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油粑粑”:藏着“乡愁”的味道……
清明放假的第一天,女儿的奶奶打来电话,说女儿的幺姨婆婆准备第二天炸油粑粑,邀请大家去吃。听罢,我想都没想,满口答应说“去!”因为,对于我来说,那油粑粑的诱惑,始终是无法拒绝的。
湘西人是从什么样时候起开始炸油粑粑的,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小时候,一到过年,村里每家每户都会炸油粑粑。炸油粑粑是我们儿时最期盼的过年项目之一。
金黄的油粑粑
那时,快过年的前几天,母亲就盘算着炸油粑粑。她往往在炸的前一天晚上,选好米和黄豆,并用水泡上。母亲说,炸油粑粑,黄豆很重要,油粑粑要好吃、要吃起来酥,关键靠黄豆,黄豆与大米的黄金比例是:一斤大米配二三两黄豆。随着那不断涨大的大米和黄豆,我们对油粑粑的欲望也在不断膨胀。
炸油粑粑的馅
炸油粑粑的米浆
第二天,母亲就会将大米和黄豆兑水磨成浆;然后准备馅。豆腐拌大蒜,酸菜拌辣椒粉,然后再撒上山里野生的花椒,就成了常用的馅。当然,有时母亲会从炕上切下些腊肉,或将红豆煮熟再捣成红豆泥做馅。不管是哪样,这些馅都是诱人的,将我们对油粑粑的胃口调得足足的。
一切准备妥当,就在锅里倒上菜油,正式炸油粑粑了。这时,我们便早早地围在锅边。母亲将糊状的浆子用小勺均匀地倒在一个音符形状的提子里,然后再放入馅,再在上面糊上一层浆子。提子放入油锅,滋滋的炸声响起,不一会儿,一个小圆形的粑粑就浮在了油面上了,在油锅里不停地转动,慢慢地变黄、变熟、变香……
提子里满是米浆
滋滋声中,油粑粑换上金黄色的“外衣”。
刚出锅的油粑粑尤其抢手。咬上一口冒着热气的油粑粑,酥酥的、脆脆的,再嚼一下,那脆便在唇齿间滋滋声响,继而豆香、油香、菜香一起袭来,迅速传遍全身,那滋味怎一个“香”字了得。
新鲜出炉的油粑粑格外抢手
小时候,镇上五天逢一场,大家互相交换物资,油粑粑是广受欢迎的小吃。于是,每到逢场天的下午,我们便早早地来到村里的坡头,眼巴巴地望着村口的路,等待着父母带来飘香的油粑粑。贫穷年代,油粑粑是我们山里孩子最美味的零食。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开始在外求学、工作。闲暇时,总会想起那带着纯正香味的油粑粑。正巧,单位隔壁小区门口就有一位老婆婆摆了个油粑粑摊。每每路过,我总忍不住要买,可是每每吃上一口,就知道那不是记忆中的味道———无论从外形或是口感都不是,于是乎便越发得想念那种记忆中的味道。
油粑粑里藏着每位游子的乡愁
无独有偶,身边的同事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触。于是乎,我们决定自己动手炸一次油粑粑。我们说干就干,早一天,我就从母亲那里讨来秘诀,并打探好乾州打米浆的地方,交代家有楼顶的土豪同事准备好一切。无奈,同事的老公是个外地人,压根不懂炸油粑粑这套,便想当然的用豆浆机来打。这一打不要紧,浆子稀稀的,于是乎,他又去超市买黄豆粉。回来,我们就一个劲地掺黄豆粉,好不容易拌匀后又发现干了,于是我们又掺水……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人累得够呛,也闹出不少笑话。幸运的是,那天,我们还真的吃到了油粑粑,自产的东西味道自然不用说,只可惜只有一壶的量,让大家意犹未尽,于是便相约再大搞一次。只是此后各自忙碌,计划一直在搁浅。
4月3日中午,我和女儿等来到幺姨婆家。幺姨婆家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因为,她是一家单位的门卫,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间房,但是整个单位的院落都是她的“势力范围”。只见,一口油锅架在单位的凉亭里,旁边是一大盆的馅、一大桶的浆子,几个姨婆炸的炸,捡的捡……旁边吃的人就更多,大家炸好一个吃一个,有说有笑,好热闹。
这个说喜欢包酸菜的,幺姨婆就炸包酸菜的;这个说要包点肉给小孩子吃,幺姨婆就说买来切好立马炸;这个说不要太硬的,幺姨婆就给炸嫩一点。如此,一天下来,人一拨接一拨地换,馅也换了几种,大家吃得唇齿生香,心满意足。离开之即,大家都说,这个东西如今吃到不容易,虽然吃不了几个,却感谢幺姨婆劳心劳力,让大家重温了那久违的味道。
湘西特色美食就这样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
“现在外面炸的油粑粑,为什么总是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一是油不好,反复用;二是黄豆舍不得放……”幺姨婆以前为了生计,专门做过炸油粑粑的营生,对此,她再熟悉不过。
眼下,幺姨婆的儿女都工作了,家里的条件好转,关键是她年岁已高,明显操持不了这个营生了。这难免又让我们心生些许遗憾……
让人垂涎三尺的油粑粑
会炸油粑粑的一代在老去,街上炸粑粑的人越来越少!这份遗憾,也是所有吃货们的遗憾!
为什么我们一方面无比想念那曾有的美味,一方面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却又难以买到那份美味?为什么我们一方面想念着那纯正自然的味道,一方面我们又唯利是图,做不出地道的美味?为什么一方面我们喊传承民族文化,一方面作为旅游目的地的我们,我们的宾馆却在卖跟外地一样无特色的早餐,甚至不能让诸如油粑粑之类的特色美食大行其道?这些或许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本期编辑:黄谆
内容来源:团结报(文\图 光 丽 部分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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