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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D 93 | 共时城漫游指南

btr 意思意思 2022-08-31


本文灵感来自于上海外滩美术馆的展览:菲利普·帕雷诺《共此时》(Synchronicity),一个略经删减的版本刊于《周末画报》



空间和时间


共时城(SynchroniCITY)在2017年7月8日至9月17日间位于北纬31.24度、东京121.48度的一栋具有中国元素的Art Deco大楼里。


在此前的146年中,那儿曾是英国皇家亚洲文会北中国支会上海博物院、中国科学美术杂志社、上海历史与建设博物馆筹备处、上海自然博物馆筹备处、上海图书馆书库和证券公司营业大厅,2010年起整修并改建为上海外滩美术馆。“在某种程度上,社会的气象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投射进这个空间内部。”(见《共时城·气象卷》)


共时城的地址是上海市虎丘路20号。1860年代最初由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修筑而成时名为上圆明园路,1886年改名为博物院路,1943年改名为虎丘路。而如今的圆明园路(另一条位于虎丘路以东并与之平行的小马路)按最初方案叫嘉纳蒙路,后正式命名为下圆明园路。“也称‘婚纱照路’,长462米,能同时容纳17对新人进行婚纱摄影。”(见《共时城·地名志》)


总而言之,只有在这72天里,外滩美术馆才是“共时城”——或者说,共时城仅仅在这限定的时间和空间里才存在。


名字


共时城(Synchronicity)的名字可能源于卡尔·荣格、拉瑞斯·弗洛乔或(及)菲利普·帕雷诺。一般认为半音译的“心犒劳你之城”是不够准确的,但也有学者指出这取决于你更认同共时语言学(synchronic linguistics)还是历时语言学(diachronic linguistics)。


入口


共时城入口的标志是一扇如同书架般厚重的旋转门。如同悬疑电影里通向密室的机关。书架上有两个闪烁不定的灯管和几缕寄生藤(Spanish moss)。“寄生藤与书架上显而易见的书的缺席暗示着共时城的虚构性。寄生藤(Spanish moss)既不来自西班牙,也不是苔藓(moss),一如这个空的书架,在所指和能指的错位中发出虚构的邀请。” (见《共时城·魅塔法书》)


门票


门票为50元(学生20元)。70岁以上老人、7岁以下儿童、残疾人、军人、RAM会员及爱丽丝凭有效证件可免费入城。


主要景点


共时城不存在所谓的“主要景点”。“你必须抛开对于城市或景点的一切陈腐观念和刻板印象。你必须把共时城看作一个整体:一个贯穿一楼到六楼的垂直之城,一个巨大的木偶,一座充满魅力的俄罗斯套娃塔,一座竖立的哇扬偶戏沉浸式剧场,一座由身处其中的人——观众、保安及带着特殊任务根据某种与共时城的创造者(他被信众们称为共时城的“艺术家”)事先约定的既定法则改变共时城设定的便衣(他们被称为“达郎”)——与城外气象触发的控制器一起不断改变并形塑的社会雕塑,一个需要同时动用视觉、听觉、观察力和想象力来感受和体验的空间。”(见《共时城·魅塔法书》)


错误和正确的漫游示例


错误的漫游示例:急于在每一层自拍发朋友圈并抱怨“这里什么都没有”。戴着耳机漫游。只来过共时城一次或只在共时城呆了十分钟便以为了解了这里的全部。急于在墙上寻找说明和标签。不了解共时城的创造者(艺术家)就贸然闯入。


正确的漫游示例:“你决定倒过来逛共时城。‘它使得一个人的记忆有两个方向。’你到了六楼。你发现四楼到六楼的整个空间是贯通的。你发现玻璃天窗外,有一面正随着太阳移动的定日镜,它将圆形光线投射在四楼的地板上。你发现地上的圆在不断移动,遵循着神秘的规则。某种迷宫般、让人无法参透却又确信它并非纯粹出于偶然而是有着一个谜底的编舞法。你觉得定日镜就是共时城的太阳。你甚至觉得可以用‘能量’或‘真理’或‘上帝’来替代‘太阳’这个词。你甚至觉得这个共时城的太阳与外部世界的‘真·太阳’只是硬币的两面,就像虚构和真实。你回到四楼,宗教般的体验更明显。一种光的宗教。因此也是影的宗教。这儿也是公园。人们漫步。人们躺在想象的草坪上。人们等待着与那个神奇的光圈偶遇。孩子跳进光圈里,随着它舞动。你意识到扬声器里传来的声音与光的关系。光圈消失时你听见雨声。但你清晰地意识到这儿的因果关系远比这个复杂。电梯升降的声音。另一些无法描述的声音。你相信它们并非偶然出现,而是在更深的层面服从于某种法则。”(节录于《共时城·小说卷》之三《任何地方,共时城以外的任何地方》)


寻找因果。你很快就明白了共时城的乐趣在于寻找因果。不是表面的,而是内在的。是一系列看似偶然、巧合、超自然的事件背后的因果。寻找‘共此时’的秘密。比如发疯了的灯管和窗帘造成的光的出现和消失。显和隐。比如谁是不露声色的达郎、谁又是懵懂的观众。你发现遁入一片黑暗时,白纸上的磷光时间会突然显现。你发现达郎们商定下一个时间时只打手势而不言不语。你发现达郎用iPhone的一个APP一下子关掉了所有的灯。你还发现了三楼和二楼的同构性——同样的时空结构,同样的前台和后台。被暗藏的马达控制的窗帘和被仪式化的人工控制的窗帘改变着共时城的光线。线性平滑精准的时间与达郎人工约定的时快时慢的主观时间遥相呼应。你想起城外的生活,你想起共时城以外的任何地方——你惊讶于这个几乎空无一物的城市与充满物质的外部世界如此相似。‘我叫Annlee,你可以随便怎么拼。’你被3D动画里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只有躯壳,没有灵魂,她无法加入攻壳机动队。空白是她的优势,一个被艺术家从版权的桎梏中解救出的边缘角色是这儿的主角。你把她拼写成AI。你确信她正在扫描每个游客的灵魂信息,并努力成为他们。” (节录于《共时城·小说卷》之二《Al》)


再一次漫游


离开共时城是为了再一次造访。为了某种梦境般的déjà vu。


我无法记得还没有发生的事。”“那真是一种可怜的记忆啊!”(《爱丽丝镜中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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