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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至庄评杨小凯与中国经济

2014-07-14 徐瑾 徐瑾经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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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人》点评:杨小凯逝世十周年重新搅动很多人的神经,不知道大家是否有点审美疲劳,这股思考也反映公众对于中国转型与改革路径的集体焦虑。

韦森老师筹办的杨小凯追思会确实提供了一个反思契机。从外界反响来看,张林之争似乎更为抢眼,甚至有有朋友表示,黄有光被忽视了(其实无论在小凯历史上还是追思会现场,黄老师都是相当抢眼的,尤其配合他那真的只能用爽朗来形容的笑声),如果感兴趣看《经济人》此前推动的文章《杨小凯:经济学家还是思想者》(可以发送2获取)。

存在即合理,媒体当然更关注有争议性话题,张林之争如此触目,也在于话题触动集体情绪。黄有光值得关注,那么邹至庄呢?杨小凯留学普林斯顿,实在离不开邹至庄的帮助,1982年杨小凯被武汉大学聘为助教、讲师,也写了一些论文,不过据说国内关注不大,但却因此受到邹至庄的赏识,1983年到普林斯顿学习。

邹至庄又是何许人也?我曾经写过一个官方介绍,供大家参考。Gregory C. Chow。美籍华人经济学家,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荣誉教授、1913年级政治经济学教授以及Lecture with the Rank of Professor。邹教授为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美国哲学学会院士、美国统计学协会院士以及美国计量经济学学会院士。1960年提出著名的"邹氏检验"而闻名,曾为台湾以及中国大陆就经济政策提供咨询, 八十年代举办“邹至庄留学计划”,经济学家杨小凯、李稻葵、许小年、胡祖六等人受益于此。

邹老先生年过八旬,早也退休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比如有人就曾说“1913年级政治经济学教授”或者“普林斯顿荣誉教授”是什么,此人肯定是山寨,囧)。目前网上很多介绍也有误,比如很多百科介绍他出生于1929年,其实应该是1930年,再比如有新闻说国外经济学家排名中他名列第九,其实是误传,那是密西根大学曾经模仿NBA明星卡制作出一套经济学家名人卡,不过他确实是其中唯一的华人,但是这不代表排名,老先生曾经很骄傲地对我“ No one can rank economists”。

书归正传,杨小凯十周年,《经济人》第一时间也联系走邹先生,但是他应该目前不会对此公开写什么了。不过其实同样的话题,我在六年前也和他讨论过,今天就推送和他的对话。关于杨小凯最终成文的不多,但是也可以看出一些态度,大家自己琢磨吧。

邹至庄在对话中如此评价杨小凯,“杨小凯很理想,中国很多制度不完满,他觉得要改良。你说市场经济很多要做到的东西,中国没有做到——但是最重要的一条,也是我所强调的,不完整的制度没有影响中国快速度发展。用不着辩论,事实已经证明了,从一开始78年刚改变成市场经济,根本还是计划经济,在慢慢改,但是从78年以后,中国经济增长的速度多快?你可以批评中国某一个地方这个制度不好,但是没有影响中国经济的发展。”

这篇对话我推送的是原汁原味的未删节版,更多关于中国转型,不少篇幅也在谈80年代改革,多少呼应眼下的张林之争。杨小凯和林毅夫后发优势和后发劣势的争论肯定会进入中国经济史,遗憾的是这其实未必算得上杨小凯的研究领域,受到如此之多关注,还是离不开我在《杨小凯:经济学家还是思想者》(可以回复3获取)中所谓经济学家与思想者的分野与混合。严格说起来,后发优势和后发劣势之争,很难说是一个严谨学术探讨,《经济人》应该是第一个人告诉邹至庄有那么回事存在。

至于黄有光呢,别着急,等等,继续关于关注转发《经济人》吧,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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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邹至庄:中国经济发展并非奇迹

徐瑾 /文

对话时间:2008年6月

中国的GDP2020年将超过美国

徐瑾:二十多年来,您一直对中国经济保持长期参与关注。那么,今年是中国经济改革三十年,正值奥运举办,多年来的中国高速增长被不少人认为中国奇迹。回首中国经济的发展路径,您如今有什么新看法?

邹至庄:中国经济能否继续高速发展,我认为首先取决于中国经济发展的动力所在。我在《中国经济转型》一书中对中国经济取得成功的原因做出了自己的解释,我的观点至今没有什么变化。我认为中国经济发展最基本的三个原因在于人口的素质、选择市场经济制度以及后发优势,我认为这符合经济规律,并不是什么奇迹,与亚洲其它国家的起飞非常类似。《中国经济转型》英文版《China's Economic Transformation》第二版在07年出版,首先就是有了一些新的关注领域,比如医疗问题、贫富不均、农村问题、环境保护等问题,各自有一些新的材料我加进去了,但是每个chapter(章节)一样,只不过每个chapter的内容改了一些。

徐瑾:您一直与内地学者以及官员保持接触,可谓见证一路中国改革风云,那么八十年代和现在的改革氛围有什么不一样呢?

邹至庄:时代变了,现在的精神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一般来说,八十年代政府的人比较卖力,较有魄力。大家当时都想中国现在很穷,所以很迫切希望进步,要做这个事情马上就做了。比如84年6月,我就想到一个办法帮助中国学生,就是跟教育部合作安排学生去美国留学。当时我在北京给他们开了一个经济学讲学班,随后我在上海去杭州的路上才想出来。当时没有Email,我就打了个电报给教育部分管大学经济学的处长。我说要做这个事情,下一步去广州中山大学,有什么消息给我。3天以后,马上有电报回来表示同意,9月已经开始考试。今天没那么快了,为什么不一样呢?今天中国已经富有了,我觉得他们很多人也希望再做好一些,但又认为稳一点比较好,已经没了那个时候的精神,而且也形成一些利益集团,很多人都要保护既得利益,推行什么新东西就没那么容易了。

徐瑾:现在中国经济也面临一些失衡问题,有观点认为中国经济高速增长认为难以持续,崩溃的观点,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那么,中国经济发展未来是否存在可以持续发展的空间?会有崩溃这样的可能性么?

邹至庄:上述三个动力我认为是最基本的纲要,这三个理由我可以说是真理,不会改的:第一个是市场制度,当然比计划经济好喽。我在此强调的是,你有可行的市场制度,用不着是非常完满的。第二,中国人的素质不变。第三个,经济增长的速度快,因为后发国家在技术方面和先进国家往往总有一个距离。因为这三大优势不会有根本性变化,所以中国的高增长率最少还可以维持15年,我很早就预计过,如果中国经济平均增长率保持在6% 以上,美国经济同期平均增长率保持在3% 以下,这两个数据对于中国来说都是很保守,但是按照这个数据,那么到了到2020年,中国的GDP将超过美国。

因为有这三个大因素,中国经济一般来说会继续增长,但是比较成熟的经济总是有一点波动的。所以你看,中国的成长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波动,那以后可能会多一些了,但是早一点好,快一些,慢一些,但是不会太慢的。就崩溃的定义来说,我认为是不会存在,因为基本面是好的。

徐瑾:您总结中国经济发展成功的三大因素中,我对最后一点也就是后发优势很感兴趣。曾经有场后发优势与后发劣势的著名争论,其中一位主角是您80年代您引荐出国的经济学家杨小凯。他认为后起国家往往有更多空间模仿发达国家,因为制度改革比模仿技术更痛苦,更触痛既得利益,所以后发国家往往倾向于用技术模仿来代替制度模仿,短期效果不错,但是长期来说代价很高,导致忽略制度层面的根本改善,这种制度缺失相反形成一种劣势。您怎么看待中国经济发展的后发优势和后发劣势?

邹至庄:我不知道这场争论,我谈后发劣势并不是意味着你落伍了,就一定赶上。我认为如果后发国家已经很进步了,怎么可能再快呢?要是它和先进国家有一个很大的距离,才会有超赶的可能,那并不是如果你有较大的距离一定能赶上,全世界国家很多,非洲那么多国家,与发达国家距离很大,但是没有发展。所以一个国家落后,就一定会发展吗?不是。

我现在讲经济增长,一个国家落伍了,在引进技术的时候,可能还有其他很多毛病,可能还有制度方面的不完整,但是制度不完整也可以很快的增长。杨小凯很理想,中国很多制度不完满,他觉得要改良。你说市场经济很多要做到的东西,中国没有做到——但是最重要的一条,也是我所强调的,不完整的制度没有影响中国快速度发展。用不着辩论,事实已经证明了,从一开始78年刚改变成市场经济,根本还是计划经济,在慢慢改,但是从78年以后,中国经济增长的速度多快?你可以批评中国某一个地方这个制度不好,但是没有影响中国经济的发展。

农民问题不是穷,不是不平均,而是社会不满意

徐瑾:杨小凯的观点比较悲观,但他至少提示一点,发展并非止于经济增长,比如现在大家也很重视在效率和公平之间的平衡,这个问题在中国改革中一直在反复讨论。您是怎么看待改革中的这个问题?

邹至庄:刚才我们讨论中国经济增长的速度,同时我认为公平问题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在《中国经济转型》第二版特别讨论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相当难解决,就好比在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他们对公平的定义就不一样,美国的所得税和香港的所得税也不一样。在香港,李嘉诚赚一块钱和我赚一块钱,都是给同样的17%,税率没有增加,所以都一样。对此有些人说不公平要分配的话,李嘉诚赚一块钱,要交9毛钱税,从前美国也做过这个,在60年代要是你赚得多的话,赚一块钱,到最后就只能拿到9分钱,后来税率改了。

公平不公平,意见不一样。什么叫公平?你的看法和我的看法很可能就不一样。第一,对公平的意见经济学家不一致。你和美国人说宗教,基督教、佛教、回教,我不能批评谁。但是最穷的人,国家应该给他一种基本的鼓励。所以,中国最穷的人怎么办?农村问题,不是我发明的,大家都认识到了。农村的最大的问题不是穷,农村人不穷,你看最近的20多年来,城市的居民平均的收入平均每年增加7.5%,农村的是5.5%。要是每年增加5.5%,在全世界来看,速度已经相当高了,所以中国农民每年增加5.5%,当然算很快。虽然那么快,但是和城市来比的话,一个是5.5%,一个是7.5%,这个距离不是越来越大了吗?距离拉大的结果又会引起社会的不安。所以,我觉得农民问题不是穷,不是不平均,而是社会不满意。

徐瑾:尽管收入在增加,但是收入差距也会带来相对剥削感,还是孔子的老话:不患寡而患不均。中国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农村问题,您刚才提出农民问题不在于穷与不公平,而在于不满意,那么您认为农村问题的症结在哪,如何根本解决农民对收入福利的不满呢?

邹至庄:在农村里,农民虽然有选举,但是农民没有什么权力,权力在党委书记那里。有些坏的党书记,就会剥削。怎么剥削呢?因为他拥有利用土地的权力。中国土地名义是国家的,但是国家分了给农民,使用权就是农民的。九十年代曾经有一个法律,规定土地的使用权是不能动的。实际的情况往往控制不了. 党书记为了发展农村,需要地,就硬把地拿去。这下子农民就不高兴了,这原本是他的东西,他不满的根源在这里。

我认为这个问题需要解决,对于这样的不满我也有些想法。这个局面是一个不正当的行为,党中央控制不住地方的党员,跟贪污的问题差不多,因为中央控制不住地方,所以地方犯贪污了。我觉得中央如果一定要做,应该可以有办法。中央真的有决心的话,他可以让省长负责.省内每一个县,把工作给了县的县长,让他去办。要是中央查到了省内有相当多的不正当行为,省长就被免职了。

徐瑾:其实就是把责任落实到下一层。但退一步说,即使官员很清廉,农民只能进城打工,但是现在由于户籍,整个制度的歧视,使得人口的流动不是那么自由,我想这是不满的更大的原因。

邹至庄:农民进城打工没有过去那样不安定。我是学经济的,人口流动对经济效益会增加,但是流动会产生一些社会问题,社会问题现在已经一步一步改善,好比他们的医疗怎么样子,政府已经给部分工人保险,他们小孩的教育也已经部分注意到了,政府的政策可能不完全理想。

徐瑾:您谈到社会不满意,现在大家都谈幸福指数,我想除了农村的不满,城市不满的声音也存在,比如仇富,比如抱怨机会不均等。这是发展分配中的必然路径还是中国的特点呢?

邹至庄:我觉得仇富,抱怨机会不均等不关政府的事情,胡锦涛现在说和谐社会,这个理想是很好。为什么不关呢,这种现象是有的,有些社会问题自然会发生的,但不是说,每一个不理想的东西我们就要去干预他。因为在一个自由的市场经济里面,并不是每样事情都理想。好比,同年毕业的同学,有些一毕业赚很多钱,有的没有机会,因为社会如果是你自己穷,只能你自己再努力。我觉得现在中国已经有很多机会了,这什么不平等。你生出来你的IQ低,改不了,这当然不平等。家庭也不平等,你在一个教育不好的家庭长出来,家庭教育不好不能进很好的学校,别人进了,这是解决不了的。穷富是有分别的,为什么要富,要多些钱,当然有他的好处。穷的人看到别人眼红,这是很自然的心理,这種心理在中国很严重吗?

徐瑾:就是说您觉得城市内部这种竞争还是相对均等,机会不平等最严重是否存在农村?

邹至庄:我觉得大致是这样子,在农村地位低我觉得是最严重的问题。中国现在百万户、千万户实际上不知多少,好比你在上海做生意有赚很多钱,也有亏本的。亏本的人妒忌做得好的人,有这种现象,但是我管不了的。我知道一个温州打火机商人,他本来是工人,结果给公司辞掉了,有点手艺,在家里看到打火机,一天做一个,后来慢慢请了几个人做。为什么一般人不能做呢?中国大部分成功的人没有什么背景,你可能不同意。

许可证制度解决环境污染

徐瑾:我对此持中立态度,只是表述不同声音。听说您对对中国环保的问题有兴趣?我感觉国外对于这个问题观点倾向于比较担忧,纽约时报对于中国环境的系列报道影响也很大。

邹至庄:我不太担忧中国环境问题,问题应该能解决,上海现在的空气是比十年前的空气好吧。中国是有环境问题的,但是问题不会那么严重。今年四月,我在普林斯顿主持了一个中国环保问题的讨论会,中方代表有交大清华北大厦大,自然科学院,国务院发展中,还有发改委的一部分的研究员,普林斯顿我们不但是经济方面的,还有工程与搞技术方面。中方代表回去以后,大家建议成立一个Princeton-China Forum on energy environmentand economy policy research这两方面交流的论坛,也就是研究环保和经济方面研究,大家可以不断地交换意见,如何解决问题。请见http://engineering.princeton.edu/china_eee/

徐瑾:从六十年年代起,您就与台湾与大陆政府均有很多合作,将抽象理论与现实实际自由转换。关于中国环境问题,经济学如何完美解决这样公共物品的搭便车行为呢,您对此有什么政策建议呢?

邹至庄:水、空气等等,均是公共资源,环境问题为什么产生呢?就是因为利用这种资源的人,没有付出相应代价,所以很多工厂都在滥用。要他们能付代价的话,就会得到,那怎么可以做呢?我的提议是犯pollution(污染)一定要拿permit(许可证),这点别人也提过,但是运作模式各有不同。许可证是这个样子运作,第一,你要从环境当地部门拿到许可证,你自己申报今年会有多少的污染量,报了以后,看你的多寡,就要拿同量的许可证。多的话就需要多的,假定许可证的总数是已知的话,就等于许可证的供应是已知的。有很多不同的人来需求,所以需求和供应这两方面的会决定许可证的价格,由市场交易来决定。要是你污染多的话,你要多买一些,要是你的机器很干净的话你用得着买那么多吗?所以这个鼓励人家用无污染设备。这个价格决定了,但是那个你要花多少呢?

徐瑾:许可证理念很符合经济学原则,也就是污染多企业需要的多了就会额外的多付出一些钱。但是您觉得操作上没有问题吗?如果要让工厂诚实地申报污染配额呢,是否就要以严厉惩罚加大作弊成本?

邹至庄:我刚才说让工厂自己报,这个是要省国家的成本。要是每一个工厂,你去查他,成本太高,也查不过来。所以我建议工厂申报,但是国家会查,如果抓住就很惨。我还要强调两点,第一,这个方案并不是每个pollution问题都可以用,有些问题不能的,要看具体情形而定;第二是否采用办法这个我希望用民主的方法决定,看你当地的环保分支机构,他要要求人民的意见,居民的意见从哪儿来呢?在农村不是有选出来的代表,城市也有们街道的代表,让这个代表和他们跟他们讨论具体额度。许可证得到的钱归政府分配,所以不能说等于0,因为等于0没有钱,也不能给的太多,太多的话太脏。所以人民代表必须有一个衡量,他用这个衡量来决定多少配额,虽然你开始的时候,政府就可以说我们大概要花多少,但以后必须征求他们的意见来调整。

做一个经济提议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要去慢慢的结合当地的实际。我目前只提一个中心思想。你知道我做过台湾政府的经济顾问和八十年代的体改委,我们讨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说几句话就是了,需要要一步一步慢慢地,所以我自己也不能说这个意见就执行。我要跟有关部门讨论的时候还是需要好几天,一步一步来了,对不对?

这篇对话刊于《中国经营报》,收入《危机与转型》一书,该书目前还在加印,有兴趣人点击“阅读原文”可见当当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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