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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电影叫花絮

继续精分的Tri~ 火星人纪事 2020-08-24

(我懂的,你们看封面就会哭的,是的,我故意的)


最近微博上有一个音乐账号做了个测试,询问路人“摇滚”是什么?大家给出的答案千奇百怪,当然如果是问到我,我也是懵逼的。于是想到,如果去问大家“电影”是什么?大体也是会有七仰八叉的结果。但是无论是摇滚还是电影,至少我们还能用维基百科来生成出一段人人能理解出100个哈姆雷特的标准定义。

 

但如果换成电影花絮呢?在维基百科中搜索“电影花絮”或者“花絮”,你会发现都无法找到答案;同样,搜索“花絮 英文”你也会得到一个“”因缺斯汀的结果——Highlight;嗯,此时我陷入了“婶婶”的思考,在大家还用DVD机器播放盗版大片的时候,曾经学会一个和花絮接近词汇叫做——Feature;而进入了网络“免费”时代之后,又学会了一个词叫做——Behind-the-Scenes,近期微博疯传的Captain America Civil War的片段用的就是这个词。


和Featrue接近的Featurette倒是有明确的定义


其实曾几何时我一直把花絮和另外一个缩写词NG划上等号,后来才知道自己图样图森破,以为NG这种表情包收集器就是花絮真是太对不起剧组了,因为看NG你只能笑出眼泪,但是看花絮,却会哭出眼泪;或者Google提供的答案Highlight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的,你看,机器有时候比人类更能看透一切。


Doctor Who死忠粉Peter Jackson(别问我Doctor Who为什么要作为定语出现)作为Hobbit和LOTR的堂主,今年做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和“万恶”的亚马逊合作推出了一套名为“中土(没有大唐)限量典藏版”的Hobbit+LOTR的合辑,除了价格要奉上“呵呵”两个字之外,其他都——嗯——你懂的,对于输入“”治百病会吐出Negative和招手表情的我们,还是要祝福一下用包就能治愈女友老婆的男友老公们,包至少一种设计只能出一款,但是周边,呵呵,那些说单反穷三代什么的有什么好担忧的,周边穷一代好吗,因为到我们这代就单身死了。


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是,其实Hobbit系列我是先看了长达9小时的花絮才去电影院看的正片;这样的顺序就好比我先吃了甜点和咖啡,然后再去吃主食,Weird, I know,虽然这个顺序也很我,但却不得不说,如果没有这9小时的花絮,或许我未必会走入电影院看Hobbit。对于一个曾经看LOTR睡着的我来说(是的,年少无知的我),花絮起到的作用就像是看金庸全集之前先看了徐克的《东方不败》和周星驰的《鹿鼎记》,这样的比喻或许不算太恰当,不过,我知道你们能懂的。

 

摸着良心说,Hobbit三部曲的花絮比正片更好看(粉丝勿打),尤其是第一部《意外之旅》堪比两部Hobbit电影长度的花絮,简直为我打开了花絮新世界的大门,大概是孤陋寡闻的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原来花絮是可以这样完全独立于电影的存在。如果说电影创造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时空,那么花絮所记录的则是一个真实的可触摸的现实时空,最叫人意外的是看完花絮你竟然发现原来现实时空可以比梦境更梦幻,那些看正片时被带动而投射的感情、感动和感慨,花絮全部都可以给到你,不同的是这次你投射到的是有血有肉的幕前幕后人身上,他们在其中演绎的一幕幕剧情,每一秒都叫你诚心跪拜。


NG(Not Good)固然是花絮必看的部分,因为看了NG才知道演员可能失败了多少次才呈现出荧幕上的一刻完美(烂片不算在内)。但花絮好看的部分远远不仅仅是逗趣的NG,花絮的好看更在于他是有温度的,毕竟电影是在加了特效、剪辑和一切包装之后的一件商品,你能在嗅到其中裹挟的工业气息,而花絮则恰恰是褪去了这些华丽之后的苦闷、烦躁、呆板甚至失望,但却充满了人性人情。譬如Peter Jackson在花絮里毫不忌讳的打自己脸,明明说过这辈子再也不干这么麻烦的事儿了,但转头竟然又回到中土,粉丝“Hobbit!Hobbit!Hobbit!”的喊声简直可以把屋顶都给你掀翻,此时不需要太多的台词镜头,你即刻会被那种狂热所感染。

我们只看到镜头前You Shall Not Pass的甘道夫,却不知道对着N个网球和一片绿幕孤寂到要崩溃的敏感老年演员Ian McKellen,那么很好,花絮会把这些告诉你。电影再长也只不过几小时的时间线压缩,按着起承转合高潮间歇服侍好你的笑点泪点,而花絮则是把被压缩的时间线展开后还原给你一些本质的东西。如果说,电影是服务于观众的,花絮更像是服务于为电影贡献过的每一个人的。花絮像是一封情书,打开花絮我们看到的是,关于他们为什么拍电影,他们为什么演戏,他们为什么要说故事,他们为什么要投身于这个看起来如此虚无的行业,那些琐碎的话语和偶尔的尴尬,共同构成了一种无法言明的美好,因为这些剧情冲突高潮低谷不是刻意的安排,而是真实的存在。


或许Harry Potter的监制David Heyman的这句话能代表我在看花絮时的感受。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是无畏的Harry,和我们在花絮里却可以看到面对镜头手足无措的Daniel Radcliffe,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是果敢的Hermione,而在花絮里看到确实在最后一部首映礼红地毯上抱着粉丝流泪的Emma Waston,可以看到一路“面瘫”的Snape成为了微笑和蔼的Alan Rickman,可以看到Voldemort穿着运动服成了鼻子高挺眼神依然伶俐的Ralph Fiennes。当Martin Freeman突然出现在一群矮人演员的试读会上时,那间录音师的气氛会突然有趣而神圣起来。还有那些我们可能以为是CG的部分,竟然可能是机械装置带来的惊吓和惊喜,那些场景道具和在荧幕上叹为观止的形象背后每一张概念图,每一张随手涂鸦,每一步Texture渲染 背后灵感迸发一刻的神奇,你所感受到的会是电影里所感受不到的一种纯粹。原来这火是真的!太惊险了!原来这凳子也是真的!太神奇了!原来龙的叫声最初是个小姑娘的吼叫!等等等,个中种种,嗯,这就是观看花絮时脑中会自带的弹幕。

在花絮里,当演员去讨论角色背后的故事,导演去叙说怎么从无到有再怎么从有到无,编剧去解释一句句台词是怎么演绎过来的,那些咒语、那些精灵语是怎么从没有声音的文字转换为动听的对话,道具组如何打磨每一件硅胶头套串起每一件战袍,还有前一秒被劈头盖脸骂后一秒就要笑脸相迎大家的场务,那些对着胶片快要麻木的后期,还有每天重复去清点上百根魔杖的某某,还有工作了几天几夜之后可能拍一天就要全部被推倒的场景,又或者每天煮上千份同样食物的厨子们。Christopher Nolan或者Ridley Scott为什么要去和NASA的人讨论驾驶舱的真实可能性?为什么要去推究物理上的真实性?在花絮里我们会看到这些重复重复沉闷沉闷,而这些被掩盖的无趣才是组成有趣电影的基础。关于一群人,为了一个目标,所付出的每一个可能没人在意的细节,光环背后的那些颤动,无论你是主演、配角、导演、后期、茶水、司机,到了花絮里面,每一个人都平等了,每一个人都是生活这个舞台上的演员,都要面对——麻烦。

苦中作乐不是专属我们的无奈,在花絮这条和电影几乎平行的时间线里,我们看到那些看似不真实的他们真实了起来,这也使得角色更不同。譬如,你如果知道David Tennant在演Doctor的时候经历了母亲去世的痛楚,却依然可以对着镜头坚定地迈出步子,说出“I am the Doctor”的时候,这个Doctor会更立体起来。而知道Russell T. Davies在写Torchwood的时候同性伴侣得了Cancer的时候,我们也更懂得第三季Ianto这个角色对姐姐出柜时所说的"IT’S WEIRD. IT’S JUST DIFFERENT. IT’S NOT MEN. IT’S…IT’S JUST HIM. IT’S ONLY HIM"的不同况味了。或者“尊重”是我们在花絮里可以在镜头之外读到的subtext吧,而这些尊重渗透到影视剧的细节里,原来一切并没有这么容易,你也能明白为什么有些电影最后的工作人员字幕需要走上十几分钟,而有人愿意静静看完他。


所以,现在有没有精彩的花絮现在成了我去判断一部影视剧是否出色的标准之一,凡是出色的影视剧,背后所被抛弃的放弃的摒弃的嫌弃的,一定比荧幕上呈现出来的多出几倍甚至十几倍,因为正是这些瑕疵的存在,才会有我们看到的所谓完美,正是有背后每一个故事的存在,我们才会看到最后呈现出来的一个完整的故事,即使个人风格再强烈,影视剧也从来不是属于一个人的,每个剧组创造出自己宇宙空间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Family,有些Family或许可以比真实的Family走的更远,这些建立在非血缘关系上的牵绊,实在迷人到让我不可自拔。也或许只是我们太沉迷于电影和电视剧呈现出来的幻觉,才忘记了从“火车进站”开始的电影本质其实就是生活,只不过换了一个角度而已。


是的,有一种电影叫花絮。

让你从不同的角度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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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特人意外之旅》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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