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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让多吉|一年收入三千的人日子怎么过?

2016-02-14 才让多吉 才让多吉

|社会  生活  公益|  一个人和他真实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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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永远的贫困和富有,唯有爱是永恒。

生命如橄榄,唯有嚼碎,苦涩之后才会绽放精华。

人生如同风水轮流的游戏,贫困的人一旦被唤醒,往往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和兼容其它文化的功能,是新方法、新眼光的孕育处,是引领未来的力量。

一个人衣食无忧是培养“鸡汤”品质最佳的状态,需要旅游的时候背上包就走、用苹果还是用华为手机自己说了算、每周能唱唱歌,跳跳舞、喝杯咖啡看看书,这就是知识分子理想的中产阶级生活。

炒股、地产投机让很多人一夜暴富,暴富经常带来的是危险的游戏,开法拉利飙车、一日万金为红颜等等。个人过度地消耗财富,小则招来悲伤,大则导致毁灭,谚语说:“散财免灾”就是这个道理。北京保福寺的飙车事故改变了历史,这个你懂。

贫困当然也不是好东西,一天满脑门子想着吃喝拉撒的人,永远不会有琢磨“引力波”的冲动。和贫困相伴是生存的苦役,累了,只会泡泡澡、抱着老婆睡觉。

从人类社会存在开始,贫困就随影而行,贫困究竟从哪里来?

地理位置是决定一个地方贫困和富饶的主要原因。医疗、货币资本和社会资本是决定一个人或家庭贫困和富有的主要原因。一人得病,拖垮一家,是走访贫困地区听到最多的故事。用大白话说,要想富就是要少生病、多攒钱、多结识人。

中国农村为什么那么穷?

医疗服务:中国有7200万贫困人口(年收入低于3000元人民币),很少或不使用社会公共医疗服务,因病导致劳动力丧失,失去生产能力,继而加剧贫困。中国在社会公共医疗服务方面政府投入少、个人缴费多,在全世界都名列三甲。

货币资本:处于贫困线下的人口,大多地处偏远的山区,缺乏劳动技能,收入来源单一,处于低收入或者无收入状况,谈不上货币资本。城里人抱怨房价贵,不管怎样房子还可变卖成货币资产,而农村呢?一辈子辛辛苦苦盖的房子,只能用不能卖。从资本的角度看,等于什么也没有。出租房屋、炒卖房屋富裕了多少城里人?

社会资本:中国人主要的社会资本是同乡、同学和同族三个关系纬度。同乡的价值在离开家乡外出谋生和做官才有较大体现;而同学呢?边远地区的贫困人口,由于田间劳作需要劳动力,家长并无太多动力鼓励孩子上学,长大后,同学层面的社会资本也无价值可言。在边远地区的农村,同族的主要的价值是婚丧嫁娶和劳力互换等低价值交流。

今天,我用图文的形式简单介绍一个云南的贫困村落。请大家从上述三个纬度的改善,帮他们找出路,帖子下方写留言,每一条我都会看。



这个地方叫河边寨,靠近中国与老挝的边境。离河边寨最近的医院在20公里以上,村里人生病都得“靠自己”。河边寨常住50户人家,212人,人年均收入3193元,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



路,在这里都是纯天然,看不到一丁点水泥。河边寨类似内地的村小组,是一个自然村,而不是行政村,他们是1988年从高桥老寨搬迁至此。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篱笆都没有,给你桩又有什么用?这是河边寨的永久性住宅,一楼养牲口,放大农具,二楼住人。看上去象城市里的违章建筑,这就是他们真正的家。

国家鼓励村民参与 “新农村建房补贴”计划,村民修房子国家补助二万元以上,过去五年,这里只有七户人家领补助修新房。



从这里上楼,需要脱鞋子,不是楼上有多干净,而是鞋子上泥太多。我们在寨子里一边走路,一边要弯下腰清理鞋上的烂泥,否则鞋子会重来你连脚都抬不起来。


这是一户人家的厨房,柴火灶、锅碗瓢盆也算俱全。这里农户的主要收入来源是:耕种、政府补贴、打工和地租。耕种收入占50%以上,政府补贴占21%。打工占15%、地租占8%。

脱离贫困从收拾房间开始,如果每天你能把自己的房间收拾整齐,生活就会开始变得有秩序感,秩序感是社会协作的基础。



家里的碗柜,有新买的瓷碗,也有好几十年的坛子。碗柜上的五角星是上一个时代的痕迹。他们的食物大多是自己供给,食品中买烟和酒是这个家庭最大的开支。



小农具放在这里,还有柴油桶子。屋子里的喷药机、砍把机都是要“喝”绿桶里的燃油,每年花费也在数百元。因为缺医少药,这户人家的第一个孩子在一岁的时候夭折,他们现在有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因病致贫是贫困的主要原因之一,如此勤劳的中国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贫困存在,就是因为我们有一个非常非常“没用”的公共医疗体系。



屋子外面的小露台,木头搭建的,洗菜、洗碗、洗衣服都在这里,这里大部分人家安装了自来水,水是从上山引来的泉水。水和电是这里最完善的公共设施,他们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生活用电,是村里用2000亩林地五十年的使用权换来了的。



山寨里除了劳作,最重要的生活就呆着。老人在门口呆着,孩子在屋里呆着。女性受教育的程度直接影响到家庭的未来,受过教育的女性,即便是在家带孩子,也会给儿童传递很多生存方法和交往能力,而这经常被很多人忽视。



男人们在村口的土坡上呆着,抽烟、聊天,谈未来;女人则要洗衣服、做饭。村里两百多口人中文盲63人,有30%的人上过小学,中专学历则是这里的高级知识分子。没文化,外出打工也没啥工作机会,整个村子,只有一户人家的儿子在昆明打工。

他们就是呆着,哪怕呆着不思考也是幸福,把“成功”当作幸福的人,是一直“在路上”奔波,你觉得那种状态是真正的幸福?




女人还要在附近山坡砍柴火,只是砍柴火,修房子的砍木头是男人的事情。别以为男人在这里没事干,修路、收甘蔗、砍香蕉、种水稻、打砂仁和五金豆,这些重体力活都需要男人干。无论是“呆着”还是“奔波”,每个人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才是幸福。



你们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修路,夏天一遇上暴雨,路就会被烂泥淹没,每家每户都要出劳力来整修。修路是重体力,基本是男人的事情,偶尔因为男人生病或出门之类的特殊情况,家里才会派女人出来客串。



这个东西叫砍把机,主要用来砍香蕉和收拾橡胶树、玉米地里的杂草。知道么?一棵香蕉树只能结一次香蕉,然后要从地面砍掉,重新生长出来,才能再结出香蕉。哎,香蕉生长一次,就要涅磐一次。

砍把机一年的正常使用需要600元左右的油费,“三桶油”价格坚挺,受伤最多的是农民,如果燃油价格和国际接轨,这里的农户起码要增收三分之一以上。



修房子、盖房子都是男人的事情,现在他们都用工具了,不过活真的很粗糙,进城打工赚钱,这手艺还要练。砍树、开木板都需要油锯,使用一天的油耗在60块左右,汽油真的不仅是私家车在用,汽油不降价“坑”的不是私家车,而是贫困的农户。


女人外出或下田的时候,孩子和狗就在家门口玩耍。这姐弟俩的妈妈是从老挝嫁过来的。一切贫困都是相对的,对于老挝,中国人是富有的,最起码有政府的低保支持。当然,我们不能靠比“烂”过日子,我们要去比“好”,国家才会有希望。



温饱之外,看病是另外必须花钱的地方。这女儿才四岁,感冒了,自己在路边采草药回家熬水喝。人的很多能力都是儿童时代形成的,这里的人都多少具备一些识别和熬制草药的能力。如果患病,村民们首先用土办法或自己上山采药治疗。医院离这里很远,看个感冒就需要花费几百块。



他是村里的老病号,主要收入来源是领低保,每个季度200-300元不等。这个村里常住50户人家,只有19户低保户,实际上,这里90%的家庭生活都缺少最低保障。

体制对低保家庭的数量是控制的,在边远的乡村社会里,谁能领低保,拼的不是贫困而是每个家庭微不足到的社会资本。如何赋予所有人平等和公正的权利,如何均衡社会各方的利益,这是成功的领导者和创业者都需要经历的考试。



猪呢?这里的女人管养猪么?没人管,猪是自己养自己。天然饲养的母猪生起小猪来一点都不谦虚,只是人工喂养不多,一切都要靠猪自己去野地里找食物。



“少生孩子多养猪”也不能致富,天然饲养的“冬瓜猪”吃肉需要两年时间,养猪基本不会给农户带来收入,完全是为自己吃肉。



鸡也是这样的,自己养自己,墙上挂的筐筐和矿泉水箱就是鸡窝,母鸡飞上去下蛋,飞进去孵蛋。飞的本事,是鸡谈恋爱的时候锻炼出来的,遇上不喜欢的公鸡,母鸡会飞到树上去,表示拒绝。



不是吹牛,真的里面有鸡蛋,而且有很多鸡蛋。相对封闭的山村,没有小偷,偷自己人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



母鸡表示,她也不容易,管下蛋,还要负责孵蛋。生命总是在安静的等待中被孕育,一切对于这只鸡来说,都没有孵蛋更重要。



孵出小鸡来,母鸡还要带小鸡,小鸡长大了再生蛋,蛋再孵鸡,鸡生蛋,蛋生鸡,鸡的祖祖辈辈就这么下来了。因为原生态,因为鸡的各种自由恋爱,这里鸡的毛色大概有一百多种。自然是保证生物多样性最好的办法,自由是保证社会创新最好的规则,无自由,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公鸡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主要任务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吸引母鸡和欺负小鸡。不过,公鸡被杀来吃肉的概率比母鸡高很多,你说是做母鸡勤劳长寿好呢?还是做公鸡漂亮短命好么?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小鸡没有玩具,但是小朋友们有玩具,水枪、自行车。人对暴力和运动的贪婪是骨子里的,不因贫困或富有有所不同。



摩托车是男人的大玩具,飞得更高,走得更远,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梦想。这些摩托车价格在5000-7000元之间一台,大多是从镇上的车行里赊账购得,帐还完了,车子也坏了,于是他们再赊帐买新的摩托车,再还钱,如此周而复始。一台摩托车的使用寿命在五年左右,年轻人大概2-3年就会报废。



背负循环债务的摩托车,有时候也会一家人同时使用,送孩子上学、种田、看林地、赶集、回娘家都靠这家伙。

摩托车的耗油量是所有劳动工具中最多的,正常情况每年需要1500元油费,遇上孩子上学远的,送孩子就需要三千元油费。摩托车、砍把机、拖拉机、油锯这些加起来,燃油费用每个家庭年度要超过三千元,基本和他们的收入持平。中国的高油价毫无疑问是隐形的“吸血鬼”,极大程度地加大了农民的贫困程度。



2015年9月份刚刚盖好的新学校,除了教学楼,其他都是旧房子。学校里没有澡堂,推开关得严严实实的教室,同行的小伙伴被熏出来了。我是感冒了么?没有呀!总之,我进去了。



书包、口袋。口袋里是孩子换洗出来的脏衣服,带回家去洗。别以为义务教育就不花钱,每周孩子两个来回的接送,光摩托车的油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最远的一个山寨离中心校有80公里,摩托车一年燃油钱就要3000多元,高价油,除了“三桶油”赚,所有人都在“赔”。



学校离家太远,生活成本高,和我聊天的这孩子已经辍学很久了。在这里供养一个小学生每年需要2300多元,学杂费和生活费各占一半;初中生大约在3700元左右;河边寨只有三个高中生,一年花费超过五千元,寨子里从来没有大学毕业生。

无论家境有多贫困,家长都会尽力让小孩读完小学。因为贫困,很多孩子要么初中生被动辍学在家务农,要么主动退学帮家里带更小的弟弟妹妹,“撤点并校”降低了边远地区儿童的入学率,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刚才那是外地人和本地人聊天。原住民聊天、讨论问题都是这样的,几根树枝、几把凳子,就是能把村寨或家族里的很多事情定下来。



肚子饿了,去抓一只公鸡,搞点柴火烤着吃。母鸡得留着,下蛋孵小鸡。



没有公鸡的时候,去河里捞鱼,真正的野生鱼,这是他们的生活。



亚热带的农村获得食物相对容易,一年四季大自然都有产出,树上打点果实也能填肚子,实在不行,找点苦树叶子,混上鸡蛋,炸着吃。



靠山吃山也有靠不住的时候,寨子里村民也种水稻、甘蔗、砂仁和五金豆,照片中收割了的是水稻,山坡上有花的地方是甘蔗。甘蔗除了卖钱,也会被野象吃掉。种田是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大约占到56%左右。


这是被野象糟蹋过的甘蔗田,虽然政府有赔偿,还是不能完全弥补损失。至于其中的差距,村民自己安慰说,不用人下力气去收就能拿到钱。



这是大象留下的脚印,猎枪被没收了,什么猎人赤手空拳也打不过的,躲起来,是唯一的办法。



拍个照片也得躲得远远的。城里人看着是宝贝,村寨里的人看是灾难。文化价值、动物保护、全球化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山里人来说都不如过日子实在。



也许大家觉得他们很苦,可他们觉得这就是生活;这花,你觉得很美,他们觉得是野草。视角决定本质,这才是人生最灿烂也最荒谬的时候。

扶贫和致富都需要克制,任何对自己利益无休止的追求都是荒谬的。移动互联时代,让社会的协作越来越紧密,他需要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所以,能够突破文化禁忌的人,总是比别人看得更远,总是更容易成功。


才让多吉:北京感恩公益基金会发起人,社会公共政策及公益评论作者、专栏作家,长期致力于在贫困儿童和灾后重建领域帮助弱势群体搭建社会资本平台,重塑生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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