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腑实，下什么”系列之二：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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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肿严重，利水无效。可将水饮引至阳明，通过泻下，从肠道排出体外。张仲景将下法广泛用于逐水。
夫水病人，目下有卧蚕，面目鲜泽，脉伏，其人消渴。病水腹大，小便不利，其脉沉绝者，可下之。（金匮·水气·第11条）
NO.1 单纯逐水
① 十枣汤
饮后水流在胁下，咳唾引痛，谓之悬饮。（金匮·痰饮·第1条）
脉沉而弦者，悬饮内痛。（金匮·痰饮·第 21条）
病悬饮者，十枣汤主之。（金匮·痰饮·第22条）
咳家其脉弦，为有水，十枣汤主之。（金匮·痰饮·第32条）
夫有支饮家，咳烦，胸中痛者，不卒死，至一百日或一岁，宜十枣汤。（金匮·痰饮·第33条）
太阳中风，下利，呕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漐漐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伤寒·第152条）
十枣汤方
芫花（熬） 甘遂 大戟
上三味，等分，各别捣为散。以水一升半，先煮大枣肥者十枚，取八合，去滓，内药末。强人服一钱匕，羸人服半钱，温服之，平旦服。若下后病不除者，明日更服加半钱；得快下利后，糜粥自养。
【按】 十枣汤是治疗悬饮的主方。西医诊断的结核性胸膜炎、肝硬化腹水等表现为悬饮者，可用之。
② 葶苈大枣泻肺汤
咳逆倚息，短气不得卧，其形如肿，谓之支饮。（金匮·痰饮·第1条）
支饮不得息，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金匮·痰饮·第27条）
肺痈，喘不得卧，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金匮·痰饮·第11条）
肺痈胸满胀，一身面目浮肿，鼻塞清涕出，不闻香臭酸辛，咳逆上气，喘鸣迫塞，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金匮·痰饮·第15条）
葶苈大枣泻肺汤方
葶苈（熬令黄色，捣丸如弹丸大） 大枣十二枚
上先以水三升，煮枣取二升，去枣，内葶苈，煮取一升，顿服。
【按】 葶苈大枣泻肺汤是支饮和肺痈的主方，现在可用于心衰肺水肿的病人，表现为胸闷憋气，心慌咳喘，不能平卧，尿少身肿，西医强心利尿无效时，用本方合真武汤或苓桂术甘汤有效。
③ 己椒苈黄丸
其人素盛今瘦，水走肠间，沥沥有声，谓之痰饮。（金匮·痰饮·第1条）
腹满，口舌干燥，此肠间有水气，己椒苈黄丸主之。（金匮·痰饮·第29条）
防己椒目葶苈大黄丸
防己 椒目 葶苈（熬）大黄各一两
上四味末之，蜜丸如梧子大，先食饮服一丸，日三服，稍增，口中有津液。渴者，加芒硝半两。
【按】 本方用于水兼热者。
④ 甘遂半夏汤
病者脉伏，其人欲自利，利反快，虽利，心下续坚满，此为留饮欲去故也，甘遂半夏汤主之。（金匮·痰饮·第18条）
甘遂半夏汤方
甘遂（大者）三枚 半夏十二枚（以水一升，煮取半升，去滓） 芍药五枚 甘草（如指大）一枚（炙）
上四味，以水二升，煮取半升，去滓，以蜜半升，和药汁煎取八合，顿服之。
【按】 方中甘遂与甘草同用，张仲景并不认为二者相反，现在的“十八反”值得怀疑。
NO.2 行气逐水
厚朴大黄汤
咳逆倚息，短气不得卧，其形如肿，谓之支饮。（金匮·痰饮·第1条）
支饮胸满者，厚朴大黄汤主之。（金匮·痰饮·第26条）
厚朴大黄汤方
厚朴一尺 大黄六两，枳实四枚
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分温再服。
【按】 本方为行气逐水代表方，药物组成与小承气汤同，目的不在行气泻下通便，而在行气逐水，用于支饮兼气滞者。原文中的“支饮胸满”有人认为应该是“腹满”，可参考。
NO.3 泻热逐水
大陷胸汤
太阳病，脉浮而动数，浮则为风，数则为热，动则为痛，数则为虚，头痛发热，微盗汗出，而反恶寒者，表未解也。医反下之，动数变迟，膈内拒痛，胃中空虚，客气动膈，短气躁烦，心中懊恼，阳气内陷，心下因硬，则为结胸，大陷胸汤主之。……。（伤寒·第134条）
大陷胸汤方
大黄六两（去皮） 芒硝一升 甘遂一钱匕
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大黄取二升，去滓，内芒硝，煮一两沸，内甘遂末，温服一升，得快利，止后服。
【补充】 伤寒六七日，结胸热实，脉沉而紧，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大陷胸汤主之。（伤寒·第135条）
伤寒十余日，热结在里，复往来寒热者，与大柴胡汤；但结胸，无大热者，此为水结在胸胁也，但头微汗出者，大陷胸汤主之。（伤寒·第136条）
太阳病，重发汗而复下之，不大便五六日，舌上燥而渴，日晡所小有潮热，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不可近者，大陷胸汤主之。（伤寒·第137条）
伤寒五六日，呕而发热者，柴胡汤证具，而以它药下之，柴胡证仍在者，复与柴胡汤。此虽已下之，不为逆，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若心下满而硬痛者，此为结胸也，大陷胸汤主之；……。（伤寒·第149条）
【按】 大陷胸汤证的表现和西医诊断的弥漫性腹膜炎的表现相似，是现在中西医结合治疗急腹症的常用方。
《经方实验录》中有王季寅在《医界春秋》上发表的《同是泻药》的一篇文章，记述他自己服大承气汤和大陷胸汤后的体验。
王氏在旅途中冒大风，腹中暴痛，服大承气汤，数日中共服下五剂，下积物虽多，胸腹初稍畅，后仍硬痛如故，而精神衰惫。
后改用大陷胸汤，服后觉此方与前大不相同。
前所服硝黄各剂，下咽即觉药力直抵少腹。
服大陷胸汤后，硝黄之力竟不下行，盘旋胸腹之间，一若寻病者然，逾时下黑色如棉油者碗许，顿觉胸中豁然，痛苦大减，四五剂后饮食倍进。
NO.4 散寒逐水
三物白散
寒实结胸，无热证者，与三物小陷胸汤，白散亦可服。（伤寒 ·第141条）
三物白散方
桔梗三分 巴豆一分（去皮心，熬黑，研如脂） 贝母三分
上三味为散，内巴豆更于臼杵之，以白饮和服，强要一钱匕，羸者减之。病在膈上必吐，在膈下必利。不利，进热粥一杯；利过不止，进冷粥一杯。
【按】 寒实结胸为水寒互阻于胸胁，本方为散寒逐水代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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