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你抱怨什么，就会成为什么
你抱怨什么，就会成为什么
张远来
太8:13 耶稣对百夫长说："你回去吧！照你的信心，给你成全了。"
段线是村里人见人烦的泼妇，整天蓬头垢面，嘴里喔喔哝哝，跟谁都计较，跟谁都过不去，觉得谁都欺负了她，谁都对她不起。她对自己很不满意，她认为自己之所以弄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别人害的。因此对人更加提防仇恨，随时可以大发雷霆，随时可以摔坏家具。她没有一个朋友，周围的人对她是能躲就躲，能哄就哄，而背后无不哼一句：泼妇！
段线的丈夫阿钟却是村里人见人爱的帅哥， 1.85米的身材，魁梧有力。吹拉弹唱无所不精，谈古论今无所不晓，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脸上总是带着迷人的笑容，说话合宜，面色光红，还有一副好嗓子，总能听到他浑厚的歌声，谈吐也优雅得体。
当我孩提时，阿钟是在政府单位工作，有一份让人羡慕的收入，算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了。但耐不住段线三天两头去单位骂人，最终阿钟还是丢掉了工作，回到了村里种地。
那个时候我就很诧异，如此英俊潇洒，前途无量的阿钟，怎么就娶了个老泼妇？很多年以后，在那个陌生的都市和儿时的玩伴回忆过去，有人拿出一些古老的照片，让我认认是否还认得家乡的父老乡亲。玩伴指着一幅已经老花的亭亭玉立，颇不符合农村风格的少女的照片，使坏地问我还认不认得是谁？搜遍了所有的记忆库，我怎么也无法在那个小小的山村想起有过这么一个人。玩伴调皮地告诉我："这就是泼妇"！
你完全无法把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放在同一个人身上，无法想象这个亭亭玉立的知青少女，就是后来那个人见人烦的老泼妇！
那天我终于知道她的故事。段线本是一位知青下放农村。一到村子，就被阿钟相中了，不知废了多少九牛二虎之力，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婚前的阿钟看到的都是段线最美的一面：蛮横无理是撒娇，不理家务是知识分子的修养，不会做饭是大家闺秀，胡搅蛮缠是浪漫，说几句抱怨的话是城里人叫农村娃学习……总之，在阿钟的眼里，段线就是完美天使。
但生活就是生活，你在什么处境就得做什么人，否则你总是会被生活淘汰的。再加上几句抱怨，你就已经将自己隔绝在那个生活圈子之外了。段线就是如此。一开始人们对她有新鲜感，人人都看她的另类为可爱，甚至在单调的农村生活中传为佳话。但时间久了，新鲜感没了，你再不能融入你生活的圈子，圈子就要向你关上大门了！
阿钟也开始感受到生活的压力了，段线则继续抱怨农村的生活无聊，农村的泼妇刁蛮无知。而颇有修养的阿钟，受过多年军队的锻炼，言语简练，对自己的妻子也就听之任之，对她的话是能敷衍就敷衍。在整个村子，段线没有一个朋友，和自己的丈夫也没有任何有效沟通。对阿钟而言，段线以前的撒娇成了抱怨，以前的修养成了懒惰，以前的浪漫成了无理取闹，以前的刁蛮成了名副其实的刁蛮，以前的抱怨则成了对生活的咒诅。
阿钟开始逃避回家，偶尔会和同事谈谈心里的郁闷。段线开始感受到加倍的孤独和孤立，整天在村里大喊大叫地抱怨。原来唯一宠着自己的丈夫，如今也只是为了礼仪和礼貌而应付自己。刁蛮的公主一下子成了毫无尊严的怨妇了。跟谁都抱怨，随时发脾气，对什么都不满，对啥都看不惯。自己也拿不出任何有效的解决办法！她在村里吵架，到阿钟的单位胡闹。没有女人再敢跟阿钟聊天，也没有男人还想和阿钟一起打牌。直到阿钟被辞退回家。以前人们开始逃避她，现在人们开始指责她，以前人家把她当瘟神敬而远之，现在人家把她当扫帚星，人人喊打！
再见到阿钟夫妻时，已经是离开村子三十年后了。那一天我无意中路过了他们家的门口，见到了并排而坐的阿钟夫妻。如今的阿钟已经老态龙钟了，虽然依旧有着过去的潇洒和军人的轮廓，笑容和依旧囧囧有神的眼睛也无法掩饰岁月的沧桑痕迹了。段线有了笑容，人也和善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某种另类的封闭，但明显是执拗多年以后，开始接受现实了！
免不了叙叙旧，聊聊天。再也没有了过去的矜持，段线开始认命了山村的生活了。虽然来得晚了点，但终于不再需要抱怨这个山村的愚昧、落后或者野蛮了。
看着这刻满了深深苍凉皱纹的呆滞的脸庞和尴尬的笑容，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它和那张亭亭玉立，冷峻孤傲的知青少女相提并论！是岁月摧毁了青春吗？是沧桑粉碎了梦想吗？我毋宁说是抱怨摧毁了生命的容颜，是怨恨玷污了生命的气质和尊严！
看得出来，村里人依旧没有原谅她过去一生的抱怨。那不仅是对她自己的伤害，也是对整个村民的侮辱。她带来了多少希望，就带来了多少失望，她带去了多少新奇，就带走了多少失落，她让多少人相信有美好，又让多少人跌入绝望的深渊。而这一切，无不源自那不满而不知道为何不满，愤怒而不知道因何愤怒的抱怨！
如今的段线已经懒得抱怨阿钟了，但那个可怕结果却还在--她成了她的抱怨，她就成了她抱怨的样子！
抱怨是一种负面的信心，抱怨是相信你和你的生活都将成为你抱怨的那样！而最终，上天就按着你所信的，照着你天天在抱怨中所宣告或诅咒的，给你成就了！你抱怨什么，就会成为什么！
作 者 | 张远来 美编 | 紫萧 校 对 |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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