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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明:勤奋为学 与事俱进

2016-05-09 语言锋标 汉语堂



 中国人注重权衡。权“欲”,得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之理;衡“学”,知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之道。


人生充满“取舍”之累。比如,中国学者常常遇到的“取舍”问题是:为学还是为官?家庭为重抑或事业为重?即使选择“事业为重”之“为学”,仍有“取舍”之累:基础研究抑或应用研究……


著名语言学者、中国语言政策与规划研究的领军人物李宇明是个例外,他似乎没有这样的“取舍”之累。


李宇明是为官者,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承担行政工作,先后担任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华中师范大学副校长、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司长、兼任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所长;北京语言大学党委书记、校务委员会主任。


李宇明是为学者,上世纪80年代中期,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先后破格晋升副教授,破格晋升教授;先后获得霍英东教育基金奖,获“湖北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号,享受国务院发放的政府特殊津贴,被确定为“跨世纪学术带头人”,2000年成为国家“跨世纪人才”。


李宇明显然是以事业为重,而他对家庭也是关爱备至,对亲人呵护有加。因此,被评为“湖北省劳动模范”,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并且还获得“第八届全国五好文明家庭标兵户”称号以及由全国妇联和国家教委授予的“全国优秀家长”称号。


为官与为学、事业与家庭,在他那里并不矛盾,他都能“兼得”。人们常常不得其解,窍门何在?



勤奋为学


 

勤奋为学,不是一个新鲜词语,为学者,自当勤奋。李宇明的勤奋,非同一般,令人叹为观止,从他高产的学术成果可见一斑。从1982年发表第一篇学术文章《所谓名词词头“有”新议》开始,截至2015年,真可谓著述等身。


如果做一个年均计算,那么会得到下面的表格:


这就是说,24年以来,他的平均工作量大约为:


每年独著、合著或主编1部著作;

每年参编1部著作;

每两年组织策划1部著作;

每年撰写18篇学术论文或相关文章。


不用说同时“为官”,就是专职为学者也难以做到。


朱子有云:“少年易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李宇明正因未轻光阴,才成就如此大学问。


他将自己的书房命名为“惧闲聊斋”就是一个很好的诠释。



与事俱进

 


李宇明是77级的大学生。上大学时,李宇明对“吃不饱”和“没书读”这两件事感受最为深切。由于家境贫寒,李宇明每个月只能靠学校的补助来维持温饱,即使把所有的细粮饭票找人换成粗粮饭票,也只够维持他20多天的生活,月底时还是要挨饿。于是,每次回家李宇明都会让母亲将面用盐巴简单炒一下后装入布袋带回学校,当饭票用光后就将带来的炒面拿出来泡热水吃,那种面糊糊的味道至今难忘。


李宇明是幸运的,因为无论多艰苦、多曲折,他还是搭上了大学这班列车。大学毕业后,他认真规划并努力实现了新的人生目标:(1)考取了华中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2)以优异的成绩留校任教。1984年,在武昌桂子山开启了他语言研究的人生之路。




 纵观李宇明的研究之路,经历了两次转向,横跨了语言学的三大领域。

(1)上世纪80年代的跨领域:由汉语语法研究转向儿童语言习得研究;

(2)新世纪前后的转方向:由基础研究转向应用研究,即语言政策与语言规划研究。


他的转向,不是心血来潮,是协调管理工作与专业研究,兼顾事业与家庭;他的转向,不是个人的兴趣转移,而是一种顺势而为的“与事俱进”,一种爱意满满的“家国情怀”。


与家事俱进:转向以儿童语言习得研究为主

(“论文类”含学术会议的学术发言和为学术著作所做的序。)


李宇明在华中师范大学的学术研究,经历了汉语语法研究为主和儿童语言研究为主的两个阶段。


1981年,李宇明接到华中师范大学的硕士录取通知书,正当他“计划着大展宏图”的时候,他的未婚妻白女士“却躺倒在病床上,忍受着被人称作‘死不了的癌症’的类风湿关节炎的折磨”,后来竟生活不能自理。白女士“怕成为我一生的拖累,竟给我写了一封绝交信”,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1983年元旦,李宇明星夜赶到未婚妻病床前,“似一个专横的将军,武断、草率而又郑重地同她在病床上举行了别致的婚礼。”很快,作为对这个“不幸家庭”的补偿,上天给了他们一个聪明美丽的小公主。



2011年女儿获取博士学位时一家人合影


一方面是家庭的责任与现实的困顿,另一方面是对研究的向往和对理想的憧憬,如何抉择?应该能想象得到当李宇明发现儿童语言研究这个新方向时的那种喜悦,那种酣畅淋漓!“上天为你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到90年代末的十多年里,李宇明在儿童语言习得研究的处女地里辛勤耕耘。而他和他的家庭则收获了满满的果实和爱意:白女士在李教授的鼓励下,不再意志消沉,变得积极乐观了;这期间,李宇明出版了6本相关专著(其中有一本是和白女士合著的《父母语言艺术》),发表了40余篇儿童语言习得个案研究及相关论题的论文,成为中国儿童语言习得研究的拓荒者和领军人;全家齐上阵记录的2250余天、几百万言的女儿语言发展日记也有望在不远的将来出版,这也很可能会成为世界儿童语言发展个案研究的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




有同事曾开玩笑说李宇明从讲师晋升到教授屡次破格,其中有一半是女儿的功劳。虽是谈笑之辞,但是每个人都明白这累累硕果背后李宇明的艰辛付出。这份研究是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在驱动,是“与家事俱进”的成功。


与国事俱进:转向以语言政策与语言规划为主


(“论文类”含学术会议的学术发言和为学术著作所做的序。)


2000年底,李宇明调任教育部语信司(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成为第三任语信司司长。此后的工作和研究,用李宇明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工作发展到哪儿,书就看到哪儿,文章就写到哪儿,为工作而学习”。工作占去了他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但也给他创造了学术研究的新天地,开启了中国语言学的“供给侧新发展”。此前,李宇明的部分研究也涉及到语言应用、语言规划等问题,但都只是“浅尝辄止”。2001年开始,因工作需要,他开始潜心研究语言政策与语言规划。这期间,他著述丰厚,集结出版了《中国语言规划论》系列,主持策划并主编我国首部“语言生活绿皮书”《语言生活状况报告》系列及相关丛书,在国内外产生了重大影响。


这期间主编或组织策划的主要著作:

【1】李宇明,费锦昌.《汉字规范百家谈》(汉字规范问题研究丛书).商务印书馆,2004.

【2】李宇明,萧国政,赵世举,冯学锋.《言语与言语学研究》,崇文书局,2005.

【3】《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05~2015,商务印书馆.

【4】Li Yuming, Li Wei(Eds.) THE LANGUAGE SITUATION IN CHINA(VOLUME1),2013.Walter de Gruyter GmbH,Berlin/Boston and The Commercial Beijing,China(李宇明,李嵬.《中国语言生活状况》第一卷,德•古意特出版社(德国),商务印书馆(中国)联合出版,2013.)

【5】张西平,李宇明.《世界汉语教育丛书》.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

【6】中国语言资源有声数据库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中国语言资源有声数据库调查手册》(汉语方言部分).商务印书馆,2010.

【7】为《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10年第2期主持《语言与国家安全》专栏

【8】为《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11年第3期主持《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语言问题》专栏

【9】李宇明.《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字规范化信息化报告》.民族出版社,2011.

【10】李宇明,张西平.《国际汉语教育史研究丛书》.商务印书馆,2011.



《全球华语词典》由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立项支持,历经5年编纂完成。


这些研究,在理论端,为中国语言学提供了新的研究领域,使语言与生活、语言与社会的研究在时隔数十年后又一次成为了“显学”,李宇明被学界誉为“中国语言生活研究的领军人”;在实践端,扎实的学术研究为国家的语言政策和语言规划提供了理论依据及具体工作的操作路径。


2015年,为庆祝“中国语言生活绿皮书”出版发行十周年,商务印书馆特别出版了《家国情怀——语言生活派这十年》,这本书记录了被学界誉为“语言生活派”的十年艰辛,见证了李宇明和他的伙伴们的家国情怀,也同时见证了李宇明“与国事俱进”的成功。


与校事俱进:构建中国语言规划学



(“论文成果”含学术会议的学术发言和为学术著作所做的序。)


2012年4月起,李宇明奉命担任北京语言大学党委书记、校务委员会主任。此次调任,李宇明曾说到,“我想组织上让一个懂语言学的人来做北语的党委书记也是有良苦用心的,就是希望我把我过去的学术资源、行政资源带到北语,为北语未来的发展贡献出一份力量。”




在北语短短的四年时间里,李宇明仍辛勤付出,取得各种令人惊叹的学术成果。在这期间,他从世界发展格局和国家建设需要的战略高度,为学校做了一系列学术布局,构筑了一个个试图占领世界学术前沿的学科平台。尤其为学界关注的是,他提出了建设“语言规划学”的学术思想。


这期间,李宇明主编或组织策划的主要著作:


【1】《通用规范汉字字典》(王宁主编,李宇明、王铁琨审订).商务印书馆,2013.

【2】《<通用规范汉字表>解读》(王宁主编,李宇明、王铁琨审订).商务印书馆,2013.

【3】《语言产业研究丛书》总顾问(贺宏志总主编,陈鹏副总主编),语文出版社,2013.

【4】《中法语言政策研究》(李宇明主编,白乐桑、曹志耘副主编),商务印书馆,2014.

【5】李宇明.《APEC区域语言教育与高端人才培养》.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14.


已出版的著作有:

  • 《中国语言规划论三论》,商务印书馆,2015.

  • 《Language Planning in China》,2015 Walter de Gruyter(Mouton).



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为李宇明颁奖。

 

李宇明在谈及自己的这三次学术方向转向时曾说到,“没有语言本体研究、语言理论研究的基础,也很难搞好应用研究;没有学术研究的支撑,行政工作也难以做到位。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工作与学习、研究是有相关性的,虽然侧重点各有不同。”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因身在最高层。“勤奋为学,与事俱进”,仅仅8个字,却铺就了李宇明步步精彩的语言研究之路!




相关链接:

北京语言大学李宇明个人主页(可下载其主要学术成果)

http://www.blcu.edu.cn/art/2013/6/24/art_5685_1070125.html


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360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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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撰稿人:王春辉  彭琪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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