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西藏汉族干部内调失误的责任问题（上）｜百年耀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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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央应自治区党委、政府要求，决定汉族干部内调
1978年10 月7日，西藏区党委向中央提出《关于申调汉族干部来藏工作和对在藏工作的汉族干部实行包干轮换的报告》。《报告》向中央建议:在近几年内，每年有计划地从内地抽调一批干部支援西藏，并将进藏多年的干部轮换回内地去。《报告》说，西藏和平解放28年来，中央从全国调派3万多名干部到西藏工作，全区现有24023名援藏干部，约有1.3万人在藏工作15年以上，有的已达28年。《报告》说，据卫生部门调查，汉族干部在藏10至15年，患肺气肿者高达30%；患肺动脉凸出者为15.56%；患高血压和心脏病者，拉萨为20%，那曲为54.2%。目前长期(1年以上，最多的15年)在内地治病，基本不能回来工作的干部有1035人。其中，地专级19人，占同级干部8.2%；县级137人，占同级干部10.6%。在西藏边工作边治疗的共3436人，地专级28人，县级183人。一人在藏工作与家属长期分居者达50%。家分多处，家庭负担重，或夫妻在藏，子女在内地分托2至4处，或夫妻在藏内地无家可归等情况者达48.1%。全区退休安置负担过重。调派进藏干部与西藏当地干部不同，他们在离退休后要回内地安置，由于生长在西藏的子女无法随调回内地，直接影响到这批干部晚年的生活。同时，政府为这些同志异地安置工作承受着沉重的经济负担（以上参见靳薇《西藏援助与发展》，西藏人民出版社，2010年出版）。《报告》还提出，请求各省市从1979年到1980年，调进干部3000名，轮换在藏干部（见《中共西藏党史大事记（1949-1994）》，西藏自治区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编，西藏人民出版社）。
西藏和平解放后，西藏的干部队伍由内地进藏干部、部队转业干部和新培训的民族干部组成。在十多年内，内地进藏干部比例较大，而且比较稳定。解放初期这种做法是必要的，适应了那时工作的需要。毛泽东当年曾有三年一换的设想，但因当时繁重的各类工作而无法实现。《当代西藏简史》指出：随着民族干部的逐步成长，干部队伍结构必须作相应调整。周恩来总理生前曾要求西藏做到汉藏干部比例为“三七”开，逐步实现汉族干部占西藏干部总数的30%，藏族干部占70%。西藏自治区党委十分重视贯彻总理指示精神，采取各种措施大力培养民族干部。经过多年培训，实现总理生前遗愿有了一定的条件。1978年10月区党委向中央报告，提出实行由内地各省、市对口包干轮换进藏干部的要求，通过轮换逐步减少汉族干部在西藏的数量，调出一批早期进藏长期在艰苦地方工作，积劳成疾，年龄偏大，家庭困难大的老同志回内地工作。区党委在向中央所作《报告》中，请中央同意于1979年到1980年为西藏调进3000名干部，轮换在藏干部。中央同意了西藏的《报告》，并以最快的速度付诸实施。
1980年3月中旬，中央召开第一次西藏工作座谈会，4月上旬，中央以中发31号文件批转《西藏工作座谈会纪要》，31号文件确定西藏的干部配备以藏族为主。《西藏工作座谈会纪要》中多处提到与汉族干部、职工内调有关的内容。《纪要》第二部分在全区中心任务和奋斗目标中指出，当前和今后长时期内，全区的中心任务和奋斗目标是：以藏族干部和藏族人民为主，加强各族干部和人民的团结，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千方百计地发展国民经济，提高各族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和文化科学水平，建设边疆，巩固边防，有计划有步骤地使西藏兴旺发达、繁荣富裕起来。
《纪要》提出的西藏的中心任务和奋斗目标，强调只有“以藏族干部和藏族人民为主，加强各族干部和人民的团结”，才能逐步实现。而部分汉族干部内调，也是为了落实西藏地区民族自治的原则，调整藏汉干部比例，调动藏族干部和藏族人民的积极性，加强各族干部和人民的团结。
培养藏族干部，以藏族干部为主体，是党在西藏地区重要的民族政策和重要的组织路线内容。《纪要》强调加强汉藏人民的团结，是“必须非常重视的大问题”，是“各项工作成败的关键所在”。中央通知强调：“中央着重指出，巩固汉族同藏族、维族、蒙族和其他边疆以及内地的各少数民族的团结，改善各少数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状况，是一个具有伟大历史意义和战略战略意义的重要任务”。“我们如再不抓紧时间迅速大力改善民族关系，就将犯极大的错误，全党对于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必须有统一的充分的认识。”
5月下旬，胡耀邦与万里受中央委托，率中央工作组进藏考察，对干部内调做出具体指示。29日胡耀邦在自治区干部大会上指出：在50年代末、60年代初，毛主席、周总理就说，在西藏，藏族干部要占60%，汉族干部占40%。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最好两三年内使国家脱产干部中的藏族干部占三分之二以上。医生、教师、科研人员不受此限制，越多越好……这么一来，我看三方面会满意，中央满意，汉族干部满意，藏族干部同人民满意，三方面满意，我们为什么不干这个事情呢？胡耀邦代表中央宣布，分3年逐步内调符合条件的汉族干部、职工。
6月13日，经阴法唐主持制定的西藏自治区上报中央之内调方案《请示报告》强调：
29年来，我区已经有了一大批优秀的、能干的、同群众有密切联系的民族干部，可以逐渐把建设新西藏的主要责任承担起来。因此，在两三年内使国家脱产干部中的藏族干部占三分之二以上，将进藏的汉族干部、工人有计划地、大批地调回内地，已经具备了条件。
中央工作组成员、中组部副部长赵振清1980年9月下旬在中央三部委召开的西藏内调干部、工人工作会议上，就中央内调汉族干部、职工的决策过程讲话披露：
把从内地去西藏工作的大部分干部、工人逐步调回，是中央已经确定的方针，今年4月，中央发出了31号文件，确定西藏的干部配备以藏族为主。5月，耀邦同志带领中央工作组到西藏考察，又对这个问题作了具体指示，确定除留一部分领导骨干和技术骨干继续在西藏工作外，大部分汉族干部和工人要在两三年内分批调回内地。
二、内调工作是西藏干部工作的重中之重
1989年3月底，中组部3部委文件《西藏汉族干部、工人内调、退（离）休回内地安置工作会议纪要》指出，认真做好汉族干部、工人内调、安置工作是党和国家的一项重要政策。《纪要》说，西藏地处西南边疆，广大汉族干部、工人积极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进藏工作，与藏族人民一起艰苦创业，为西藏的革命和建设事业做出了贡献。但由于西藏地区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比较特殊，一些长期在藏工作的汉族同志患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症，需要返回内地另行分配工作；还有一些同志的家属、子女在内地，长期分居，家庭生活确有实际困难，也不宜继续留藏工作。特别是有些老同志把自己的青春年华献给了西藏，如今已到了退（离）休年龄，更需要回内地进行妥善安置。
内调工作是西藏干部工作中的重中之重。1980年4月7日中央31号文件指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西藏自治区的中心任务和奋斗目标是：以藏族干部和藏族人民为主，加强各族干部和各族人民的团结，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发展国民经济，提高各族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和文化科学水平，建设边疆，巩固边防，有计划有步骤地使西藏兴旺发达、繁荣富裕起来。……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以藏族干部为主，即需要调整藏汉干部比例，一部分因个人身体有病、家庭分居困苦、机构调整精简、专业不对口等的汉族干部、职工调回内地。西藏干部配备以藏族为主，大力培养藏族干部，是党在西藏地区重要的民族政策和重要的组织路线内容。31号文件强调加强汉藏人民的团结，是“必须非常重视的大问题”，是“各项工作成败的关键所在”，“是一个具有伟大历史意义和战略意义的重要任务”。6月中旬，西藏区委区政府向中央呈报的内调方案中说：大批进藏干部、工人调回内地，是党中央对西藏工作的重大决策。8月6日中央、国务院批复：原则同意自治区党委、政府的内调报告。1980年10月下旬，中组部3部委发出《关于批转<赵振清同志在西藏内调干部、工人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的通知》。《通知》指出：中央提出的这一重大决策（汉族干部职工内调），对加速西藏的建设，对促进民族的团结，对藏族干部、工人的培养和成长，对进藏的汉族干部和工人都有很大好处。……我们必须深刻认识中央这一决策的重大意义。1987年7月底，中组部等《关于做好西藏干部、工人内调工作的通知》指出：做好内调工作，对巩固和发展西藏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加快西藏经济和文化事业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1989年3月底，中组部3部委文件《西藏汉族干部、工人内调、退（离）休回内地安置工作会议纪要》强调，认真做好汉族干部、工人内调、安置工作是党和国家的一项重要政策。1997年4月28日，中央组织部等4部委发出《关于做好西藏干部、工人内调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通知》强调：要充分认识西藏干部、工人内调工作的重要意义。
三、胡耀邦指出内调工作是“三满意”工作
胡耀邦曾讲到内调工作是“三满意”工作：“我看三方面会满意，中央满意，汉族干部满意，藏族干部同人民满意，三方面满意”。
1980年6月3日，当时刚上任不到半个月的代理书记阴法唐，在区党委二届五次扩大会议结束时发表重要讲话。他在讲话中坚决拥护中央31号文件和胡耀邦在拉萨代表中央提出的干部内调决策。在西藏工作多年的副书记郭锡兰也发表了讲话。
阴法唐在报告中说：今年三、四月，中央书记处连续几次讨论西藏工作，中央下发了31号文件，提出了建设西藏的8项方针。紧接着，耀邦、万里、阿沛、静仁、振清等同志又亲临西藏考察工作。耀邦同志在进行调查的基础上，给我们作了非常重要的报告，明确地提出了建设西藏应当抓好的6件大事。
阴法唐在讲话中高度评价中央31号文件和胡耀邦在拉萨干部大会上所提的“6件大事”，他说道：中央31号文件和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是新形势下指导我区工作的纲领性文件，是使西藏尽快富裕起来的根本大计。认真贯彻执行中央31号文件和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对于我们进一步解放思想，肃清林彪、"四人帮"极左路线的流毒和影响，调动各族人民的积极性，扭转西藏人民贫困的局面，使我区尽快兴旺发达、繁荣富裕起来，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讲话中所提“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即胡耀邦1980年5月29日在拉萨干部大会上提出的应当抓好的“6件大事”，汉族干部内调是其中的第6件大事。
阴法唐还说：中央为我们提出的8项方针和6件大事，总的精神是一致的，是为了使西藏有计划有步骤地尽快兴旺发达、繁荣富裕起来。这些方针和任务，完全符合我区实际，代表了我区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是我党新时期总路线总任务在西藏的具体化，也是我党当前和今后一个长时期解决民族问题的有力武器。我们各项工作都要紧紧围绕这个中心，绝不能离开这个中心。阴法唐认为“8项方针和6件大事”是完全符合西藏实际情况的，是“当前和今后一个长时期解决民族问题的有力武器”。
关于干部内调，阴法唐及时传达了胡耀邦关于内调工作的重要指示。他说：根据耀邦同志指示，尽管有大批干部职工要调回内地，但根据需要汉族干部还是要留下一部分同志，医生、教师、科技人员要多留一些。因此我们仍然要强调"长期建藏，边疆为家"。正如耀邦同志所说，我们要"爱国爱藏如爱家"。这种高尚的精神，应该继续发扬。
但实际上在后来开展的内调工作中，自治区有关机构没有坚持贯彻胡耀邦的有关指示，把西藏急需的一些“骨干、医生、教师、科技人员”放走了，影响了若干日常工作。
（以上见《阴法唐同志在区党委二届五次全体（扩大）会议上的讲话》，《西藏自治区重要文件选编1980年4月-1982年》）。
这篇当年曾报送中央、对西藏工作产生过一定影响的讲话，在收入《阴法唐西藏工作文集》时，改名为《结合西藏实际，贯彻中央指示，扭转西藏贫穷局面》，注明该文曾于1980年6月7日在《西藏日报》公开发表。笔者查阅了当日的《西藏日报》和当月的《西藏日报》，竟然没有这篇文章。
中央和胡耀邦为什么作出汉族干部、职工大批内调的重大决策？
阴法唐在讲话中明确指出：
关于汉族干部和职工内调问题。在藏工作的汉族干部、职工内调问题，是中央根据西藏实际所作出的重大决策。中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首先要看到，西藏是一个民族自治区。中央31号文件明确指出∶西藏自治区在当前和今后长时期内，要以藏族干部和藏族人民为主，这是体现民族区域自治的主要标志。经过29年的培养和锻炼，我区大批能干的藏族干部和其它少数民族干部已成长起来了，已经基本具备了以藏族干部为主体的条件。建设新西藏的历史重任已主要地落在他们的肩上。这是我党民族政策的胜利。进藏干部对西藏人民作出了重要贡献，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其次，要使西藏人民尽快地富裕起来，千方百计地把生产搞上去是主要方面。但是另一方面，也要想方设法减轻国家的负担。我们的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办事效率低，这是大家公认的。吃商品粮的人大量增加，对只有183万人口、生产落后的西藏来说，是个大问题。我们进藏人员吃的、穿的、用的基本上是国家花费很大的代价从内地运来的。不坚决采取"精兵简政"的措施，对西藏建设事业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因此，中央的这一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是十分英明的，我们要坚决贯彻执行，有计划地分批地搞好内调工作。
阴法唐要求自治区的各级领导、干部和党员都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努力做好干部内调工作：
对中央这一重大措施，我们所有在藏工作的汉藏干部，特别是在座的县以上领导干部，都应该有个正确的认识、正确的态度。我们广大汉族干部和职工都要服从党和人民的需要，叫走就愉快走，让留就安心留，是走是留，都应一颗红心听从党安排。听党的话是无尚光荣的。我们广大党员和领导干部受党的教育十几年、几十年，是有高度觉悟的，在西藏的革命和建设中是作出了重大贡献的。现在西藏人民面临着贯彻落实党中央提出的各项方针政策，把经济建设尽快搞上去的艰巨任务，这是西藏目前的大局。我们每个领导，每个党员，每个职工想问题，办事情都不能离开这个大局。如果我们撂下挑子，过多地考虑个人走留，势必影响工作，给西藏的建设事业造成损失，我们能看着西藏建设事业受损失而安然离藏吗?我们应该顾全大局，一如既往，勤勤恳恳地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越是在藏时间不长了，越是要抓紧时间工作。这对我们每个干部、职工是一个严峻考验。我们各级党委都要认真分析一下当前干部群众的各种思想状况，有针对性地过细地做好思想工作。我们各级领导干部不仅自己思想要稳定，还要积极地做好广大职工群众的思想工作。如果不很好地做工作，就会直接影响中央对西藏的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我相信绝大多数党员、干部是有这个觉悟的。这是我们党员和每一个革命同志的起码条件，也是我们的党性表现。
阴法唐要求参加会议的领导同志要带头学好文件：学习贯彻中央31号文件和中央领导同志指示，各级领导干部要带头，在座的同志尤其要做出好样子，要切实把地、县委一班人的思想统一起来，真正做到同心同德治穷困，步调一致搞建设（以上见《阴法唐同志在区党委二届五次全体（扩大）会议上的讲话》，《西藏自治区重要文件选编1980年4月-1982年》）。
自治区副书记郭锡兰在会议上讲话指出，党中央对西藏工作极为重视，极为关怀，党的十一届五中全会后，刚刚成立的中央书记处，很快就召开了西藏工作座谈会，耐心地、具体地帮助我们西藏的领导同志，提高认识，总结经验，研究工作，产生了《西藏工作座谈会纪要》。座谈会后，中央正式发出31号文件，明确提出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西藏的中心任务和奋斗目标。这是党在新时期的总路线、总任务在西藏的具体化，是党中央关于建设西藏、巩固边疆、加强民族团结的一个重大战略决策，是一个纲领性的文件，它为我们指明了前进的道路和方向。
郭锡兰说，时隔一个多月，胡耀邦、万里等中央领导同志在百忙中又亲临西藏调査研究、指导我们理解、贯彻31号文件，帮助我们下决心，想办法，抓落实。“胡耀邦同志在干部大会上的报告，很重要，很教育人，很感动人。报告历史地、全面地、深刻地分析了西藏的情况，肯定了我们近30年来的工作成绩是主要的，广大干部是努了力的,是艰苦奋斗的。同时，也指出了我们工作中存在的严重问题，提出了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带根本性的6件大事。这6件大事，是为贯彻执行好31号文件而提出来的，和31号文件的精神是完全一致的，也是对31号文件的补充和发展。”
郭锡兰的讲话高度肯定了汉族干部、职工内调的决策。
郭锡兰认为，中央关于西藏工作的重大决策，是建设团结、富裕、文明新西藏的新起点，是固边强防的重要举措，是完全符合自治区广大党员、干部和群众意愿的，是完全符合西藏各族人民现实与长远利益的。郭锡兰强调，这一切都说明，党中央和西藏人民的心是相通的，党中央对西藏干部、群众的关心爱护，是无微不至，非常周到的。
郭锡兰在其报告第四部分“今年要抓好的四件大事”中的第三件大事“搞好精简机构和人员内调工作”一节中说：
根据中央指示，我们必须精简机构，减少人员，压缩吃商品粮人口。今年，主要是搞好已定内调人员和他们家属的内返工作。……同时，要经过调査研究，制订出切实可行的尽快大批内调职工、精简机构和压缩吃商品粮人口的方案。
郭锡兰为此号召：革命干部和职工，特别是共产党员、领导干部，要服从党和人民的需要。一部分职工已经完成历史任务，将分批调回内地，这是革命的需要，是光荣的，应该继续站好最后一班岗。还有一部分干部、职工，根据需要将继续留藏工作，应该服从组织，安下心来。
郭锡兰报告的第四部分第四件大事是“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制定出实现中心任务和奋斗目标，贯彻8项方针，做好6件大事的具体实施方案”。郭锡兰指出：会议结束后，我们要根据中央31号文件和耀邦同志的报告精神，组织力量进行深入调查研究，继续拟定方案和具体措施。（以上见《郭锡兰在区党委二届五次全体（扩大）会议上的讲话》，《西藏自治区重要文件选编1980年4月-1982年》）
阴法唐在郭锡兰讲话之后表态说，郭锡兰的讲话他都赞同：关于下半年要抓的几件大事，锡兰同志已讲了，我不再重复。要搞好这几件事情，我感到最要紧的是要端正各级领导同志的思想路线。否则，中央为我们确定的方针、政策，就不可能得到很好的贯彻落实。三中全会后，我们曾错过时机，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6月7日，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西藏区人大常委会主任的阿沛在阴法唐主持的西藏自治区万人动员大会上，代表西藏区人大、区政府，高度评价了胡耀邦、万里的进藏之行。他认为胡耀邦进藏指导工作，补充和发展了中央31号文件的精神。阿沛强调指出：胡耀邦、万里同志根据西藏的实际情况，提出了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需要解决的6件大事，这是对中央批示（笔者注：指中央31号文件）的补充和发展，对搞好我区工作有极为重要的意义。阿沛在报告中肯定了汉族干部对西藏建设的历史贡献，赞扬他们为西藏的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按照胡耀邦所提内调汉族干部、职工的精神和原则，阿沛明确指出了汉族干部去留的一些大的原则：由于西藏历史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中央决定内调一部分汉族干部，这个措施是非常英明、非常正确的，完全符合西藏的实际，得到了西藏人民和绝大多数藏汉族干部的热烈拥护。我们必须坚定、稳妥的做好这项工作。我相信，无论是要留下的同志，还是要内调的同志，绝大多数都会顾全大局，服从工作需要，服从组织决定。我希望组织决定走的同志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另外，也必然有一部分汉族同志要继续留下来，如领导骨干、专业干部和技术人员、医生、教师等。这些同志一定要服从组织决定，安心长期建藏，与藏族干部和人民一起做好工作，为藏族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阿沛热烈拥护干部内调工作，号召与会同志坚定、稳妥地做好内调工作，阿沛还遵循胡耀邦的指示，强调指出：现在西藏人民仍然需要汉族干部和各种专业人才的大力帮助，要求领导骨干、专业干部和技术人员、医生、教师等，要树立长期建藏的决心，为西藏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阴法唐在大会讲话指出：阿沛给我们具体生动地阐明了中央有关文件和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精神，动员我们各族干部、工人、农牧民、上层爱国人士和驻藏解放军指战员，都要坚决贯彻执行中央提出的8项方针和胡耀邦同志提出的6件大事，同时也给我们各族干部和各行各业包括政协和工、青、妇等组织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和殷切的希望。各单位、各部门要深刻领会阿沛报告的精神。
阴法唐强调：一部分汉族干部职工内调，是中央指示的一个方面的内容，内调的重要目的也是为了使西藏尽快富裕起来，作为个人，在对待走、留的问题上，一定要从西藏目前的全局来考虑。阴法唐最后号召说，在自治区党委、人大常委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共同为落实党中央给我们提出的中心任务、奋斗目标、8项方针和6件大事，为建设团结、富裕、文明的新西藏。努力奋斗。（以上见《自治区领导机关召开万人动员大会》，《西藏日报》，1980年6月8日）
阿沛和阴法唐在万人大会上的讲话，代表西藏区委、区政府和西藏的干部群众，坚决拥护和执行汉族干部职工内调的中央战略决策，他们都是内调工作的积极推动者，阴法唐还是自治区向中央呈报的内调方案制定人和内调工作的负责人。
6月12日，为贯彻中央指示，为建设新西藏奋斗，自治区党委召开自治区直属单位干部大会，中央组织部副部长赵振清在会上作重要讲话，关于大批内调进藏干部的问题，赵振清指出：
“大批调回进藏干部的问题是中央提出的西藏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的6件大事之一，中央这个决策是非常果断，非常正确的。我相信广大干部和广大群众对中央这个决策，也是非常拥护非常赞成的。”
赵振清在讲话中指出，这样做有4条重大意义：
第一，有利于在中央的统一领导下，充分行使民族区域自治权力。西藏是一个有很多特点的民族自治区，要有充分的民族区域自治权，藏族人民占绝大多数，应以藏族干部和藏族人民为主，由他们把建设新西藏的任务承担起来。这对调动藏族干部和藏族人民的积极性，增强建设新西藏的信心，加强藏汉族干部和各族人民的团结，都是非常有利的。毛泽东同志早就指出：“要彻底解决民族问题，完全孤立民族反动派，没有大批从少数民族出身的共产主义干部是不可能的。”周恩来同志在60年代就指示我们要把汉族干部占三分之二的状况，逐步改变为民族干部占三分之二，把藏汉族干部的比例颠倒过来。什么时候能够实现毛泽东同志、周恩来同志的遗愿呢？我认为现在就是时候了，现在已经具备了这样的条件。正如胡耀邦同志所说的，我们培养了、锻炼了一大批优秀的、很能干的，同群众有密切联系的藏族干部和其他少数民族干部。这是我们汉族干部进藏以来的一个伟大成绩，也是我们大批地、分期分批地把汉族干部、工人内调的根本条件。
第二，有利于民族干部的锻炼和成长，加快培养民族干部的步伐。我们已有一大批优秀的、很能干的、同群众有密切联系的藏族干部，其中不少人现在已经是各级领导班子中的骨干力量。还有相当数量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在这样的基础上，把汉族干部大批调走，能使民族干部得到更多的锻炼机会，使民族干部成长得更快。
第三，有利于解除一大批进藏汉族干部的实际困难。广大汉族进藏干部，有的在西藏工作了十几年、二十几年，他们克服了种种困难，为巩固祖国的边疆，做了大量的工作，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干部由于年龄的增长，已经不适应西藏的自然条件，难以在这里继续坚持下去，需要对他们加以照顾，将他们调回内地，发挥更大的作用。有些干部虽然进藏不久，但身体不适宜在藏坚持工作，也需要内调，这是党对干部的关怀和爱护。
第四，有利于把有限的资金，用到最需要的地方去，可以改善西藏人民的生活，减轻人民的负担。从内地来西藏，路途遥远，交通不便，运输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实行精兵简政，把大批已经完成了历史任务可以离开的同志，调回到内地去，这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大好事。这一大批同志调回内地去，还有相当一批人能够更好的发挥他们的专长，起到更大的作用。这样做，还使一些同志的实际困难得到解决。正像耀邦同志讲的，这样做中央满意，西藏人民满意，广大干部满意。
2022年11月15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