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头条 | 真正的家族财富，是挤掉了“风险水分”的资产（附案例）
经过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积累，对于高净值客户来说，在进行家族财富保全与传承规划之前，必须先树立正确的财富意识，就是资产本身并不等于财富，资产仅仅是个数字，真正的财富是挤掉了“风险水分”的资产。可以说，财富是用风险衡量的，而不是用货币计算的。关键不在于创造和积累了多少资产，而在于资产有没有风险，有多少风险，能不能安全地隔离？
中国未来十年和过去十年不太一样，过去十年考验的是企业家把握机遇和创造财富的能力，而现在是考验他们如何保全和传承家族财富的智慧。而保全与传承经常放在一起讲的，但它们是有前后顺序的，要先谈保全，才能谈传承，因为只有被保全的资产才能被传承。这是首要达成的共识。
如何挤掉资产中的“风险水分”？
那资产怎样才能挤掉风险的水分，成为可保全的财产呢？答案就是只有梳理清楚的资产才能被保全，只有被保全的资产才能被传承，所以要把财产提前梳理成容易传承的状态，并且被置入有着严密风控系统的管理结构底下。那应该如何梳理资产呢？可以先从以下方面着手：
1.梳理代持资产，选择正确的代持对象，优化代持结构
为了减少因个人承担高比例资产而带来的高风险，大部分中国企业家都有资产代持的行为，即自己出资购置的资产，登记在其他人或者机构名下，可能是公司的资产，也可能是个人的资产。
这样处理看似企业家已经避免了自己持有大量资产的风险，却没想到自己又承担了代持人身为自然人的身份风险。因为代持人同样可能发生债务、税务问题或者帮他人作担保、离婚，甚至提早离世的人身安全风险。资产在其名下，很可能因为这些原因而无法追偿。因为自然人的生命有限，但责任却可能无限。
成都A公司与福州B公司股权确认纠纷再审案
成都A公司与福州B公司之间签订了股权代持协议，用B公司的名义持有某光公司9,745,120股社会法人股股权，后B公司资不抵债被申请破产还债，法院宣告B公司破产，A公司起诉要求确认股权。
二审判决：成都A公司和福州B公司之间签订的代持股协议仅在双方当事人之间产生约束力，不能在其外部关系上对抗债权人对法定登记程序已确认的股权财产所享有的债权。
因此，想要规避自然人的风险，做到生命无限，连带责任有限的代持对象，无疑就是企业法人与相关的法律合同了。用企业法人来代持，简单来说就是指用公司名义来代持资产，无论是境外还是境内法人，都可以选择低税区甚至免税区进行注册，既可以使风险责任有限化，又能合理合法节税。
用相关的法律合同代持，是指可以选择信托、保险来代持资产，因为信托与保险都有明确的法律保护，选择这两种方式进行资产代持，与双方私下签署的代持协议相比，信托与保险的正式法律合同无疑更具备强而有力的法律效力与保障。
2.调整资产比例，让资产稳定增值，也更容易传承
从资产的类别来说，中国旧常态的经济高速发展，曾一度依赖于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基本在早期购买不动产的人都会稳赚，导致现在不少家庭的财富结构中，不动产占比过高，甚至达70%以上，金融资产比例偏少，很可能会面临因全球老龄化问题加剧、地区需求变化，或货币汇率变动等风险而难以传承。
与中国现状相反，在欧美成熟市场的国家，普遍的家庭财富结构中，房产一般不超过30%，剩余的都是金融资产。因为金融资产更便于灵活流通、分散配置，可随着市场环境的变化而调整，所以比起实业、房产这些手续繁琐、管理复杂的“重资产”，金融资产是可以更加高效地传承至下一代的“轻资产”。为了长远考虑，必须定期对资产比例进行梳理与调整。
财产分散，未经梳理后代继承困难重重
曾有一位客户，他在全球23个国家拥有123处房产，这些房产大多数都登记在他与妻子的名下，第二代就一个儿子，试想，万一有一天父母不得不离去，儿子要如何去23个国家继承这123处物业？
在提及这个问题之前，这位客户从未考虑过如何让后代顺利继承的问题。根据一般的继承流程，首先下一代要准备好各种相关证明，比如死亡证明书、继承权证明书、委托书、结婚证明书、出生证明书等等，然后针对相关证明再做公证。而且这种是涉外继承，还要把各种证明的公证书提交给涉外国家驻华使、领事馆进行认证才能发往相关国家进行使用。
再者，这么多房产分布在不同国家，即使可以委托律师办理，但由于不同国家的继承法不尽相同，需要提交的材料也不同，要有熟悉这些国家法律的不同律师团队来办理，如果要提交证件原件，可能还无法同时办理，所以这样的继承对于后代来说，必然是耗时耗力耗钱的事情。
最后，当证明儿子的确是唯一继承人时，如果儿子是外国人，在很多国家是需要在当地公告的，因为外国人继承财产，必须通告国民，以防万一被继承人在当地有欠债而债权者不知情。但通告也需要时间，法院要等待一段时间，看是否有债权人申报。
假设跑完一个国家的流程最少耗时3个月，那起码也要花上六年多的时间，这期间他儿子得不断的各个国家跑，想想心都累。即使以上的流程都顺利跑下来了，但后面还要一一缴税，何况各个国家可能政策不一，也有时限，真的难以估算这么多国家的房产最后要花多少时间、人力、金钱去完成继承。
这就是资产没有打包成容易继承的方式，没有进行梳理优化而导致后代继承困难重重的结果。而且这只是固定资产类别引发的一方面。
为了预防未来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向客户提出如何梳理财产的建议，例如将所有房产放进家族信托底下的境外公司进行管理，并规划好相关信托条款，做好相应安排，这样他的儿子就不需要再走复杂繁琐的继承流程，可以通过信托条款的约定，将公司的股东变更归到儿子名下。
所以前期要有梳理资产的意识，在经验丰富的家族规划师帮助之下，既可以优化资产结构，顺利地进行保值、增值，又能将财富顺利传承给下一代。这也是家族办公室的重要的使命，是家族财富规划师最大责任的体现。
建立正确的家族信托价值观
私人银行、高额保险、控股公司、控股身份、家族信托、家族基金会的系统组合构成高净值人群财富管理系统。在这里我主要想分享目前非常热点的一个板块，就是家族信托。
在使用家族信托这个工具之前，必须先走出目前大多数信托从业者都可能会有的误区，就是把信托当作一个单一、短期的项目来执行，往往只根据客户的现有需求来设立，而不是把它当作一个需要综合长远考虑与长期维护的系统工程来搭建，多只着重于代为保管放进信托的财产，而不具备管理运作与投资调控等实操能力。
结合二十多年的观察分析与实操经验的积累，我发现目前大部分信托条款都是着重于现金如何支出，例如给予信托受益人未来的生活费、教育费、创业费或者结婚资金，都是一连串的现金资产支出，却很少有充分考虑到这个信托，能不能持续创造足够的现金流入信托，去覆盖未来的有可能发生的种种支出，包括货币通胀、家族成员增多、市场环境政策变动等等这些。
梅艳芳家族信托案
以著名的梅艳芳信托为例，汇丰银行根据她希望不在人世时，未来也能照顾到她妈妈，不想让财产因家人过度挥霍或者他人觊觎而消失殆尽的需求，帮她把这个信托设立起来，在她去世后帮她代为保管这笔资产，并且规定不能一次性给到她妈妈，而是根据当地的日常消费水平，指定信托每个月定期给到她一部分生活费。
这是一个简单的遗嘱信托，但是没想到梅妈妈在梅艳芳去世后，不断在法院挑战这个信托安排的有效性，企图想一次性得到梅艳芳所有的遗产而不断控告信托公司，打了不下十场官司，最后却落得梅妈妈因无力支付高昂的诉讼费用，而被法院宣布破产的局面。
这个案例的信托在当初设立的目的与规则都很简单，后面却发生一系列意想不到的诟病。当然这是特殊的个例，不过也给真正需要进行传承安排的家族一个深刻的警示，信托要尽可能系统考虑未来可能发生的状况，既要考虑到信托所涉及的各个家庭成员利益的平衡，也要具备统筹财富全局意识的家族办公室服务团队对未来可能潜在的挑战风险作出评估与预测。
尤其是拥有巨大资产规模的家族，如果在做信托计划的时候不了解关键原理，缺乏专业团队提供系统性的长远规划，没有结合家族个性化的因素、具体面临现状与长远的发展需求进行合理化定制，从长远来说，可能会达不到最初设立信托的目的，甚至面临各种潜在的争议与风险，最后导致信托无法真正执行到底。
家族信托是一个不断变化的生态系统
家族信托就好比一个生态系统，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所涉及的家族成员数量、能力发展、国际身份、婚姻状况等要素，可能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改变。生态系统还包含外部环境，包括市场发展、政策变动、通货膨胀等。如果家族信托在发生这些情况的变动下，而不作适当的调整维护，很有可能无法适应发展，长期下去将导致信托无法执行到最后。
好的系统运作和谐则协同效应高，如果发生冲突必然导致整体效益下降。所以家族信托的设立，最初的结构除了系统考虑平衡各要素，也要有建立灵活的接口，应对未来的变化影响。例如地基，如果一开始只打了十层楼的基础，如果未来的财富大厦要盖到二十层、三十层，怎么办？要想家族信托福泽绵延几代人，就更不能把它当作一个简单的项目来操作。
设立只是开始，维护高于设立本身
家族信托设立只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在这个系统工程里面要做的事情，远高于信托设立本身。这也是我认为要把家族信托当作生态系统来运营服务的原因。每年为客户在做这个信托结构精算重审的时候，我们整个团队都会花费大量的功夫。
整合多家金融机构的报表来调整投资组合，监督这些金融机构的“操盘手”是否按照当初与客户商定的架构去操作，与客户沟通需求重心是否有所改变，同时还会充分考虑家族成员可能居住地、税务国籍的安排、客户家族企业的成长、每年现金流入的增长如何分红等等一系列问题，评估是否要作出信托架构调整等。
因为必须都要尽可能地综合考虑，才能设立一个既具备严密的抗风险能力，又能适应未来潜在发展变化的家族生态系统，时间越长越能体现家族信托的潜在价值。
同理，将概念扩大到家族财富管理架构，对资产进行合理化梳理与系统化配置之后，亦同样需要定期进行精算模型评估不足，预估风险并进行调整。如果没有系统化的财富管理架构，家族财富传承就如空中楼阁，难以抵御也在变得多元化、国际化与复杂化的各种风险。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系统的管理架构，才能让家族财富坚如磐石。
(注：本文系2016年“金臻奖”优秀个人奖一等奖文章，原标题为《真正的财富，是挤掉了“风险水分”的资产》，文章有删减，如需阅读全文，请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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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介绍
张煌义
现任磐合家族办公室联合创办人及首席执行官
2016年“金臻奖”优秀个人奖一等奖及“优秀家族财富规划师”称号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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