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罢免选举？罢免选举存在哪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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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的加州选举日进入倒计时，加州将举行2022年中期选举的初选，按理说这样的初选的受关注程度远低于年末的终选或大选年的总统大选，但是在旧金山同时举行的特别选举——罢免现任地方检察官Chesa Boudin的选举引人注目。这是去年9月失败的加州纽森州长罢免案后又一次加州的高规格罢免选举。那么什么是罢免选举，加州的罢免选举存在哪些问题？旧金山大学法学院教授邓新源先生来为您解答。

正文共：288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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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邓新源，旧金山大学法学院教授

什么是罢免选举？

罢免选举指让选民通过投票来提前结束现任民选官员任期的选举程序。今年二月，三藩市举行了一场罢免选举，提前结束了三位教委成员的任期。类似的罢免选举在去年秋季也曾发生过，当时一部份选民希望通过罢免选举来提前结束州长纽森的任期，但以失败告终。而在20年前的2003年，时任加州州长戴维斯被成功罢免，阿诺德·施瓦辛格取而代之，成为新州长。今年6月7日，三藩市将进行一场针对三藩市地区检察官博彻思的罢免选举。

罢免选举的目的是什么？

罢免选举的目的是把涉嫌贪污或推行与民意背道而驰政策的民选官员选下来。罢免只是达到这个目的的一种方法。我们也可以在他们接下来的连任选举时推出强有力的候选人来取代现任官员，或制定任期限制来阻止他们连任，甚至可以采取弹劾手段把他们赶下台的方法达到同样的目的。

如何在三藩市罢免一位民选官员？

罢免选举源自个别人群不满一名民选官员的所谓表现。若要罢免三藩市的民选官员，此官员必须在位至少有6个月，同时，其现在任期不会在罢免流程开始后的六个月内结束。

以下官员可通过罢免流程来决定去留：

• 三藩县市任何民选官员

• 市行政官

• 市主计官

• 机场委员会任何成员

• 三藩市联合校区理事委员会任何成员

• 道德委员会任何成员

• 公共事业委员会任何成员

以下是相应的官员英文名称：

• Any elected official of the City and County of San Francisco

• The City Administrator

• The Controller

• Any member of the Airport Commission

• Any member of the governing board of the United School District

• Any member of the Ethics Commission

• Any member of the Public Utilities Commission

罢免选举流程的第一步是向被要求罢免的民选官员发出罢免意向通知书。此通知书及被要求罢免的民选官员已经收到通知的证明，都必须提交到三藩市选务局作记录。民选官员在收到罢免意向通知书后可以作出回应。

罢免意向通知书必须包括：

• 被罢免官员的名字和职务

• 不超过200字的罢免理由

• 提交最少20位一开始就参与要求罢免民选官员选民的名字，签名和地址。

正式提交罢免请愿书

选务局决定请愿书是否符合规定

请愿书被认定合格后，即可用来收集选民签名。愿意签名的选民必须在签名表上写其名字和地址，名字和地址必须与选务局的选民记录一致。

当收集到足够多的签名，并被确认后，请愿书便符合列入选票的资格

进行罢免选举投票–选民投票决定是否罢免此民选官员。如果有50%以上的投票人同意罢免，那么该官员就被罢免了。

如果罢免成功，将由旧金山市长来任命一位合格的人来接任余下任期，即做至该岗位的下一次选举。如果市长被罢免，市参事会主席将成为市长，直到市参事会找到新市长。

参与和了解情况

如果您有资格参加6月7日的罢免选举，但尚未登记成为选民，现在还可以登记。登记成为选民参与六月罢免选举的截止时间为2022年5月22日（选举前15天）。

请及时留意有关谘询，主动查找和查询与罢免选举相关官员的真实信息。不要轻信，不要盲从， 积极寻找事实的真相。

罢免选举所存在的问题

上面我为大家讲解了什么是罢免选举，它是一个让选民通过投票来提前结束现任民选官员任期的选举程序。现在我再和大家探讨罢免选举程序的一些问题。而三藩市罢免选举程序的问题尤其严重，因为在投票时选民并不知道，如果罢免成功，谁会替代被罢免的官员，更不知道替代者的政见。

罢免请愿签名数量

罢免选举程序的第一个问题是，启动罢免选举所需要的签名数量。要罢免加州州级民选官员，提出罢免请愿的组织者们只需收集到上一次选举时投票人数的12%的签名。而罢免三藩市民选官员所需收集签名的人数比例则更低，只需上一次投票人数的10%。换句话说，组织者只需收集150万选民的签名即可让加州选举委员会启动一场昂贵的罢免选举。对于旧金山的罢免选举，，只需要收集50,000个选民的签名就可以了。这意味着，如果有身家丰厚的人士不同意任何一个现任民选官员所推行的政策，他们便可以获得足够多的签名来开启对这些民选官员的罢免选举。这些富人不但可以聘请工作人员来收集罢免所要求的签名，也可以轻松地支付罢免活动的广告费用。

缺乏对罢免选举的限制

在加州和三藩市这些允许罢免选举的地方，选民几乎可以在任何时候尝试对民选官员的罢免，这样可能使得民主被滥用。民主制度下的任期制的目的是让民选官员可以在任期内大胆地推动一些需要时间来检验的重大改革，任期快满的时候，也就是下一次选举时，选民根据这些改革的效果来决定是否继续支持该民选官员。而对时刻可能被罢免的担心会使得一些民选官员左顾右盼，无法进行短期会得罪一部分人，而长期对民众有益的改革。如果民选官员时刻担心被罢免，也会削弱他们独立执政的能力，破坏选出优秀官员来执政这个民主选举最根本目的。罢免选举也可能使得一些利益团体对民选官员有过大的影响力。

纳税人负担

以去年罢免州长纽森的选举为例，这个最后以失败告终的罢免案的政府开支高达两亿七千六百万美元。州务卿Shirley Weber曾说：“这是一个花费大量纳税人的金钱，同时也严重扰乱州府的政运作的罢免案。”

阻断诚意互动

罢免选举与常规选举非常不同。在常规选举中，选民有机会与各候选人互动，了解各候选人的人品，政纲，这包括想要取代现任官员的候选人。然而，三藩市这样的罢免选举，整个过程没有候选人之间的辩论；被挑战的现任民选官员需要面对公众的责疑，解释他们的政见，但是，那些挑战现任民选官员的人不需要在公共场合下接受选民的检验。选民无法直接责疑那些躲在社交媒体的宣传，铺天盖地的传单和付费的选举广告后面的真正推动者。也就是说，三藩市选民不清楚，在罢免选举获得成功后，谁来接任。选民只知道市长会指派一个人，但是，在罢免投票时，选民不知道市长会指派谁， 不知道那个人的人品和政见，更无法向那个人责询。

结语

选民有罢免不称职官员的权力是民主社会所必须的，但是旧金山的罢免选举制度扭曲了民主的本意，因为它允许富人通过他们的财力来收集足够的签名，启动罢免选举，而不必回答我们，如果罢免成功，谁是替代人怎么一个无比关键的问题。除了这个过程本身可能引发的许多复杂情况外，特殊利益团体可以说任何话，但选民不能像正常正常选举那样了解和责询那个将要上台的人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旧金山的罢免程序助长了对民主的破坏，它可能被滥用，对我们造成长期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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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薄雾

本文由作者授权原创首发在《图解美国》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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