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序选择投票制能成为美国政治乱象的解药吗？
导 读
纽约作为一个人口多于38个州的美国城市，成功使用排序选择投票的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从某种程度来看，这也是排序选择投票在美国重整旗鼓的表象之一。就像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制度，排序选择投票同样有自己的优缺点，读者可以研究对比，做出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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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月塘
广受瞩目的纽约市长民主党初选终于尘埃落定，作为排序选择投票（Ranked Choice Voting）目前在美国的最大规模选举，这次初选被置于放大镜下仔细考察。
虽然选举结果的公布因为人工误计测试选票而一波三折，但选后的民意调查显示了压倒性的正面回应：83%的选民选择了至少两个候选人；75%的选民表示愿意再次使用排序选择投票。【1】【2】
那到底什么是排序选择投票？它的优缺点是什么？最关键的是：它能否成为美国政治乱象的一剂解药？
什么是排序选择投票
传统选举投票方法只能给一个职位选择一位候选人；排序选择投票可以按选民的认可程度给诸多候选人排序。如果第一轮就有候选人得到超过50%的选票，该候选人胜出，和传统选举投票方法没有区别。
但是，如果第一轮没有任何候选人得到超过50%的选票，得票最少的候选人将被淘汰；被淘汰的候选人的选民仍然可以参与选举，他们的第二选择将被加入到剩下的候选人名下，进行第二轮计票。以此类推，重复末位淘汰，直到有候选人获得超过50%的选票。
排序选择投票的优点
1. 最大范围地体现民意。传统选举投票中得票最多者胜出，哪怕其支持率只有30%。排序选择投票的制度设计要求最终胜出者获得超过50%的支持，哪怕胜出者不是某些选民的第一人选，但至少是在最广泛的选民中可以接受的人选。
2. 理性竞选缓解社会极化。关心美国政治的人应该都不会否认，美国社会的对立和极化在日益加重。在参选人众多的传统选举中，候选人只要努力迎合基本盘就很可能胜出。但在排序选择投票中，候选人哪怕不能成为某些选民的第一人选，也要努力成为其第二甚至第三人选。这样的机制能有效抑制极端负面竞选和恶性攻击，候选人会更着重宣扬政策和理念来赢得更广泛的支持。
3. 真正实现按理念投票。选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对候选人理念的支持度来投票，而不必担心是否会因为首选候选人的胜算不大而浪费选票；即使首选失利，仍可以将两党热门作为自己的第二候选人，在两大党中做出自己的选择，也不必顾虑会“破坏”自己相对支持的大党的胜算。
4. 激发选民投票的积极性。候选人理念的多样性和获胜的可能性会激发更多选民的热情，真正行使人民参政议政的权利，而不是认为自己的一票无足轻重，对民主选举漠不关心。
5. 高效实用节约社会成本。目前美国大多数选举都有初选和普选，有些选举在得票率低的情况下还有复选（Runoff)，但往往初选和复选的选民参与率都比较低。排序选择投票又被称为“即时复选”（instant runoff)，仅仅用一次选举就可以实现所有这些选举需要达到的目标，大大节约政府开支，提高社会效率。
6. 推进理性务实的政治生态。排序选择投票将给新的理念和第三党候选人更多机会。这样的制度会促使两大党更加理性务实、合作共赢，更专注于解决实际问题来赢得选民，而广大选民将成为这一转变的最大受益人。
7. 来自美国左右各派的支持。美国两大党从上至下都不乏排序选择投票的各种支持者【3】。偏民主党的缅因州于2016年通过全民公决全面实施了排序选择投票制；偏共和党的阿拉斯加州也于2020年通过了某种形式的排序选择投票制，将于2022年全面实施。此外，还有50个大小城市已经或即将实施排序选择投票制【4】。该制度本身是党派中性的，前总统川普和前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戈尔的选举都能得益于排序选择投票。
8. 成熟的模式和广泛的国际使用。排序选择投票始于1850年代的欧洲，目前在澳大利亚、新西兰、爱尔兰、苏格兰等国广泛应用。【5】
排序选择投票的缺点
1. 相对于传统选举方式更加复杂。来自缅因州的一个研究指出：排序选择投票的出错率是传统选举的三到五倍【6】。但在纽约市初选民调中95%的选民认为排序选择投票是简单的【7】。也许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对比选民在熟悉这一新投票形式后的评估。
2. 选民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来了解候选人。要给候选人排序，选民需要更仔细地了解更多候选人。
3. 排序选择投票不能保证胜出者获得总选票的50%以上。如果部分选民的所有候选人都被淘汰了，剩下候选人的选票总和将少于投票选民的总和，导致胜选者可能没有得到超过总选票一半的支持率。但这种情况相对于传统选举方法还是尽可能地考虑到了更多选民的意向。
4. 选民对候选人排序的参与度决定了这一选举改革的效果。有些选民只选择一个候选人，放弃排序选择，这会对排序选择投票的优势大打折扣。
结 语
就像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制度，排序选择投票同样有自己的优缺点，读者可以研究对比，做出自己的判断。
纽约作为一个人口多于38个州的美国城市，其成功使用排序选择投票的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从某种程度来看，这也是排序选择投票在美国重整旗鼓的表象之一，各州各地的草根组织正悄然兴起，笔者所在的俄亥俄州也不例外。
说起来俄亥俄和排序选择投票的渊源还挺深，本州小城阿什塔比拉（Ashtabula）早在1915年就是美国第一个使用排序选择投票的城市；后来推动缅因州选举改革成功的非盈利组织 FairVote 竟然是在本州的辛辛那提市于1992年成立的，但几经变迁目前的总部在马里兰州。草根组织 Rank the Vote Ohio【8】于2020年8月成立，旨在将排序选择投票纳入2022年的全州公投，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加入该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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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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