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放着 3,000 多件古着 T-Shirt ，也许还能偶遇 Kanye West
不难发现，复古 Vintage Style 已成为近十年来不断升温的一个流行趋势。不仅仅是街头潮流品牌，各大奢侈时装品牌也都要反复地借鉴历史，驱动着一个又一个的时尚轮回。而对于年轻消费者来说，比起追赶一季季快速更迭的时尚风向，或是 “一掷千金” 地为奢侈品设计买单，古着服饰似乎成为了大多数人的绝佳选择。毕竟，除了可接受的价格之外，也能让你从千篇一律的 “潮流” 中跳脱出来彰显自己的个性喜好，何乐而不为？
不过，人们时常将 Vintage 与 “二手” 自动划上等号，鲜少谈论其背后的文化历史。但其实比起二手、回收衣物，古着可以说更代表着某个时代风格特点以及当时的流行走向。
作为长期深受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影响的国家，美国文化历史进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是古着服饰。来到 1965 年左右，Vintage style 的穿着概念便开始在美国部分人群中显现，军装夹克和手工制作的旧式礼服一度盛行；这种现象在 60 年代末期至 70 年代期间更为显著，嬉皮士运动可谓刮起了一股 Vintage 的风潮… 不过，时尚观念的变更阶段还要推进至 90 年代初期——那个由 Grunge（垃圾摇滚）乐队引领的 “反时尚” 穿衣时代——古着服饰几乎成为了所有年轻人的时尚指向。
下面要介绍的这家来自纽约的古着店，便诞生于那个视 “垃圾” 为宝的 Grunge 年代。
Metropolis Vintage Store
Metropolis 新址
其实早前 NOWRE 团队在纽约的时候就已经拜访过 Metropolis 数次了，此后还做过相关的店铺介绍。我们此次又专门前往 Metropolis 进行了一次深度的探访，并找到了店主聊了聊古着服饰文化…
据店主 Richard Colligan 所说，他在学生时代便跟着叔叔学习古着店经营经验，80 年代就开始自己在跳蚤市场上做古着买卖。撇开这些不说，光从 90 年建立 Metropolis 店铺算起，直至今日也有快 30 年的时间了… 期间 Metropolis 的店铺也已迁徙过几次（今年 4 月又搬了一次），然而三十年如一日不变的是，Richard 始终乐此不疲地以搜集各种古着物品作为乐趣，当然也会根据货品的收藏价值及当下时代的大众口味来筛选货品及选购数量。
毫不夸张地说，Metropolis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 Google Images，光从 Metropolis 里的 T-Shirts 陈列你就知道了。从各个时代的摇滚乐队，到流行歌手以及 Rapper 的 Merch Tee… 虽然高达上千件的数量已被摆得眼花缭乱，但它们都被清晰地进行了标签分类，另外还有电视节目、卡通片、电影、游戏等等各种各样的选择范畴…除了大面积的 T-Shirts 之外，你还能看到诸如 Champion 帽衫、NBA 球衣、棒球夹克、赛车服以及 80 年代末到 90 年代初的各种运动品牌 Track Suit。也难怪国内外无数明星艺人都会将 Metropolis 视为 “古着天堂”。随便说几个名字——Iggy Pop、Kanye West、Kim Kardashian West——你就能大概了解到 Metropolis 的传奇程度了…
不过我们说了这么多关于 Vintage 服饰文化始终都还是片面的，毕竟大部分服装的年龄要比我们大得多… 所以话不多说，接下来我们就切入正题，听听真正亲历这些黄金岁月的 Richard 是怎么说的…
Richard Colligan
Metropolis Vintage 店主
「 90 年代初期另类音乐开始流行，Grunge 一派是上身 Vintage 服饰最多的 」
在你刚开店的时候，应该是 Grunge（垃圾摇滚）黄金时期的开端，对吧？那时摇滚乐队 NIRVANA 也还没推出他们的成名专辑，你还记得当时年轻人的时尚氛围是怎样的吗？
是的。进入 90 年代之后，Hair Metal（微金属）的风格逐渐淡出。随着 Alternative Music（另类音乐）开始在 MTV 上播放，新一代嬉皮士的风格开始形成并流行，也就是所谓的 Grunge Look。与此同时，Rave 风格的着装也自成一派地大肆流行，不过 Rave 和 Vintage 几乎没多大关系。Grunge 一派是上身 Vintage 服饰最多的。
维基百科说 “Less you spent on clothes，the more coolness you had.” 是当时的时尚信条，你怎么看？
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这么说，因为你想要看起来酷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预算，而在那时候 Vintage 恰恰满足了这一点，现在也是一样。
是否这种环境让你决定在曼哈顿开一家古着店，还是有别的原因？
曼哈顿的整体环境是最合适的。那个时候曼哈顿东村区的房屋租金非常便宜，且那里有很多年轻人，这两点加起来对于卖 Vintage 来说再完美不过了。
你当时是怎么开始的，最初主要是贩售些什么？
70 年代的时候，我的叔叔在 SOHO 区开了一家 Vintage 服装店，他让我也参与其中。我毕业于布鲁克林的普拉特学院，攻读的是平面艺术专业。毕业后一直是自由职业，所以我正巧有一些额外的时间可以来了解 Vintage，接着它就渐渐成为了我的全职工作。那个时候店里主要售卖 Levi’s 501 牛仔裤、灯芯绒裤、马海毛毛衣、机车夹克和军事夹克等等。
Metropolis 旧址（图片来源：Metropolis）
快 30 年过去了，你会怀念 90 年代吗，最怀念什么？感觉那是 Grunge、Rave 、Hip-Hop 到后来 Rap Metal 等等无数音乐风格开始相互交集的年代，Mp3 和互联网的出现也打开了新世界，纽约变成了更进一步的文化大熔炉…
是啊，居然一眨眼已经过去 30 年了，感觉 30 年这个数字实在够久远的。由于我自己就成长于一个朋克音乐极为狂热的年代，所以我始终希望可以在我的店里维持这种 vibe，这也就是现在店里还在卖那么多音乐 Tee 的原因。音乐和 Vintage 始终是最佳拍档。不过说实话，当时玩 Hip-Hop 的那帮人并没有那么热衷于 Vintage 服饰的，只有摇滚、朋克、另类音乐圈才一直是 Vintage 的忠实拥趸，直至今日也是。仅仅是过去的十年里，Hip-Hop 界才开始较多地接触 Vintage 并流行起来。所以 90 年代的时候，我也会考虑大量进购像是 Cross Colors 这样比较偏 Hip-Hop 的服装品牌。
「 过去十年里，Merch Tee 作为文化载体的现象愈演愈烈 」
有人说 Merchandise T-Shirt 就是记录这些文化的载体，你认同这样的说法吗？
在过去可能并非完全如此，但对于现在的 Vintage T-Shirts 来说，这种说法可以说非常正确。过去十年里，T-shirts 作为文化载体的现象愈演愈烈。
Rock Tee 好像是如今 Merchandise 里面最流行的类型，在你的记忆里面，你还记得第一次接触时的感受吗？
是的，90 年代初期开始接触，但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人像如今这么追捧演唱会 Merch Tee。
我看到以前店里有很多鞋子和牛仔裤，但现在超过一半都是 Vintage Tee ，这个改变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人们的风格在改变，我也必须紧跟流行。但为什么在改变？这是一个好问题。我自己的观察和猜测是，如今新一代的年轻人正在迎接一种新纪元的流行风向。当明星上身完一件衣服之后，它随即就会成为爆款，人人都想拥有。
「 运气是可以创造出来的，你出去找得越多，就越有可能淘到好货 」
现在店里摆着多少件 T-Shirt 你有算过吗？挂在墙上的好像都是精选，这是根据什么来筛选的？
我预估现货有 3000 多件。至于我们怎么筛选 T-Shirts，一般就是看哪个乐队的 Band Tee 卖得好，或者哪件可以用合理的定价来赚钱。现在 Hip-Hop Tee 的价格太贵了，我们不奢望用它来赚钱，所以不会进购很多货品。另外服装的进购选择还有其它的一些考虑因素，比如衣服的尺寸、水洗程度以及成色。另外，我们也喜欢购入一些自己平时喜欢听的音乐风格的 T-Shirts。
我想你们的更新速度一定很快，有一次我隔了几天再次到访的时候，已经能看到不少新的货品了…
我们每周都会增加新货品。你必须要保持更新，这样才能让店铺一直有新鲜东西可以去挖掘。顾客也会喜欢这样的新东西，我们的销量也会比较好。
我曾翻阅一些纪录片，买手们去搜集这些 Vintage Tee 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在西岸城市的一些仓库、FLEAMARKET 里，感觉能找到好的 T-Shirt 是一种随机的幸运，是吗？
运气是可以创造出来的，你出去找得越多，就越有可能淘到好货。我每一周都要出去进货，不是在 Hunting，就是在去 Hunting 的路上，没有休息。你必须对这门生意充满热情和热爱并从中感受到愉悦才能成功。
有没有令你至今难忘的 Hunting 经历？
没有吧。Hunting 这件事你要弄清楚的一点是，如果这次出去你没淘到任何东西，那就意味着下次你就要怀着挖黄金的冲劲去淘货；那如果你觉得这次淘货花了太多钱，那下次你可能就会觉得价格特别便宜。所以从长远来看，每一次的 Hunting 经历都应该是平衡的。
随着热衷于古着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优质的古着单品也越发稀缺，价格也自然水涨船高，就比方说现在大热的 Hip-Hop 音乐 Merch Tee 就存在着炒价的现象；正如同 Richard 提到的，明星艺人的纷纷上身也使得 Vintage T-Shirts 有了愈发猛烈的势头…
但无论如何，这些承载时代文化烙印的单品总能让我们从周而复始的 “潮流趋势” 中跳脱出来，帮助我们以最原始、纯粹的方式翻阅服装文化的近代发展。我想这可能也是 Richard 所说的想在 Metropolis 把 70 年代的 “朋克 vibe” 一直延续下去的原因吧。那个年代的时尚氛围是怎样的，青年群体又是怎样的？尚未亲历过的我们，且听服装自己说话。
Metropolis Vintage
地址：803 Broadway（Corner of 11th）, New York, NY 10003
营业时间：12:00 – 20:00
作者: Claire.Xu
摄影师: De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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