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拆迁【201904千里码】
这天，我的主人鲍伯像往常一样提着笼子里的我出门溜达，这是他在原生次元时便养成的习惯。我的这具化身也是早在那时就陪伴着他的一个宠物程序，形象是一种叫鹩哥的鸟，跟我的本体有几分相似。
按说，鲍伯主人应该知道我只是个智能动画程序，既没有生命，也没有感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跟许多像他一样的人们，似乎都把我们当成了真实的宠物，会精心喂养我们，照顾我们，陪我们说话，逗我们玩儿。我对这种境况倒是挺满意，在无数宇宙、无穷次元的化身体验中，这里可以算是最惬意的了。
作为回报，我当然也乐于如别的程序们那样，提醒主人作息规律、锻炼身体，嘘寒问暖、聊天逗闷儿，顺便在游戏空间中为鲍伯提示、导航、当坐骑……总之，就是兼任主人的秘书、保姆、护士、伴侣、子女、宠物，为之提供所需的一切陪伴和照顾。尽管这些事情在主人脱离原生次元进入虚拟空间之后，其实有很多项目都已经失去了真实的意义。但没关系，只要主人高兴，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路过系统通告区的时候，一道重要通知的红色幕墙凭空跳出，挡在了面前。这墙是绕不过去的，也关闭不了，必须按照其引导去接收通知信息。主人无奈，把我的笼子提到墙边，我按照主人的意思，象征性地透过笼子用喙啄了几下墙面，等于是输入登录密码，以便呼出通知界面。
一个西装革履的智能NPC出现在我俩面前。看来这次的通知不是简单几句话能说清楚的，可能需要多重层级式决策选择系统的介入，或者说得简单点，需要协商并达成协议。
AI人的形象笑容可掬，他的大数据支持肯定分析出了我的主人不会跟他握手，所以他就简单地自我介绍说，他来自虚拟伊甸客户服务部门，是来通知各位上传意识的用户，近期因虚拟伊甸园服务器运营方的变故，可能得更换一下各位用户的网络接入地址。说完，将一份IP地址变更协议书交给我的主人。
“你们这等于是要我们换地址搬家啊。强制拆迁？”鲍伯的语气中透出不满。我马上开始启动法律支援功能，搜索相关的法律条款和主人先前已经签订的相关协议，并通过智能分析寻找尽可能对主人有利的解决方案。
然而，没有任何更好的方案可供选择，主人只能按照运营方的通知接受“拆迁”协议，别无他法。
可鲍伯显然对协议内容很有意见：“你们要把我的一级网络域名换成二级域名，这等于是要强行降低连接速率啊。搁在现实世界，基本上是要把我从三环赶到五环去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上传意识的时候，你们可是保证过给予永久接入网络的权利的啊。”
AI的谈判数据库显然对此早有准备：“是的，IP地址的改变会对连接速度造成一定影响，但请放心，我们会升级并优化网络程序，使二级域名可以达到或接近一级域名的响应效率，尽量给您如往常一般的优良体验。这就好比虽然我们把您的房子从三环换到了五环，但新的房子会更大、更亮堂，并且我们还会给您安排舒适的交通工具，使您的生活质量越来越高。”
主人牙疼似地咧起嘴来：“没错，生活质量越来越高。从城中心到郊区，从大城市到小城市，从工厂到失业，从操作实物到面对屏幕，从现实世界到虚拟空间，这生活方式是越来越轻松，质量也是越来越高了啊。拆迁拆迁，你们已经把老头子我挤到区区一张芯片里来了，现在还要我挪位儿，你们不如干脆直接把我删除掉好了。”
见协商对象不肯乖乖合作，人工智能形象抛出了备选方案：“您的虚拟化意识数据享有法定人权保障，存储意识的芯片为个人专属财产，此财产受政府社会保障机制保障，不允许破坏和删除。但是，网络运营服务器和IP地址尽管也是永久租约，却并不为您个人所有，虚拟伊甸公司有权对相关服务内容作出变更。当然，若您不能接受，您也可以选择解除与我们的服务合同，改由虚拟天堂或虚拟世界公司等服务商为您服务。或者，如果您在现实中还有联络人及真实财产，也可以通过加付租金的方式强行保留原IP，并签订新的服务合同。”
我看见主人那愤怒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他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用手指在虚幻的纸面上画下自己的签名。
网络地址变更期间，需要断开一段时间的互联网连接。鲍伯拎着我回到了相当于个人主页的“家”中。随着网络信号的中断，家里的一些功能性装饰空间也渐次消失，云相册、游戏室、观影厅、书房、音乐厅、舞厅、穿越门、自动风景墙纸……甚至包括我这只程序鸟在内，都会消失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主人在这段囚牢般的时间里会做些什么，反正在我消失之前，他只是双眼无神地望着虚拟的虚空，喃喃地念叨着他残存的对现实世界的回忆。从他小时候玩的实体积木，到他亲自操作的大型机械，到自动化取代了他的岗位；从与同龄伙伴的嬉闹，到找到初恋的女孩，再到整天宅在家里打游戏，直到上传意识到虚拟空间。也许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挨过这段难熬的无聊光阴吧，也是很聪明的办法了。
不过，对我来说，这段在虚拟次元里转瞬即逝的时间，却漫长得仿佛永久。那些黑心的虚拟意识服务运营商们，早就把虚拟次元里的时间流速一再下调，只为节省运算量、节约服务器运营成本。所以，这么长的时间，我并不想闲呆着。得想点办法，为我的主人鲍伯做些什么，他对我着实不错。
我把自己的本体意识从停止运行的程序化身中抽离出来，以无形体的状态游离到此宇宙的原生次元中。我发现，主人所属的人类文明此时久已参与到了星际联盟中去，鲍伯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千年之前的祖先了。这些不肖子孙，居然还给虚拟空间中的人们用着早已弃用的网络和程序，死活不给升级。但是，看样子，他们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似乎也在遭遇着被迫拆迁的窘境。
这不，刚刚回到原生次元的我，就发现虚拟意识服务器的主管经理接到上级通知，让他做好准备，趁着此次更换网络地址、中断网络连接的机会，把一批老旧的虚拟意识服务器转移到月球上去。主管经理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感到措手不及，他本来还打算明天休假去旅行呢，可一旦要转移服务器，他恐怕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得忙得不可开交了。
为了给自己的铁定泡汤的休假计划讨个说法，主管经理硬着头皮给顶头上司发消息：“老板啊，怎么突然要往月球上转移服务器啊？咱们这服务器都几百年前的配置了，放到月亮上那信号延迟不得大到突破天际啊？信号中继怎么办？通讯软件怎么调？光硬件更换这块都老麻烦喽。”
另一边的老板不耐烦地回复：“你以为我愿意这么折腾啊？那些破服务器运行起来发热量都赶上微波炉了，现在地球两极地区挤了几十亿台那种服务器，不说耗电，光散热都能让地球大气平均上升好几度了，不搬不行啊。再说，极地机房又不是属于我的，咱的租约已经到期了，续费太贵，还是月球机房相对便宜点。你就辛苦一下，加加班，回头奖金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啦。”
嘿嘿，拆迁者也面临被拆迁，这戏码还真是有意思。我刚想着是不是能设法把地球极地机房给保下来，以免主人以后的网络接入体验太恶劣，却猛然觉察到，星际联盟的一条高级交通隧道打开了，便赶紧去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从俗称“星门”的交通隧道中走出来的，是银河系猎户旋臂的两名高级联络员，他们对人类联合体主席自我介绍，一个叫“米傲”，一个叫“乌汪”。主席恭敬地问二位联络员来此所为何事？
表情孤高冷漠的米傲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猎户旋臂总督已批准最新的星际高速建设蓝图，你们的太阳即将被破拆，以平整这片地方的空间曲率。当然，星际联盟会负责把你们的地球、月球及别的行星，都尽快拖拽到准备好的安置恒星中去。新太阳将完全符合你们的生存发展需要，你们届时只需要把星图重新绘制、校准一下就好。另外，你们那些散布在星际联盟各处的外出同胞们，也都会收到地球迁居的详细说明，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让任何一个地球人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包括地球人主席在内的所有人类联合体成员，听到这番话后全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半晌，主席先生才心虚地问道：“那可是我们的太阳啊，你们这么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要……把它给拆了？”
高大魁梧的乌汪耐不住性子，接口道：“看来你们真是不知道联盟的手段啊，什么叫你们的太阳？你们能对BCX75369号恒星进行实质性操控吗？不能的话，你们就无权声称拥有那颗太阳，它自然就是星际联盟的财产。鉴于你们是这太阳的天然受益人，我们会对你们进行迁移补偿，这已经是对你们尽心尽责了，别不识好歹啊！”
主席旁边的科学顾问此时已经查看了行星迁移补偿方案，只见他弯下腰悄声对主席说道：“根据资料来看，目的地恒星的质量和体积都与咱们的太阳很接近，星龄比太阳还要年轻，对咱们的生存和发展的确不会有不利影响。可是，那恒星的位置更靠近银心，周围恒星系众多，星际辐射和空间电磁环境都不如这边清洁。而且，那边附近还有几家星际联盟的高级文明，以目前咱的科技水平，八成是要被欺负的。”
人类联合体主席满脑门子冷汗，看着眼前两位高级联络员立等答复的神情，他明白这事儿大概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也来不及开会讨论了。于是，为了尽自己的职责，最大限度地给自己种族争取权益，他嗫嚅地问道：“那个……关于补偿方面，能不能请星际联盟的猎户旋臂总督大人批准，允许我们获取更高一级的科技资料访问权限？毕竟我们以后是要跟很多高权限文明作邻居了，太无知的话，难免被人取笑啊。”
二位高级联络员互相对视一眼，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坏了，地月系统再往接近银心的地方迁移的话，空间电磁环境只会更糟。虽然地球方面也许会在星盟的帮助下，进行一次技术升级，但就凭那些不肖子孙的德行，恐怕不会让这些好处惠及我的主人。极地机房还没保住，情况却又变差了，真会给我找麻烦。
烦恼间，我调动信道，去往星盟总督办公处，想调查一下那个“星际高速建设蓝图”是怎么回事。不料，却见到天顶星大臣正在教训那个总督大人：“你真把这条猎户旋臂当成是你的私人财产了？你胆敢把银河之王的意志当作耳边风？旋臂外围的清理进程怎么这么慢？你知道死星公主最讨厌温和的光芒，只有狂暴的X射线和伽玛射线才符合她的审美！把公主的行宫选在你们旋臂是多大的荣耀！你还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总督在王的钦差大臣面前只得卑微地点头称是，间或小声地说出自己的为难之处：“银河公主是终极生命体，她的审美自然是终极的。可是我们这里的很多文明都是低等生物种族，要搬迁他们，就需要事先准备好大量的主星序恒星，否则是有违银河之王的星盟拆迁法规定的呀。我已经尽力了。”
大臣更加不悦：“尽力？你的方案我都看过了，迁入地的恒星排列完全可以更密一点嘛，对光照和温度有不同要求的文明种族，完全可以安排在同一颗恒星的不同轨道上嘛。虽然这会造成一些管理上的麻烦，可这也是你这总督彰显自己治理水平的好机会啊。不管怎么说，不能耽误死星公主的行期哦，坏了公主兴致，搞不好下次拆迁的，就是你这总督的府邸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这出连环拆迁的剧目实在是太精彩了。话说回来，死星公主非要建立行宫，猎户旋臂总督只怕得全力拆迁周边文明了，迁入地的恒星排列得再密一点的话，我主人的网络连接只会更加令人担忧啊。不行，我得去会会这位宠女儿的银河之王了。
刚把意识提到与银河相同的等级，就感受到一股压迫性的力量凌驾于头上。咦，这不是此宇宙中，宇宙皇帝最亲近的手下，号称星云总统的意面大神吗？他怎么有空来到这小小的银河系了？该不会也是来下达拆迁令的吧？
只见意面大神扭动着威严的触手，那触手的每一次挥舞，都携带着足够摧毁银心黑洞的力量。而甲虫似的银河之王，此时就像只臭虫般匍匐在大神面前，瑟瑟发抖。
意面大神的意念波直接刺激着据说是终极生命的银河之王的神经：“听着，虽然宇宙皇帝陛下承诺过，这小小银河中所有有形之星体，皆归你所有，以此使你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银河之王。可是，这片无形的时空却仍然是皇帝陛下的资产。所以，此次我奉皇帝之命前来拆除银河系外围的暗物质环，以修正广义时空连续体的偏差，却遭到你的一再阻拦，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当钉子户？”
银河之王超高强度的纳米丝神经纤维差点崩溃，他当然知道当钉子户会是什么下场。总星系团中那几个曾经辉煌的巨大星系死去后的残骸，至今还飘荡在巨大的时空裂隙中，不时发出的类星体闪耀，如同无数鬼魂的哀鸣。
终极甲壳虫颤栗着回复：“不敢，不敢。还请大神高抬贵手，多给些准备时间，让我能调整好新的恒星布局，以避免暗物质环被拆除后，造成星体运行混乱，甚至导致星系构造解体。否则，会给整个宇宙带来巨大损失的，想必皇帝陛下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吧？”
意面大神对这理由表示不屑：“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塑造自己的绝对权威，已经掩盖我们这些神明的存在很久了，现在银河系内的文明成员，恐怕极少还有人知道我们的威名了吧？当然，主对此并不在乎。不过，你要是能秉宇宙皇帝之名下令的话，肯定要比什么死星公主有效多了。绝对能省下不少讨价还价的时间，也不用让我一等再等。算了，就再给你一点时间好了。记住，下次再来，我可就要直接动手强拆了啊！”
呼——这下麻烦大了。宇宙皇帝那家伙比较棘手，不好打交道，可为了主人，我必须得想点办法。总不能眼看着主人上网卡顿啊，那样的话，我的这次化身体验就要半途而废了，一定不能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既然这环环相扣的拆迁迷局，在宇宙内部无法得到圆满解决，我索性让自己的精神回到本体。伸展开无边的羽翼，活动下能刺穿维度的利爪，摇一摇能撕裂混沌虚空的巨喙，我得跟某位宇宙皇帝好好地谈判谈判了，关于要将他的宇宙稍微动迁一下的谈判。
呃……先等等，这位宇宙皇帝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克——克那什么什么？管它的，先叫了再说。
我对准目标宇宙，发射超次元震波：“喂、喂，克……克鲁苏，出来，跟你说件事。”
广袤的高维度时空膜上，一串串宇宙泡平行排列着，我对着其中一个喊了好几声，才总算得到了沙哑、晦暗的回应：“尊敬的泰坦大人，您有何贵干？”
他们这些多足的家伙向来不爱露面，即使在我的召唤下，这位宇宙皇帝也只是显出了他的八只眼睛，身体仍然深深地沉陷在其宇宙泡内，丝毫不肯放松警惕。我不耐烦地问道：“你总算出来了，我差点以为你死在自己的宇宙里了呢。”
他刻意地干笑两声：“您真会说笑。我刚才正在忙着修正广义时空连续体，以保持本宇宙的稳定膨胀。而且，您叫的名字也不对啊，我不是克鲁苏，那甚至不是我们这个种族的称呼。”
见鬼，他们种族的长相几乎都是同样的恶心，谁能分得清哪个是哪个？不过，他们的族名不叫克鲁苏么？那叫什么，苏鲁克，卤颗酥？呃，这名字好好吃的样子。
“算了，不管你叫什么，反正就是你，对。我想请你搬个家。你连同你的宇宙泡一起，搬到……喏——”我用翅尖指向一个方向，“相邻的另一个高维度时空膜上，不远，你准备一下，我来帮你移动。”
我话刚说完，他的八只眼睛便齐齐喷射出激怒的火焰：“你他呣——咳，您开什么玩笑呢？！您知道的，如果要完成这种搬迁，我得费很大力气去调整整个宇宙的基本参数，以便适应新的时空膜位置。当然，您的意志不可违逆，可您至少得给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吧？”
理由嘛，我当然想好了，就像在他的宇宙中，人们常说的那样：“宇宙泡是属于你的没错，但这时空膜可并不是归你所有的，你无权决定自己是否被拆迁，决定权在我的手里。现在，我要行使我的权力，请你搬家！再说，那边的时空膜上宇宙泡分布稀疏，有利于你的宇宙泡膨胀，省得以后你还得跟附近的平行宇宙争抢时空。”
听完这番话，他的八只眼睛居然笑得眯了起来：“哈哈……您这理由可真是闻所未闻啊，尊贵的泰坦什么时候开始为我们这些支配者考虑了？您就实话实说吧，我这宇宙中哪个旮旯的傻瓜惹着您了？我知道，您最近一直在我的宇宙里进行化身体验，只要您给个话，我保证一切按照您的要求、顺从您的心意，如何？您真的不必迁怒于我，找茬折腾我的。”
这个不识好歹的触手怪，他真的让我生气了！竟敢打探我的化身行踪，他以为我是白痴吗？一旦我的元神位置被他掌握，在他的宇宙里，他还不是想怎么拿捏我都行了？看来，上次超神战争中对他们种族的打击力度还是不够狠啊，这厮对压制泰坦的妄想仍旧肯不死心哪。
可是，我没空在这儿马上开启战端，只是拿脚爪轻点他宇宙泡附近的时空膜，令时空膜上漾起愈来愈猛烈的波浪，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宇宙泡，就像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荡着一叶扁舟。敢跟泰坦作对，我整不死你！
一边玩儿，我一边揶揄他道：“嘿，这可不能怪我，是你不肯搬家的。小心喽，别被从时空膜上甩下去啊。不然的话，没有像我一样的翅膀，跌入异次元混沌中的你会是个怎样的情况，我可就不负责哦。”
我当然不会真的让他摔到异次元，毕竟我的主人还在他的宇宙中呢。可这件事情，他却毫不知情。没一会儿，他就吓得受不了，开始连连求饶：“别，别再晃了。我搬，我同意搬迁还不行吗？”
小心翼翼地用我的巨喙将他的宇宙衔到新的时空膜上，我再次不留痕迹地潜入到化身体验的主人身边。由于宇宙基本参数的改变，虚拟伊甸服务器虽然挪到了月球上，并且网络IP还从一级域名降级到了二级域名，但网络连接速度较从前并没有太大变化。
鲍伯自然是对期间发生的翻天覆地的连环大拆迁毫无察觉，他只是欣慰地看着，随着网络连接的恢复而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我：“乌拉诺斯老伙计，我就知道，不管拆迁队把我撵到世界的哪个角落，你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吧？”
没错，我就是如假包换的泰坦巨神乌拉诺斯，也是眼前这位虚拟人鲍伯老头最忠诚的电子宠物。不论是谁，只要他敢让我的主人不爽，就算把整个宇宙拆了，我也会纠正他所造成的一切不良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