑浦四塘横江至古窑浦村河段截弯取直,老五闸被挪动了50米。
出生于古窑浦村的徐岳权,参与掌起镇镇志编纂工作后,收集、整理了古窑浦上各个闸桥的资料。他表示,由于是原拆原建,老五闸的形制、结构都保留较为完整。
在1983年这年,老五闸的历史使命走到了尽头。当时古窑浦再次启动截弯取直工程,老五闸偏离了新河道约40米。尽管在60年代得到了改造,闸门启闭装置得以更新,但老五闸没有再次完成迁徙。一座崭新的按照20年一遇的标准建造、使用电力启闭闸门的“第五闸”投入使用,老五闸从此被遗留在少有人至的田野里,至今已经过去了38年。
老五闸的引桥上立有两块石碑。一块简要记述了老五闸的历史,刻有吴锦堂先生在建成杜白二湖及一批闸桥水利设施后写下的一首诗,表达了他完成心愿后的兴奋之情:“身尝劳怨谋公益,替我鸣啁有暮潮(晚潮)。”此外,老五闸所在的古窑浦出海口是浙东“海上门户”,新四军南下在这里登陆,海防大队在此驻守,留下了不少可歌可泣的故事。相比起周边其他河流的入海口,过去年代海船在古窑浦登陆具备天然的路标。乘船自上海越过杭州湾,先取伏龙山和海王山的中线航行,再把船头对准五磊山尖,就能轻松进入古窑浦。在新碑记对面另有一小块石碑,上面简要记录了抗战时期,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派来300多位重要领导和干部先后于此登陆,投身于浙东地区轰轰烈烈的抗日和解放战争的烽火硝烟。
3月17日这天,刚下过小雨,空气湿润,早春的田野鲜花盛开。记者沿着古窑浦一路寻觅。推开一道柴扉,老五闸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闸桥周边是一片片花朵初绽的桃林与几垄开着淡紫花朵的蚕豆地。桥身北侧题刻着“古窑第五闸”“吴锦堂建”等字样,让人意识到这里原为一条河流,桥下低洼处水草丰盛。沿东侧引桥走上闸桥,才看到西侧的引桥已经消失。桥身大体保持完整,不过仔细查看发现,已有两块石板凹陷残破。原本装载启闭4块石质闸门装置的石墩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被人为破坏后露出里面断裂的钢筋。《续刻杜白两湖全书》中提到:“淞淹古竺四浦,均为洩潦(通泄涝)入海要道。除放潦水外,切勿擅自开启。”岑站长解释,为防止泥沙淤积、海船塞浦,海闸除了在发洪水时排涝,平时都保持关闭。为了方便小船进出,只使用了一扇木质闸门,在废弃多年后已经不知所踪。而4块本来落地的石质闸门,也只剩下一块保存完好,其余临近地面都空了一截。岑站长推测,这可能是不法分子盗取钢筋造成的损坏。“平时这一带人迹罕至,只有种田的农民才会过来。”岑站长表示,在对老五闸进行保护之前,两侧桥头长满茂盛的细毛竹和杂草,桥身掩身其中难以发现。这次为保护历史水利古迹,首先清理了掩盖桥身的毛竹杂草,再在引桥上铺设了与闸体一致的石板路面。而对于老五闸的桥身,将尽量保持原状。但为避免进一步的损害,水利部门将在桥身与引桥之间设立隔离栏。掌起河网密集、古桥众多,目前依然还在发挥作用的,就有代表掌起镇镇名由来的陈家村掌起桥、大泽桥等,此次为什么选择老五闸加以保护?岑站长表示,老五闸在建成时代表了本地造闸建桥的较高水平,对当时水利建设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在运行期间它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另外,老五闸用料讲究,桥身上下均采用条石建造,经过一百多年的风雨沧桑依然大体保持完整。而掌起桥、大泽桥等身居车水马龙的闹市,虽然已经尽量保持原貌,但桥面都已经改造成了水泥板。遑论更多的已被拆除、完全找不到一点痕迹的闸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