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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思纯翻车,演员请别硬凹文青人设!

陈陌 24楼影院 2020-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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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马思纯用错张爱玲语录,谈《沉香屑第一炉香》反被怼的事情,我重看了张爱玲的《沉香屑第一炉香》



葛薇龙,上海中产阶级家娇养的女学生,旧名士做派的父亲携家带口避战去香港,结果香港繁华地物价难倒老学究,一大家人又打算回故乡。葛薇龙舍不得读了一半的学业,自作主张求姑妈资助。她上半山豪宅里矮下身段,收下一柜新衣服做起替姑妈招揽男人的社交名媛。


起初她还存着要读书的念头,虽然大学毕业也不过“五六十块薪水”,但后来遇见浪荡公子乔琪,“固执地爱他,自卑地爱他”,因为他不爱她,她更加爱他。最后,她嫁给乔琪,为养活他,在姑妈的摆弄下,做起交际花。


故事的末尾,葛薇龙和乔琪去赶湾仔庙会,花炮乱飞里,一群英国水兵把笑嘻嘻的薇龙当做站街女,流星般朝她扑来。乔琪说:“他们把你当成什么人了!”薇龙道:“我和她们有什么区别?哦,她们是不得已的,我是自愿的……”


-1984年的港剧《侬本多情》,该剧由张爱玲几部小说糅合而成,其中一开始的人物关系脱胎于《第一炉香》。


马思纯的那段读书笔记,说大谬倒也没有,葛薇龙确实爱得卑微软弱。但她的卑微懦弱,是因为天涯孤女的处境,和那个时代女性灰茫茫的前途。而那点弱又被诱骗、劫掠、剥削、倒卖。


世道的寒凉、人心的幽暗,才是张爱玲感慨的,这些不是一句女儿当自强能轻巧盖过的。


三十岁的马思纯对葛薇龙的理解,是真正让我吃惊的事。明星爱不爱读书,读没读过张爱玲,不算什么,但三十岁的女人,读葛薇龙,读出十几岁少女以为世间大事是“爱与不爱”的喟叹,给这苦难的解药是“两个人的勇敢”,才真叫人惊诧,何至于晚熟至此。



这篇《沉香屑第一炉香》是张爱玲二十三岁时写的,当时她已经因战火中断学业,从香港回沪,卖文为生。历经和父亲决裂,从大家庭逃出、辗转香港求学、多次为母亲伤心,她早早看透了许多亲情、爱情招牌底下的残酷。


-张爱玲与姑妈


她写了很多天涯孤女的故事,比如《色,戒》中的王佳芝、《沉香屑第一炉香》里的葛薇龙。这些在父权家庭得不到价值感的女孩,读过书,看到了些许摩登生活的可能,渴望在新世界找到新生活,却总在时代与孤女旧伤的夹击下,在情感中沉堕。



那个时代的女孩,即便被家庭娇养,都很难说得到多少认真的对待。


葛家有能力在香港上海搬家来来去去,却没人主动替未涉世的女儿张罗未来,父亲只顾自己的名士派头,不肯为女儿计深远。薇龙受委屈大病一场时,躺在床上想家,想的居然是父亲桌上的玻璃镇纸、和妹妹同睡的老床铺,不是父母稳固温暖的怀抱。


自视高、胆子又大,无人看护的孤独女孩,即便读书读到大学毕业,最好前途依然只是嫁人,于是她们最易燃起的渴念,就是对浪子的征服,以为征服了寡情的浪子,就征服了对寒凉的家庭和社会。



这点幼稚的妄念,很容易就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这些亲朋故交一边笑嘻嘻在面孔上涂满蜜糖,一边计算着她们生命的价钱,冷漠地引着她们朝万丈深渊中跌去。


这样的悲剧,马思纯却理解为“爱不是一个人的卑微,而是两个人的勇敢。”顺风顺水的小马,不懂天涯孤女饮鸩止渴的悲凉。


她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几岁大时去小姨蒋雯丽的电影里客串,在冰天雪地里走来走去,冻红了脸,在一旁陪伴的妈妈心疼不已,高考时替她挑专业,中传的播音系。“妈妈希望我整天坐在空调房里,知性优雅的播报新闻,永远别受一点苦。”


-马思纯在电视剧《大宅门》中的客串


心疼子女的父辈,总害怕孩子们吃苦,拼命为她们挡住八面来风,希望她们过上连头发丝都不会被扰动的生活。


马思纯曾描述自己:“我以前是非常享受生活的那种人,平常就写写东西、旅游、陪家人。因为衣食无忧,所以不会有太高要求。”理想是嫁人,然后退出演艺圈做编剧或当作家。


她自认文青,还出了本随笔集《如果有一件小事是重要的》,写满小女孩的情绪起伏。演了《左耳》后,爱上演戏。小姨蒋雯丽替她出马劝她妈妈:让年轻人实现梦想,不然将来她会怨。



即便出道,还是有一家人为她服务,资深经纪人妈妈替她处理琐事,小姨四处向熟人推荐她。


-(上图)马思纯与小姨蒋雯丽;(下图)马思纯与妈妈蒋文娟


马思纯主演的《岁月无声》首映时,蒋雯丽和老公顾长卫去捧场:“直到现在纯纯才主演电影,是我这个小姨没当好,这小姨夫也没做好。”



当然,她确实有表演天赋,《七月与安生》中,七月的憨、纯和痴,表现很精彩。但少女伤痛,是少女经验可以支撑的。



青春只是人生小小的一段,因爱情的触动爆发的伤心、痛楚、感怀是海上浅浅一层浪。只有心智成熟后,才更懂这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之下,有暗涌的洋流,它们从生命的核心千里奔袭而来,撞上命运的礁石。


人生许多苦,确实是无谓的消耗。许多书,演员读不读都可。但如果平顺的生活,让心智生长停滞,个体的经验又不足以支撑对角色的理解,这头发丝都不被扰动的生活,是福气还是障碍?


海明威说,作家的天赋是苦难的童年和好的记忆力。演员亦然。


《沉香屑第一炉香》里,葛薇龙的际遇看似极端,但那些人性礁石,不必天涯孤女,在街角转个弯,谁都可能撞上。


你有没有遇见过,因为拒绝不合适的相亲对象将就,就被家人指责“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女孩呢?有没有听说过为争夺彩礼钱,毁掉孩子幸福的家庭故事呢?有没有见过把婚姻当生意算计的人呢?


随便在街角逛逛,你就能遇见三十个迷茫孤女和二十九个等着别人献祭的浪子。


个体经历有限,好的叙事作品能补充这有限,读者能随着人物遭际,体验形形色色的人生。时代会变迁,故事会变形,但真实人性永不消亡:欲望、贪婪、计较、渴望、寂寞、怜悯……人性冲撞挤压产生的真实世界,也不是两个人勇敢就行的童话天地。



演员的职业特性,本该容易培养出好的阅读方法——演员最擅长融化在角色里,以他的立场为立场,以他的情境为情境,以他的内心为内心。但小马的故事告诉我们,不成熟的演员,会像最外行的读者,以狭窄经历、世俗道德为立场,曲解故事、臧否人物。


近几年,凹文青成了演员们很爱做的事情,摘语录(很多语录还是错的)、写感想。其实拿写作当爱好,对文化或文化表征有心向往之都是好事,哪怕荒腔走板,但如果不求甚解还理直气壮,就可叹了。


文艺不是某种生活姿态,而是一种对现实理解与接纳的方式。


所以演员们如果真想凹文青,何必胡乱呻吟,拿出对小说人物的分析就好,没有比理解“一个人何以为他自己”更文青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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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上流精英的生活,看完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2.这部电影,值得二刷,三刷,四刷.......

3.终于出了一部能打的高分国产剧,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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