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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历史上的今天——王国维:远去的大师,长存的境界

2016-12-03 三峡青年


『 三峡青年(ctgutw)第369期推送 』

本期编辑 | 新媒体运营中心  云凌

文章来源 |《三峡青年》报社  向紫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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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博大精深,著述宏富,通日、英、法诸国文字,先后在哲学、文学、戏曲史等多学科研究中作出了重大贡献;他治一门,通一门,造诣至深,且能以自己的真知灼见,做出超越前人和时代的成绩;作为一代大学者,平生钻研学问而无穷尽,他平日不介人政治圈子,不营生计,不交权贵,不慕荣华,不图享受,平日深居简出,生活简朴,虽交游不广,然与同时代之学术界人士有广泛接触——他就是王国维大师,12月3日是他诞辰139周年的纪念日。

王国维先生·说

古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一事能狂便少年。

大家之作,其言情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娇柔妆束之态。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诗词皆然。


试上高峰窥皓月,

偶开天眼觑红尘。

可怜身是眼中人。

昔人论诗,有景语情语之别,

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

人品高,则诗格高,

心术正,则诗体正 。

王国维·素描


王国维

1877年12月3日-1927年6月2日


王国维(1877年12月3日-1927年6月2日),初名国桢,字静安,亦字伯隅,初号礼堂,晚号观堂,又号永观,谥忠悫。汉族,浙江省海宁人。王国维是中国近、现代相交时期一位享有国际声誉的著名学者。

1877年12月3日(清末光绪三年十月二十九日),王国维出生于浙江杭州府海宁州城。王氏家族世代书香,家学渊源及学人辈出的海宁乡风,对王国维的成长和人生道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王国维的父亲王乃誉,是宋安化郡王三十二世裔孙。王氏家族因抗金名将王禀及袭封前爵、赐第盐官的王沆,在海宁受到当地人民的长期敬仰

1883年,他七岁起,先后入邻塾从师潘紫贵(绶昌)及陈寿田先生就读,接受过塾师的启蒙教育,并在父亲王乃誉的指导下博览群书,涉猎了传统文化的许多领域,并初步接触到近代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和维新思想,逐步形成了读书的志向和兴趣

1886年,王国维全家迁居城内西南隅周家兜新宅,此处后成为王国维故居纪念馆。

1892年7月,入州学,参加海宁州岁试,以第二十一名中秀才。与陈守谦、叶宜春、诸嘉猷被誉为“海宁四才子”。

1892年,王国维入州学,名在第六十余名,同年赴杭应府试未取。

1893年,又赴杭应科试不第,1894年赴杭州考入崇文书院。他自从考入州学后,并未用主要精力准备应试,而是从博览群书中产生了对史学、校勘、考据之学及新学的兴趣。

1894年甲午战争以后,大量的西方文化科学向中国输入,王国维接触到新的文化和思想,产生了追求新学的强烈愿望。虽然因为家贫而不能以资供其外出游学,他仍关心时事,研读外洋政书和《盛世危言》、《时务报》、《格致汇编》等等。

至1897年,他在同邑陈枚肃家任塾师时,很不安心在家乡为人做家庭教师,由其父为之请人推荐留洋学堂,向往出国留学。

1895年11月,王国维与莫氏成婚。

1897年年底,王国维与同乡张英甫等谋创海宁师范学堂,并上呈筹款缘由,未果。




1898年正月,王国维由父亲王乃誉亲自陪送,踏上了赴上海求学的航程

1900年春,王国维为参加出洋考试及安排赴日留学事奔波,在罗振玉的资助及藤田、田岗两位日本教师的帮助下,于1900年12月赴日本东京物理学校学习。

1908年1、2月间,王国维太夫人病故,奔丧返里。3月,与继室潘夫人完婚。4月,携眷北上返京,赁屋于宣武门内新帘子胡同。

1911年辛亥革命后,清政府解体,王国维携全家随罗振玉东渡日本,侨居四年有余。在罗振玉的帮助下,有机会静下心来做学问,研究方向转向经史、小学

1924年冬天,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驱逐溥仪出宫。王国维引为奇耻大辱,愤而与罗振玉等前清遗老相约投金水河殉清,因阻于家人而未果。

1925年2月,清华委任吴宓筹办研究院,并拟聘王国维为导师。王国维在请示溥仪后就任。此后治学转入西北地理及元史。

1925年9月14日,国学研究院普通演讲正式开始,王国维讲《古史新证》。

1925年10月15日,加授《尚书》课程。与梁启超、陈寅恪、赵元任、李济(一说吴宓)被称为“五星聚奎”的清华五大导师,桃李门生、私塾弟子遍充中国史学界。


王国维·三重境界的历练


第一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为什么王国维如此激赏这种意境?因为此意象太符合王国维的所见、所思、所为了。“昨夜西风凋碧树”,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情景啊?昨天晚上,猛烈的西风刮来,碧绿的大树上,一片一片树叶凋落。有一点迷茫,有一点凄凉。这是一种变化的意象,时序在变,物象在变,世事在变,心态也在变。这正与王国维的观察相同,当时是一个世道巨变、学术剧变的时代,是旧学蜕变为新学的时代,是国门洞开的中外学术碰撞的时代。然而也正如王国维指出的,当时中国是暮气沉沉的学术界!王国维是学术新潮的先觉者,他确实“一叶知秋”,在“一叶”的飘零中觉察到秋天的到来;他更能知道秋天后的冬天以及紧接着的是烂漫的学术春天。

因此,他要独自去寻找学术发展的道路,这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整个民族的学术。他又十分欣赏“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种意境,因为太密合王国维的逻辑了。王国维就在寻找着道路,而且确实是“独上高楼”般地寻找,一个“独”字真实地成了王国维艰苦寻路的写照。他曾指出,当时学界尚未觉醒,昏沉麻木,毫无朝气;因此他必须独立观察,独自思考,独 41 36705 41 15290 0 0 3808 0 0:00:09 0:00:04 0:00:05 3809蹊径地去创造伟业。

同样,一个“高”字也密合了他的寻路情况。他确实能够站在民族命运的高度,同时又是站在时代的、历史的高度去瞻瞩,去寻路的。诗句中的一个“望”字也颇可以玩味,王国维在登高望远地寻路,要“望尽天涯路”。这“天涯”不仅是中国的,并且是放眼世界之“天涯”;不仅仅是当下时空的,而且是古往今来的“天涯”。

于是王国维出色地揭示了那一时代的学术特征:第一,学术必变的时代;第二,研究自由的时代;第三,最大发现的时代;第四,西学东渐的时代;第五,中学外渐的时代;第六,学术“三无”的时代。



再让我们来听听王国维这位先觉者的声音吧!虽然已经是21世纪了,但是他在20世纪初的声音还是那么生动有力,那么能打动人!

王国维说:时势在变,国势在变,学术当然也在变!如今已非教权专制之时代,而是研究自由之时代。王国维热情洋溢地讴歌:“今日之时代可谓之发见时代,自来未有能比者。”他又揭示出规律:“古来新学问起,大都由于新发见。”王国维敏锐地总结:当时有几大发现:甲骨文字;敦煌塞上及西域各地之简牍;敦煌文献;内阁大库之文书档案;中国境内之古外族遗文。这些新发现所产生出来的“新学问”,都足以显示重大的学术价值,为以往所不能比拟。

王国维说:学术“三无”,学无新旧之分,学无中西之分,学无有用无用之分。从近代以来,人们经常争论“中学”、“西学”,哪个重要,哪个为体、为用,等等,至今不休,王国维超越其上,真可以说是高瞻远瞩。王国维说:学无中西之分,“今日之学未有西学不兴而中学能兴者,亦未有中学不兴而西学有兴者”;“学问之事,本无中西”。这就是王国维的卓越的世界眼光、超前的学术的国际化理念!学术又没有有用、无用之分别。王国维说,学术要去求索自然、社会、人生的真相,因此“非由全不足以知曲,非致曲不足以知全”,如此则每一种学术都有用。然而一直到今天,还有人们认为学哲学无用,学文学无用,学文科无用,等等,相比之下,王国维的眼光是深邃的。

王国维还科学地预言:当时中国的一些新学问必将逸出国界,具有国际性质,将合全世界学者之全力研究之。你看看,王国维一点都不保守,不因为甲骨片、敦煌宝库是我们中国的,就由我们中国来研究,研究到它透了,再给外国人研究,他不是的。

由这样的时代而反察自身,王国维确立了自己的学术之路:1.自任学术之使命;2.与学术时代同步;3.开拓崭新的学术;4.从旧学走向新学;5.中学与西学汇通;6.智慧地学术流转。

王国维抓住时代的契机,找到自己的道路,也为学术界指出新路。他青年时期走用西方的学术与中国的学术相化合的路径,开创学术的新境界。他中年后在“五大发现”中的三个方面,即甲骨学、简牍学、敦煌学上均作出了辛勤的卓有成效的探索,被公认为是这些国际性新学术的开拓者、奠基者。王国维在学术上是置身于一个广阔的国际学术平台上来观察、思考问题的。他的那种学术眼光、胸襟、气度、理念,让我们实实在在地感到他的大境界!王国维的学术大成功,其实不全部赢在他的终点,而大多是早赢在不平凡的起点上了。


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是王国维执着地在既定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追求真理,而为之“不悔”,而为之“憔悴”。这里不仅有躯体上之苦乏,亦有心志之锤炼,甚至如王国维所说的可以“不悔”到这样的地步,即是可以为真理而“牺牲其一生之福祉”。

王国维是一个情商、智商十分高卓的大师。比如智商,胡适说过,王国维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尚书》、《诗经》都研究了几千年了,可是到了王国维那里,却发现了还有许多地方不能解读出来,是因为其中有许多上古的成语,人们不知是成语而乱解,甚至连大学问家也不能免。王国维首先发现了上古成语的问题,并做出了开创性的研究工作。
  然而王国维又最懂得聪明人之下苦功夫,才能在探寻真理的学术之路上走得更远更有成效。俞平伯写《人间词话序》中说:《人间词话》“虽只薄薄的三十页,而此中所蓄几全是深辨甘苦惬心贵当之言,固非是胸罗万卷者不能道。”俞平伯看到了王国维的胸中藏有万卷书,因此才能吐出这些丝来,编织成如此美妙的锦缎。



  

王国维是真正苦读的大学者,罗振玉家大云书库所藏50万卷书籍曾与他朝夕相处,蒋汝藻家三代藏书他得于尽观。王国维结交了当时许多著名的藏书家、版本目录学家,看到了许多别人没有眼福能看到的珍贵书籍。王国维手校手批的古籍不少还保存在北京图书馆,在每一本的眉端、行间、卷首、卷尾都留下了他的眉批、夹注、校语、跋语,丹黄灿然。你一看,肯定会感动,各种颜色的字写满了。他自己说过:“有时是校书度日。”在日本的时候,他的夫人要跟他商量点事情,王国维拿着书本只当不听见,我要看书呢,不理会夫人。夫人恨得不得了!恨不得把他这个书夺过来,丢在火炉里。王国维痛下苦功如此!
  王国维第二次东渡日本后,转向甲骨学、简牍学、敦煌学、经学、史学的研究。他开始下更大的苦功夫、笨功夫。年轻时,他最不喜欢读《十三经注疏》,现在他要通读《十三经注疏》,要精心研究甲骨文、金文、封泥、简牍等。他决心要开拓出又一片新学的广阔天地出来。他为罗振玉收藏的大批书籍、甲骨片、金文拓片、碑刻拓片、封泥等一一整理编次、考证。日本的夏天太热了!常常汗流满面,身上全部湿透了。有时一天下来,只能弄十几个铭文,十几张纸,非常非常的艰苦。所以每天早上王国维在日本京都迎着一轮朝阳踏着露水,朝气蓬勃地走向罗振玉的住所,然后开始一天的艰苦历练,晚上一个疲惫不堪的王国维回家了。明天早晨又是一个朝气蓬勃的王国维,明天晚上又是一个疲惫不堪的王国维,这是何等艰苦的锤炼!但是王国维快乐地、主动地接受这种工作,其实是为了投身到新学问去,宁愿先下“炼狱”的功夫。正因为在日本有这样一段艰苦的历练,王国维走向了后来更辉煌的学术境界。

 

第三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说,寻找到方向对头的道路,又执着地追求,经过千百劳作,必有所成,最终豁然开朗,求得“真”与“是”,从而将自己的发现汇流入真理之长河中去,这是何等的欣慰!
  王国维在这里机智地活用了这一十分诗意的境界。本是元宵佳节,游人如织,灯火如海,鲜花如潮,就在这样的情景寻觅心里的理想佳人,当然难找,因此虽然千百度地寻寻觅觅,可怎么也找不到,然而最后在蓦然的一次回首时候,却发现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佳人在冷落的灯火处。这是何等的欢欣鼓舞!何等的喜出望外!何等的出乎意料之外又正在情理之中!
  这种喜悦是一般人不容易体会到的,正如王国维曾经说过的:“夫人积年月之研究,而一旦豁然悟宇宙人生之真理;或以胸中惝恍不可捉摸之意境,一旦表诸文字、绘画、雕刻之上,此固彼天赋之能力之发展,而此时之快乐,决非南面王之所能易者也。”这是连南面称王者也享受不到的,也是无法交换的。




王国维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获得成功。梁启超曾经称赞王国维:“我们看王先生的《观堂集林》,几乎篇篇都有新发明”,“其辨证最准确而态度最温和,完全是大学者的气象。他为学的方法和道德,实在有过人的地方”。这都是他“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真实写照!耐人寻味的是,王国维他不是一辈子只在某一个较狭窄领域中的专家。他不是一个狭窄专业中的所谓“领军人物”,而是开拓一个时代学术的战略家与统帅!


王国维·后人评价


王国维作为一代大学者,平生钻研学问而无穷尽,他平日不介入政治圈子,不营生计,不交权贵,不慕荣华,不图享受,平日深居简出,生活简朴,虽交游不广,然与同时代之学术界人士有广泛接触,除与罗振玉、缪荃荪、沈曾植等人交流学术,交往较密,其《书信集》所收书信中就有与数十位学者的论学通信,他还与日本、法诸国学者有很多的学术交流。做学问是他一生的全部工作和事业,他以其杰出的贡献在国内外学术界有着独特的地位。

王国维是中国近代最后一位重要的美学和文学思想家。他第一个试图把西方美学,文学理论融于中国传统美学和文学理论中,构成新的美学和文学理论体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既集中国古典美学和文学理论之大成,又开中国现代美学和文学理论之先河。在中国美学和文学思想史上,他是从古代向现代过渡的桥梁,起到了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作用,被誉为“中国近三百年来学术的结束人,最近八十年来学术的开创者”。 

在史学上,王国维是新史学的开山,其古史新证、二重证据法开拓了史学的新向度,其于上古史、唐史、宋史等古史的研究,于历史地理的种种发明,于历代文物的精心考证、于敦煌学的拓荒,无不展现了王国维卓越的史学才能与博大的堂庑。在古文字、语言学方面,王国维于甲骨文、金文、简牍文、石经等呈功赫赫,丰碑巍峨;于传统的《说文》学、训诂学、音韵学、版本目录、校勘学,皆渊萃卓如;且纯熟地以小学沟通学术之林,为王国维治学中的一大法宝。

不仅在做学问方面讲究独立,王国维的为人也同样追求个性,不为人拘。在受西学浸染极深的清华校园,王国维头戴白棉布瓜皮小帽,穿大袍,勒条粗布腰带,典型的冬烘先生模样,而目,他顶着一条辫子(那是在辛亥革命后重新续起来的)。王国维的辫子留得不合时宜,却也并非是为忠君而留——溥仪的辫子己经剪掉了。看来,保存一点对传统文化的纪念,作为与现实生活抗衡的文化品格象征,才是这条辫子存在的意义。这种欲以一己之坚贞持守与社会相对抗的想法,如果仅就个人品格而言,自然有其可敬的一方面,但从整个社会的发展趋势而言,则又显得极为愚执可怜。这种带有极浓重的悲剧色彩的选择,也注定了王国维在悲剧中度过他的后半生。



王国维·名家评价


梁启超:“不独为中国所有而为全世界之所有之学人。”

郭沫若:“留给我们的是他知识的产物,那好像一座崔嵬的楼阁,在几千年的旧学城垒上,灿然放出了一段异样的光辉”。

伯希和:“中国近代之世界学者,惟王国维及陈(陈垣)先生两人。”

胡适:“南方史学勤苦而太信古,北方史学能疑古而学问太简陋......能够融南北之长而去其短者,首推王国维与陈垣。”

鲁迅:“中国有一部《流沙坠简》,印了将有十年了。要谈国学,那才可以算一种研究国学的书。开首有一篇长序,是王国维先生做的,要谈国学,他才可以算一个研究国学的人物。”(《不懂的音译》)

陈寅恪:“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清华大学王静安先生纪念碑铭》)

王攸欣:“王国维寥寥几万字的《人间词话》和《红楼梦评论》比朱光潜洋洋百万字的体系建树在美学史上更有地位。”(《选择、接受与疏离——王国维接受叔本华、朱光潜接受克罗齐美学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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