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专题 | 丹尼尔·罗尔 肖恩·贝利 魏菲宇 | 花园是……建筑——花园在前所未有的时代中的作用

全文刊登于《风景园林》2020年第9期 P24-34

丹尼尔·罗尔，肖恩·贝利，魏菲宇.花园在前所未有的时代中的作用[J].风景园林，2020，27（9）：24-34.

花园是……建筑——花园在前所未有的时代中的作用 

著：

（德/加）丹尼尔·罗尔

男 / 英属哥伦比亚风景园林师协会会员 / 加拿大风景园林师协会会员 / 柏林建筑协会注册风景园林师 / 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建筑与景观学院副教授 / 研究方向为低影响开发（LID）、屋顶雨水管理、LID公众参与、LID政策、LID教育、LID可视化、设计的多重感官体验

（美）肖恩·贝利

男 / 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社区和区域规划硕士 / 研究方向为城市设计和人类福祉、环境政策以及社区参与

译：魏菲宇

女 / 博士 / 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讲师 / 研究方向为风景园林规划与设计、风景园林历史与理论

摘要：由 COVID-19 引起的全球性危机向世界各地的城市施加着压力，要求人们重新思考城市的发展和运营方式。不仅研究了花园过去如何成为，并且在将来如何继续作为城市结构中的重要元素，而且讨论了花园在当今这一空前的历史时期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以及花园与城市绿地对公共健康的影响。倡导设计师应该以创造多重感官体验为目的来进行花园设计，以为人类健康带来更多裨益。还提出了具有宏观指导意义的花园建设列表，用以帮助城市规划师和设计师将其最初的设计理念和方法融入花园之中。

关键词：风景园林；COVID-19；花园；绿色空间；规划工具；疗养花园；心理健康

花园是最古老的、由人类创造的建筑空间，在历史上有着多种用途。自从人们开始使用花园以来，花园就为人们提供了住所、娱乐和食物。今天COVID-19所带来的社会影响，揭示了将花园和绿地重新纳入人们日常生活的必要性。

在全球爆发新冠肺炎疫情这一前所未有的时期，花园在帮助缓解这一世界危机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本研究试图回答以下紧迫的问题：1）在当今史无前例的疫情中，花园起到了什么作用？2）这次疫情将如何改变人们对城市中花园和公园的观念？3）规划师和设计师如何在城市中创建更多的花园和绿地，以减轻COVID-19危机及其对未来产生的影响？

1 当前花园的作用

自2020年4月以来，全球有1/3的人口处于封闭状态。人们比以往更渴望在户外呼吸新鲜空气和享受阳光。由于人们无法像往常一样和家人朋友们自由交往、聚会，因此花园可以缓解人们的分离焦虑。

花园可以成为人们躲避病毒的空间，让人们更安全地进行交流。作为我们居住建筑的一部分或其延伸，花园不仅提供休息、活动空间，同时也是人们观察和体验微型生物群落的场所。与有空调和供暖的室内空间相比，花园是不断变化的微观世界的一部分——土壤中充满了微生物，植物生长和死亡，气候不断变化。对于使用者来说，花园提供多感官的体验。花园是一个整体系统，可以连续地以不同的方式激发我们的感官：味觉、嗅觉、视觉、触觉和听觉。

在过去的30年里，园林设计通常关注于植物色彩和质感的视觉效果，以及不同类型景观材料的使用。繁茂的植被增加了场地的生态价值，也增强了花园的修复和疗愈功能。但目前在园林设计中，有意识地强调其他感官体验的花园却较为罕见。笔者建议不仅要关注花园的视觉效果，还要针对气味、声音、触感和味道进行设计。设计师在花园中设计出多重的感官体验，可以增强其设计场地的疗愈效能和整体体验。由于城市绿地和花园具有多种感官优势，因此设计师应该意识到要为所有感官而设计，而非仅为视觉而设计。如果花园设计师引导花园的使用者和游客有意识地体验多种感觉，例如闻花香、品尝水果和触摸植物，将会有效提升花园的疗愈功能并缓解人们的身心压力。

借助目前关于绿色开放空间对城市社区的疗愈作用的研究成果，当前的这一危机更加激励了设计师应该重新思考他们关于建筑和花园的观念和设计，以包容所有的使用者感官体验并作为建筑空间的一部分。花园不是室外的房间，它们是建筑物的一部分。它们是建筑空间，也是社交空间。

在此次疫情之后建造的花园，设计的重点应该放在使用者所有的感官体验上，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它们的疗愈作用。为此，建议设计者在设计时将视觉与味觉、触觉、听觉和嗅觉同等对待。首先要考虑每个花园与所在建筑功能相关的活动，并确定其优先顺序。这些活动可能有助于在花园设计中开发更具多重感官体验的活动。

2 城市中花园的可达性

在城市之间和城市内部，人们在使用绿地方面存在的差异性已得到充分证明。这些差异往往反映了社会的不平等性。COVID-19的爆发使这一不平等性变得更加严峻。由于数百万人被隔离在家中，无法走出家门，公园和花园已成为重要的社会基础设施。

城市规划者、城市设计师、风景园林师和建筑师也应该将这场危机视为契机，为花园提供更多的空间，而不是为建筑设计提供更多空间。笔者建议设计师们应该在建筑设计过程中突出花园的功能及开放空间的使用，强调花园是建筑设计的一部分。设计师需要在其方案中强调花园的地位，并根据不同的尺度规模采取不同的设计策略（图1）。

1 这些示意图表达出花园及其使用活动在不同类型的建筑中应是平等的，花园的功能应该是建筑空间设计的主导要素，而不是设计完成后的附属品

这次疫情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新思考城市中花园的机会。难道不是所有的建筑都应该有一个包含多种感官体验的花园吗？难道花园不应该是每个建筑的一部分吗？公寓大楼的居民进入花园就如同外科医生和护士需要在花园里休息和充电一样。COVID-19使生活在养老院的老人们因家人无法探望而倍感孤单，花园可以帮助缓解这一问题。当养老院的老年人更多地使用花园等设施时，他们可以变得更健康，同时“孤独感”也有所改善。

花园是多功能空间，可满足不同的使用需求。在大多数建筑项目中，花园被视为一种附加物、额外的奢侈品。但如果我们回顾历史悠久的罗马、波斯和中国建筑，则会发现许多建筑内部都有中庭或是贯穿房子的花园。花园是这些建筑的核心，并定义了围绕其布局的房间功能。这些历史悠久的花园即便是人为营造的空间，也可以给使用者带来不同的体验。当今的很多城市设计和建筑设计都包含花园，但它们往往被放置在建筑物周围的剩余空间中或者作为建筑空间的附属部分。很少有人认为花园是建筑、城市街区或城市空间规划设计的引领要素。

然而也有一些项目凸显了植被在清洁城市空气、改善微气候或作为一种愉悦的视觉审美体验的重要性。它们提升了绿色开放空间的价值，使公众意识到城市中植物和生境的生态重要性。此外，绿色屋顶可以为公众提供可到达的使用空间，并可以种植更多种类的植物，因此可以称之为花园。由于大面积的绿色屋顶与自然地表及其自然排水能力没有直接联系，设计师需要考虑屋顶有限的承载能力，来设计软质及硬质景观。虽然绿色屋顶在某些方面具有局限性，但其对城市和居民所带来的积极影响应受到重视。

3 新型的花园规划设计工具

本研究中，笔者提出了一个广泛适用的规划列表，以支持城市规划师和设计师在规划新城或修订现有规划策略时，将花园作为其建筑开发策略和规划设计的一部分。城市花园不应是完成城市规划之后的想法，而应在总体规划和建筑设计过程中作为规划的一部分。实际上花园不仅是建筑物的一部分，它们应该是建筑设计的核心。这不仅适用于单个建筑物，而且同样可用于城市街区或城市的设计。设计方案应将花园与建筑的设计结合起来，以避免建筑与花园的割裂。花园是……建筑！

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开放空间稀缺，为了帮助设计师设计城市花园中的主要活动空间，首先要在总体设计层面确定花园活动内容的优先序列。由市政机构在初始设计阶段给出指导，然后在规划许可范围内纳入花园规划计划。笔者提出了一个花园活动优先级列表（表1~2），以便在设计初始阶段确定花园功能。这个列表为城市中的一些主要建筑类型提供了详细的花园活动建议。为了确定花园活动对某个项目的重要性，提出了以下4个等级的排名：极高——设计中具备针对性的花园活动空间；高——设计中具备一些具体的园林活动空间；中——设计中具备最低限度的花园活动空间；低——设计中不需要考虑花园活动空间。该列表可以帮助规划人员为拟建的新建筑中的花园提供详细的规划要求。笔者建议在每个城市组建一个由风景园林师、规划师和建筑师所形成的团队共同完成以上4个等级的排名，基于每个城市自身的文化背景，提出花园设计的重点和政策。

该工具是设计师确定城市及建筑中花园空间所占比例及密度的一种方法。它能够确保在城市中提供更多的花园空间，并将花园视为城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人口稠密的城市中，需要针对每种建筑的类型和特定需求进行宝贵的户外空间设计，以减轻诸如COVID-19等危机带来的影响。

表1 花园活动优先级总列表

表2 不同建筑类别的花园活动优先级列表

4 具有缓解效应的花园

当在规划许可文件之前制定城市设计概念方案时，花园活动优先列表确定了哪些活动应该包含在这些花园中。开发者必须在获得规划许可之前应用这份清单，以避免花园成为规划之后的附属产物。

花园活动优先列表有助于开发建筑空间，并优先考虑与建筑类型相关的花园活动。例如，之所以“治疗性”的花园在医院建筑中的等级非常高，是因为设计师可以提供诸如玫瑰之类的芳香植物。通过这类植物的使用以激发使用者的记忆力，并且具备治疗性的放松镇定效果。治疗性的花园还可以提供舒适的户外座椅，使病人可以接触植物，缓解就医带来的压力。花园可以为使用者提供色彩柔和的草本植物，或通过让使用者触摸柔软质地的观叶植物，起到稳定情绪的作用。

该列表的目的是为决策者和规划人员提供一种扩展工具，以便在决定建筑空间规划时对花园活动进行优先排序以将其纳入前期规划中。这将提高规划师和建筑师对花园规划设计的意识，在规划方案的一开始就将花园作为建筑空间的一部分。

5 结论

笔者在文中总结了城市花园对人类的健康裨益。从规划的角度来看，城市应将花园空间纳入其分区规则和城市设计导则中，以便新建项目能够充分利用场地现有的条件，提供充足的花园空间。市政当局可以使用花园活动优先级列表作为优先考虑不同建筑需求的参照。不同城市需要根据自身特点开发不同版本的花园活动优先级列表，以便为相关从业人员提供规划设计指导，将花园更好地纳入开发项目中。此外笔者倡导研究围绕多重感官体验为重点的花园设计，并进一步研究此类花园对使用者健康的影响。

致谢：

感谢Jessica Udal、Jane Green和Rebecca Anderson对本文写作上的帮助，以及内达·鲁尼亚提供的图片。

图表来源：

文中图表均由丹尼尔·罗尔创建，由内达·鲁尼亚绘制。

为了微信阅读体验，文中参考文献标注进行了删减，详见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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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辑 王亚莺

微信编辑 刘芝若

微信校对 王亚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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