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 为猴子的作品开开脑洞
去年9月，美国一家动物权益团体代表一只印尼黑冠猕猴打官司。近日，这期案子终于有了定论，美国法官判决这只猴子不是人类，所以不能拥有著作权。
寒假到了，小编准备去动物园给猴子、大象、老虎、孔雀拍照，好担心会不会侵犯小动物的知识产权啊。
美国一家动物保护组织在2015年9月向联邦法院递交诉讼，状告英国摄影师戴维·斯莱特把一只苏拉威西猕猴的“自拍照”据为己有，侵犯了这只猴子的知识产权。
这只印度尼西亚猴子4年前拾到斯莱特的照相机，无意摆弄间拍下了几张咧嘴大笑的滑稽自拍照，后来被斯莱特出书公布。如果原告胜诉，这将是史上首次有动物被判定拥有知识产权。
在被动物保护组织的热心肠打动之余，还是要站好我们人类的立场：只有人可以享有物权，人才能成为事物的主人，不然乱套了。
如果动物也能享有物权，千万别，我很怕哪天法官判决说我家的房子属于我家的猫，它和我翻了脸，于是我流落街头……知识产权也归为物权，只能为人所有。
不过，摄影师戴维可以享有猴子拍摄的照片的知识产权吗？这就费思量了。来，一起开开脑洞：
问题1：如果摄影师不是丢失了相机，而是有意将相机交给猴子随意操作，再从猴子拍出的照片中选出适合的作品，摄影师可以算作者可以享有知识产权吗？
别忙回答，再看看下几个问题。
问题2：如果画家有意在地上铺几片画布，四周放上颜料，任由周围的小兔子玩耍将色彩踩踏涂抹在画布上，然后画家捡出满意的画布，画家可以算作者可以享有知识产权吗？
大概这个画家可以算作者，也有可以知识产权吧？那么，问题1里的摄影师性质一样，也应当算作者，可以有知识产权。但是，这里的情况和摄影师戴维还不一样，对吧！
问题3：如果将问题2中的小兔子换成小婴孩，或是不同年纪的孩童，那会是如何？
嗯，如果是小婴孩无意识的涂抹画布，画家还是可以算作者可以享有知识产权。但如果孩子大一些了呢？就不妥了是不是？而且三岁都会嫌大了，就要分画家的知识产权了，但分多少合适？多大的孩子可以来分？天啊！如果出了这样的官司，真是难为死法官了。幸好我们可以先回避这个问题哈！
问题4：如果将问题2中的小兔子换成风沙等自然力，会有影响吗？
嗯，这个应当没有影响，比换成孩子简单多了（松口气），当然应当归画家。
问题5：如果艺术家只是选取天然形成之物，例如树根，不经艺术加工而作为艺术作品，那又会如何？
这个问题，无论单独地看，还是与问题4的结论联系在一起看，结论应当都是一致并且合理的，艺术家应当是享有知识产权的。
问题6：将问题5中的艺术家和摄影师戴维类比一下的话，在知识产权方面，从法律角度看是否情况相同？
嗯，脑洞开得差不多了！凌乱了吗？原来上面有那么多圈套！原本很存疑，摄影师戴维应当享有知识产权吗？但有了以上那么多问题和脑洞作铺垫，我们再重新来看一下：
天然长成的树根，风沙，小兔子的踩踏涂抹，猴子摆弄照相机，所有的产出，从法律的视角来看性质相同，都是天然形成之物。
如果一个人选取了某一天然形成之物，将之作为作品，他可以成为作者并享有知识产权，就象问题6中的艺术家那样，那么为什么摄影师戴维不可以呢？
当然应当可以啦！
我认为，对于艺术创作，按照人的审美做出创意工作的人是作者，享有知识产权。对于天然形成之物，虽然未再经艺术加工，但有人按人的审美做出筛选，它也以艺术作品的形式呈现，那么，这个人就是作者。这就是猴子拍的照片与摄影师戴维的关系。
还有一个方面，并非所有天然形成之物均具备变成艺术作品的条件，这就是上面为什么提到需要“以艺术作品的形式呈现”。自然形成之物，不经艺术加工，树根、猴子拍的照片可以成为艺术品，但一座山、太阳都不可以成为艺术品，尽管我们也欣赏其自然之美。原因是，前者可以以艺术作品的形式呈现，而后者不可以。
不过如果将它们拍到照片里，变成了艺术品的形式，那就可以了。或者你将一座山雕成雕像，那就是艺术作品了。
好了，为了猴子拍的照片，脑洞开足够了吗？
作者简介：李可，专利代理人，知识产权高级咨询师，专注海外专利风险研究。属牛的70后，文艺理工男，性子慢，但踏实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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