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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男子汉》:大综艺时代的“变”与“不变”

2015-06-29 何天平 北青艺评



在近期的卫视综艺“厮杀”中,你会注意到这样一支特别的力量,它不如《花儿与少年》矛盾迭出,也不如《奔跑吧兄弟》如火如荼,但它却作为一种全新的真人秀样态分取着第二季度轻综艺主调下观众有限的注意力。


由八一电影制片厂与湖南卫视联合制作的《真正男子汉》,从艰难产出到好评连连,从不被看好到稳中有进,作为国内首档明星军旅题材真人秀,它在很大程度上颠覆了观众对处于“后超女时代”的湖南卫视的既定认知。其意义不言自明:面对火热升级的卫视比拼,湖南卫视的综艺“龙头”地位不断受到挑战,《真正男子汉》的出现,一方面是应对格局日趋单调的综艺生态的创新之举,另一方面也能窥见其创新在现实意涵与社会影响之上的开掘力。


纵观近两年的中国综艺,在模式节目“大举进军”的背景下,纯粹服务于既有 “节目圣经”的操作手法,使得节目同质化倾向显著,也带来更为乏善可陈的观看体验。固然,较之当前的现象级节目,《真正男子汉》或许尚不具备足够的对抗资质,对节目本身的评价也显得莫衷一是,但它传递着一种可能的信号,这种信号将深刻影响大综艺时代下真人秀节目的思维与运作——《真正男子汉》反映出的那些“变”与“不变”,大概能对此做出一些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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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的是垂直题材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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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男子汉》延续了湖南卫视对韩国综艺的偏爱,节目模式源自韩国MBC电视台的真人秀《真正的男人》。若是比对中韩两国对这一节目形态的呈现,不难发现其中鲜见的“非常规”改造:《真正的男人》综艺范儿十足,而《真正男子汉》则被注入更多有关国族的宏大话语——面对当前的中国国情,综艺真人秀跨界国防教育也有着这种结合形式所具备的独特的自洽性。





《真正男子汉》于济南军区拍摄,通过六位有年龄跨度,性格标签迥异的明星深入一线部队展开体验,表现“男子汉”养成的艰难历程。这一国内综艺荧屏中鲜少见到的正能量题材,却在节目尚未开播前就备受质疑:是娱乐,还是宣教?湖南卫视所预期的节目自洽似乎并未得到观众的认可——早已淹没在各类单纯消费偶像且题材泛泛的真人秀中的电视观众,面对冠以大型国防教育命旨的《真正男子汉》,多少显现出接受方面的不适应。加之由于特殊题材的相关审查所造成的节目几度延播,也使得人们更对《真正男子汉》的发展前景倍感堪忧。


这样一档起先似乎并不受到年轻人倾注的节目,开播后却在众人的不看好中收获了不错的收视成绩,且在之后的播出中“蒸蒸日上”。《真正男子汉》不仅一改近几年“阴盛阳衰”的荧屏格调,呈现出难得的血性与力度,成为能被大众欣然采纳的“最佳征兵宣传片”;也在综艺效果上保持着一定规模的话题性,如王宝强的意外负伤退出、杜海涛的体格与气质改造等,而人们所担忧的综艺性匮乏等问题也并未出现——令人眼前一亮的军旅垂直题材,反而对现下囿于自我复制的节目形态进行了一次大手笔的创新,将不同年龄段的电视观众进行了黏合:年轻人关注军营趣事,中老年人缅怀革命往事,并由此形成跨年龄层的广泛讨论。自然,比起其他现象级综艺,《真正男子汉》的影响力依然十分有限,然而这种垂直细分题材的大胆尝试也恰恰证明了好的真人秀节目并非只在“好看”中打转,“有意义”的社会引导也同样能在其中得以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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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变的是偶像气质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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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星真人秀节目尚能“大施拳脚”的背景下,《真正男子汉》延续湖南卫视综艺善于塑造偶像人物这一惯常的节目设计。无论是张丰毅、郭晓冬等老牌明星的助阵,亦或刘昊然、欧豪等若干“小鲜肉”的加盟,都为节目带来充分的看点,明星身份的陡然转变也更具耳目一新的观看效果。由此可见,消费明星的套路虽一以贯之,看似并无特别之处,但却在垂直题材的润色下形成全新的表现效果——电视创作讲求自由与灵性,而部队训练则强调纪律、崇尚规则,在如此剧烈的反差中,光鲜的明星们褪去时尚华服,着上军装受到一视同仁。“明星军人”这般“难得一见”的景致,似乎确实比明星父子、明星情侣等传统设定来得更为抢眼。





近年来,在人们对真人秀越来越不“真实”的诟病中,浓重且刻意的人为矛盾建构在很大程度上造成明星嘉宾性格塑造的虚饰化与同一化,观众对这般徒留偶像气质的荧屏形象塑造,大抵也仅剩一览无余的索然兴趣。而《真正男子汉》在摄制过程中大刀阔斧地改良类纪录片的拍摄方式:禁止工作人员直接与明星交流,实行“零干预”。明星嘉宾在部队训练中的喜怒哀乐,也在镜头前得以自然流露,并未加以过多的矫饰。


第一集播出后,“暖心班长”王金武意外地走红网络,恰能说明《真正男子汉》所呈现的独特的“偶像养成”模式。这位正面像宁泽涛,侧脸似吴亦凡的班长,因其硬朗与柔和并存的性格特点与迭出的“暖男”语录,也为观众营造出全然不同的偶像气质。观众皆有追逐“美”的目光,对偶像、对明星的呈现在当前综艺生态中依然有着特定的重要性,但我们也能看到,这样一档强调“真实”的真人秀节目中,“偶像景观”的塑造似乎也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与可能性。




伴随这几年真人秀浪潮对中国电视的深刻影响,“大综艺时代”已然来到我们身边,随之也带来节目泛滥、形态雷同等诸多弊病。《娱乐至死》一书中描述了人们对娱乐的天然需求,而面对日渐乏力且审美疲劳的中国综艺,观众也希冀能够出现新的节目形态,为这块土壤注入全新的活力——《真正男子汉》便是这样一种尝试:“变”出了富有“精气神”的节目内核,而偶像化的综艺气质却也“不变”地为大众所接纳。不难想象,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垂直内容会协同偶像消费,以维持大综艺时代的观看黏性与更为持久的生命力。


面对过去“歌舞升平”的真人秀审美,我们也期待出现更多的“《真正男子汉》模式”,也许它们才是扭转电视综艺生态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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