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封信，和女儿谈论人生中的「失去」丨美国绘本作家Wallace J. Nichols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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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位

Wallace J. Nichols照片及Dear Wild Child封面

采访 | Gina  翻译 | Cynthia

编辑 | 清月  排版 | 思雯

回忆是抚慰伤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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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童书研究所：初次读到Dear Wild Child（暂译《亲爱的野孩子》）时，我的内心被深深触动了。我在想您是怎样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极其令人悲痛的事件，化为可以与读者分享的、充满希望的绘本故事。这个故事基于您写给女儿的一封信。可以请您说一说信背后的故事吗？以及这本绘本的创作缘由？

Wallace：这本书是根据我写给女儿格雷斯（Grayce）的一封信而来的。在一场野火灾难中，我们失去家园，那也是她童年时代的家。大火烧毁我们家的前一天，格雷斯作为一年级新生去了大学报到。所以火灾发生时，她和我妻子在纽约。

Wallace与女儿Julia站在火灾后仅剩烟囱的废墟前

我和小女儿朱莉娅（Julia）去看了火灾后房子的情况，想看看有什么留下来的物品，但发现房子和里面的物品已经全都被烧毁了，只剩下了烟囱。

打电话给格雷斯时，我非常痛心，难过得说不出话，我也无法解释清楚当时的情况。所以我坐了下来，给格雷斯写了这封信。我还记得自己当时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对着键盘哭了起来。我想告诉她已经发生的这件事，但同时也非常想鼓励她留在学校，继续学业，坚强振作起来。于是，这封信就这样完成了，然后我发送给了她。

书的结尾处附上了Wallace当时写给女儿Grayce的信

彼时大家都身处全球疫情中，许多人都在经历着不同的考验，有的人失去了生命、有的人失去了健康、有的人失去了工作、有的人失去了自由。我想在当时，这封信帮助了很多人面对这些考验，因而它在网络中迅速流传了开来。

出版社的人看到后就联系我，说想要把它出版成一本书，让更多的家庭、更多的年轻人能读到，不管他们失去的是什么，是被火灾烧毁的房屋，还是他们的至亲所爱。这就是这本书的由来，一开始只是我写给女儿的一封信，然后逐渐演变成了这本《亲爱的野孩子》。

三明治童书研究所：您说想对女儿说的话很自然地从指尖流露了出来，自己也深感难过，但我们从书中感受到的却是一股复原力，以及对未来的希望。我想这也是您在当时想要传递给女儿的一种力量，希望她在大学生活中坚强地面对很多事。

Wallace：的确如此。身为父母，遇到这样的情况时，通常是很考验的。我在当时也只是想尽我所能地说一些她能听得进去的话，让她不要因为离家远而太难受，或者想要回来帮忙，毕竟回来其实也帮不了什么。

我想要向她传递的是一些更有力量的东西，那股力量超越了这场火灾、超越了失去和痛苦。所以我坐了下来，想要弄清楚那是怎样一股力量。

“家”见证了女儿从蹒跚学步到离家上学的成长过程

我满脑子都是从女儿出生那天起直到她离开家去上大学的那些画面。我感受到这座房子伴随着她的成长，她所有与这座房子之间的回忆一直都在她的心里。

那些回忆里，有与她从小相伴的大自然、树、野生动物、吃过的食物、她的朋友、举办过的各种聚会，还有她开始学会走路、唱歌、弹钢琴的时刻。那架钢琴也被烧毁了，但钢琴还在她的心里。所有这一切，都还在她的心里。

吉他、钢琴、书籍、海螺……

家中各种各样的收藏构成了回忆

这座房子是她回忆起这一切的源头，伴随她成长为妙龄少女，直到她离开家上大学，开始新的一段又一段的人生。

每当我们经历失去的时候，我们可以告诉自己，这确实会很痛苦，但是去经历悲伤和感受痛苦、难过的情绪，于我们而言也十分重要，我不想轻描淡写这个过程。

我们也要记得自己曾拥有过所有这些美好的回忆，它有关那些人、那些地方、或那个失去的房子，我想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棒的事。

这种感觉就像你闭上眼睛，想象着一个你所挚爱的人的声音，即便那个人永远不在我们身边了。或者想象风吹过烟囱的声音，或任何熟悉的声音，即便它们都不复存在了。我们的回忆对我们而言太重要了。

相隔千里和女儿共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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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童书研究所：我很喜欢您说的想要向女儿传达力量的那一段，关于超越失去、超越火灾，更强大的那股存在的力量，那股力量透过这封信和这些插图有力地呈现了出来，因为这些都是关于您女儿成长过程中，周围存在的美好事物，比如红木树、松树、小溪、大海。差不多在绘本的最后几页，读者才了解到房子被火烧毁了。但正因为绘本着重强调了这些美好，读者好似与您女儿一同经历了她的成长过程，当读者读到结尾，看到这些美好都消失的时候，会与你们一样心痛。接着，您用文字表达了一种希望——所有这一切仍然存在于您女儿的心中，她的房子一直与她同在。

Wallace：所有她与大自然之间的回忆，以及所有她所经历的事情，都成为了她的一部分，成为了现在的她。

我真的很喜欢这些插画。虽然文字是我写的，但插画师德鲁·贝克迈尔（Drew Beckmeyer）才华横溢，我被他所画的迷住了。透过他的艺术创作，整个故事就这样呈现了出来。

插画师Drew细腻地捕捉了

Wallace的女儿Grayce曾在林间自由嬉戏的场景

绘本最后一页画的是我女儿背着背包，站在山丘上，阳光从她的正面照射过来，投在她身后地面上的是失去房子的影子，与她的两条腿相连。

这个细节很微妙，像是一种提示：女儿背的是背包，背包里充满了她的回忆与经历，阳光通过她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变成了房子的样子。插画师在这里的呈现真的太有创意了！

投在女孩身后的影子是失去的房子的轮廓，

与女孩的两条腿相连，充满隐喻。

那座房子还在的时候，我用了代表不同颜色、纹理和细微之处的文字来呈现森林的样貌，但插画师把我没有用文字写出来的那些，也都用艺术的方式呈现了出来，比如有几处孩子儿时的场景，真的可以说是很美的艺术作品。

三明治童书研究所：我也很喜欢德鲁的插画，尤其是他运用了蜡笔的笔触，让我感觉好像是一个孩子在画画，仿佛您女儿正在用蜡笔画出她的回忆一样。既然提到了插画，您与德鲁·贝克迈尔合作感受如何？您有没有参与插画的创作呢？

Wallace：我没有参与插画的创作，不过在整个过程中，我们相互交流很多。我把视频、照片、还有一些有助于看出原来房子中物品的东西都发给了他。我能看出他仔细研究了那些图片，甚至是架子上的很多小细节，还有我女儿脸上不同的表情。

不同的房间里发生着不同的故事

我们有一张很大的餐桌，年代也挺久远了，在那张餐桌上，可能发生各种事情。比如孩子们有时会在餐桌上走，有时会在上面打牌。当然，我们也会在餐桌上准备食物，围坐着一起用餐。

在餐桌的木质裂缝处，你会发现她们的杰作，用蜡笔在餐桌上画的画。所以餐桌本身就有那种纹理，你能感受到那种丰富的感觉，好像大自然真的进入了那座房子里一样，有各种相关的元素，有骨架、羽毛，就连房子里的架子上画的都和大自然有关。他真的把这些都融入了其中。

极富巧思与寓意的封面设计

绘本的封面上呈现的都是女孩的轮廓。这个侧影的外部用了黑色，仿佛被烧毁的森林，但侧影内部用了鲜艳的颜色，代表了我女儿的经历以及她拥有的那些回忆。

通常侧影的内部会更暗，所以这幅图有点像一个相反的侧影，这也是故事的主题——尽管你周围的一切都被烧毁了，你仍然拥有宝贵的回忆、经历、以及那些你喜欢的人和地方，那些是始终陪伴你左右的。插画师真的是很聪明，把这些元素都融合在了这个故事的主题中，并且用插画的方式加以呈现。

三明治童书研究所：收到来自德鲁的插画成品时，您当时的感受如何？

Wallace：我当时最强烈的感受就是他创作的这些画就像是一份礼物，上面画的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家，如今透过他的艺术作品呈现在了我面前。这个家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存在着，充满了想象力。

他画出了我们一部分的生活，我们的家，在那里我们和很多朋友、和家人一同分享。而且这对我女儿来说也是一份礼物，她们可以阅读这本绘本，也许以后她们也会和自己的孩子共读这本绘本，会说这就是她们从小住的地方。比如她们会说：“看这些漂亮的画，那是妈妈小时候的家，是一个叫德鲁的叔叔画的。”

关于家的回忆是给所有家人的礼物

这份礼物是只属于我自己家的绘画作品，尤其当我经历过这样的失去之后，能拥有这样一份礼物，我可以感受到插画师的画里充满了关爱之情，他把点点滴滴的细节都融入在了这个故事中。所以，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并没有关注这是一本可以出版发行的绘本，而是感到这是一份为我孩子特别准备的礼物。这样的话，我女儿她们也会一边读着这本绘本，一边说：哇，这就是我的家！我想这就是这本绘本背后更大的意义所在。这就是我当时感受到的。

三明治童书研究所：我从绘本封面上看到您的女儿格雷斯是合著者之一，可以具体说说吗？

Wallace：当卡梅伦儿童（Cameron Kids）出版社的编辑找到我，说想要与我合作，把我这封写给女儿的信出版成一本童书时。我说：谢谢，不过这封信不是我的，我写了这封信给我女儿，所以我要问一下我女儿，因为这是她的信。然后我就和格雷斯说了这个事。

我们想到的是如果我们一同来把这封信变得有些不一样的话会怎样，因为确实需要重新编辑一下这封信，这样可以更为读者所接受，而且也能面向更多的读者。原来的信提到了我女儿，她才刚满21岁。我们想要让这本绘本里的这封信最大程度还原实际那封信。因为这是我女儿的信，所以我就想更好的方式就是邀请她一同成为这本书的作者，她也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所以我就和卡梅伦儿童出版社的负责人说，我女儿也对把这封信出版成绘本很感兴趣，于是就这样开始了。

与女儿共同创作的过程也是一份礼物，我和格雷斯即使相隔千里，也能这样一同合作，把一份失去转变成这个美好的项目。她在纽约上大学，而我仍身处加利福尼亚，我们父女俩就这样持续互动着，完成了这本绘本。这种方式对我们而言，也像是一种疗愈，为这样一份因为失去而产生的情绪找到了具有创意的消解方式。

我女儿非常有创意，我知道这一年对她来说过得不容易，她想要回家帮忙，但回来也帮不上什么。所以她主动提议想把那份悲伤融入一些具有创意的内容中，这样也许可以帮助到其他也经历了失去的人。她也很有同情心，所以她把她的这份感情放入了绘本中，并且把这个故事与其他父母和孩子们分享，希望能帮助他们度过因为失去而产生的伤痛。

Wallace的女儿和房子一起经历季节轮转与天气变化

像红杉木一般学习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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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童书研究所：在作者后记中，您写到了你们是如何从加利福尼亚州的红杉木中得到启示，获得复原力。你们用实际行动很好地诠释了，如何从一场严重的创伤事件中恢复，创造出新的意义与美好。

Wallace：发生野火的那个地方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树被烧毁，倒落在地上，腐烂、瓦解、被虫啃噬，最后成了泥土。其他的树比如红木树，叶子都掉落了，像是失去了生命，但不一会儿，这些树又开始长出新的树叶，现在看起来又生机盎然了。它们的外在仍旧是被烧毁的状态，你能看出这些树经历过大火。但这些树仍然活着，它们以一种具有韧性的方式复原。

我想这是另一种生存方式。不同的树有不同的生存方式，有的树化作了泥土，有的树比以前长得更高大结实了。我们可以从植物、森林、甚至从动物身上学到很多。

逐渐复原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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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也在用一种红杉木的方式面对这次的创伤，用更有创意的方式生活着。变得更坚强，向外拓展自己，更多去分享，而不是在大地上成为泥土，尽管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现在当你再次看到那片森林时，你会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在那场火灾过去两年半之后，如今又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长出了许多新的植物，呈现出和以前全然不同的景象，充满了创造力和生发力。

昔日的废墟复原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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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回忆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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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童书研究所：在那封信里，您说家里的房门没有锁过，因为这座房子不属于任何人。提到火灾时，您说是那场大火把这座房子收了回去。我想您当时一定斟酌了用词，来描述这一段。您能具体谈一谈吗？

Wallace：是的，说真的，我从来不知道房屋的钥匙在哪里，所以这座房子也从来没有锁起来过。我们家在乡村地区，比较偏远，相对来说也比较安全。结果就是，很多人会来我们家玩。孩子们经常会问：这周谁会来呀？因为经常会有音乐家、诗人、作家、邻居、朋友、亲戚来串门，有时整座房间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他们会睡在沙发上、地板上、帐篷里，孩子们觉得那些都很平常。

所以这次失去我们的房子，有一部分很难受的地方在于，要把这个事情告诉那些人。每一个在那里居住过的人都会感觉那个空间像他们自己的一样，至少部分空间是他们所拥有过的。

曾经载满回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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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些人知道这座房子已不复存在了，会让人更加难过，但也会让人更加珍惜拥有这座房子时所享受的那些时光，并为此感到喜悦。那份情感也很自然地融入在了给格雷斯的信中，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着，我们也把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与光临我们家的人分享，我们会继续这样做，或者通过分享这个故事来做一个完结，我们现在正在这样做。

而且，当时建造我们的房子所使用的木头来自一个大的老房子，这些木头被我们循环利用，成为了我们的房子的架构，最终在野火后，这些木头化成了灰，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归了尘土中。我认为这其中既有大自然的诗意，又有大自然的真理。大地培育了树木，树木被人们用来造房，当房屋被烧毁后，树木再一次变成了泥土，以培育更多的树木。这就是生命的循环，我希望也能让我女儿看到这一点，帮助她消解失去这个房子的伤痛。

大火后化为灰烬的家迎来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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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童书研究所：尽管失去了房子对于你们来说打击非常大，但您曾在一个采访中提到，你们仍然时刻身处你们的家——在这个美丽的星球和大自然中。家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Wallace：家是我们回忆的源头，家这个概念会随着我们的成长而发生变化。也许我们搬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在那里建立了我们的新家。也许我们会经历财务困境，也许你会为了这个困境，想要把你觉得是你所拥有的这个房子卖了。所以人们通过很多方式获得或失去他们的家。

“你的家一直在你的心里”，我觉得人们能够通过真的这样去想，来度过很多无常的变化。这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想法，反而有点像一个古老的观念。那些地方、食物、歌曲、大自然、你所爱的人和你的朋友们都存在于你的回忆中。

女儿在新家附近留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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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提醒了我，我想到我们那座房子经常有动物出没，有我们的宠物，比如小狗、小猫、小鸡会进进出出，也会有蝙蝠在房子里飞，有时还会有一些不太受欢迎的小动物，比如老鼠、小虫子会进到屋里来，我们就会把它们赶出去。这些动物可能也不想要在屋里，还有鸟儿会飞到屋子里，到处乱飞。你的提问让我想到了这些，我们已经讲了很多关于这本书的内容，但这确实是一种真实的生活方式。

我认为中国的家庭也好、世界各国的家庭也好，父母和孩子可以在阅读这本绘本之后，一同讨论。比如：关于家，你学到些什么？你对家有怎样不同的看法？人们失去房子或家的方式有哪些？你是怎样继续在你所在的地方找到家的？

居住过的家成了我们的一部分

这让我想到一个我小时候就有的想法：不管我在哪里，总是有一种家的感觉，因为我们就如此幸运地生活在这个美丽的水蓝色星球上啊。这颗星球又是如此特殊地存在于这个宇宙中。不管我们在哪里，我们都可以自由地呼吸，都可以找到食物和水，找到同伴和动物们，有点像是在这个地球上四处周游的感觉。

如果你所拥有的外在物质遭到了破坏，或是你失去了你所拥有的物品，不论你在哪里，你仍然可以重新振作起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我想如果你能这样去想的话，也许会更容易知足常乐。我想说这就是我所希望的，因此我写了这封信，创作了这本绘本。

Wallace和朋友在建造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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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的书与我们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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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童书研究所：当您看着那座房屋在大火中燃烧，最后消失在风中，只留下烟囱时，您当时是有怎样的感受呢？我想那种感受一定很复杂吧，当时您一定也带着您和女儿的各种情感，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Wallace：没错。因为是与三明治童书研究所的对话，我想提到，在这份经历中，最让我难以消解的部分就是我失去了我所有的书，既有我自己小时候读的书，也有我父母小时候读的书。我觉得我有责任去照顾这些书，然后把它们传承给我的孩子们，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而那些都已经逝去了。

小时候，我非常喜欢读那些书，因为我知道那些也是我父母小时候读过的书。那些都是给我带来很美妙感受的书，有各种童书，我想喜欢书的人一定能感受到那一点。

我们爱上的那些书，在我们的手中、在我们的眼中、在我们的泪中，有时我们读着读着眼泪便落在了书上。我们在写作的时候，也会不断地反复读那些书，一遍又一遍。我们对那些书非常熟悉，不是你仅仅重新买了这些书，就能替代得了那些书在我们心目中的位置的。但生活还要继续，我必须要从失去那些书和日志的痛苦中，重新振作起来，继续保有创造力。

Wallace曾经的家成为了永恒的回忆

对我个人而言，那真的是很难，我一直都想着那些书。我当时在野火后，找到房子中曾经是书房的区域，现在已经成了灰烬。在那个区域中，有很多书的形状的灰烬，但当你用手去触摸的那一刹那，“这些书”就会化为尘土，随风而去。

我想那些书也仍然在我的心里，我发现这句话也是要对我自己说的，我也需要提醒自己，那些我喜爱的书也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它们存在于我的思想中、存在于在我的回忆中。我们的人生中蕴藏着我们所读过的那些书。作为爱书人，我也想和大家分享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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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G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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