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策划│加速推进传统出版与新兴出版动能接续转换——2017年数字出版盘点
本文刊载于《科技与出版》2018年第2期P2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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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纵观2017年，数字出版产业取得了较好成绩，新闻出版智库建设取得突破性进展，数字出版整体产业规模持续壮大，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层出不穷，标准化工作创新性开展，人才队伍建设亮点频出，“绩效制”改革进一步激发了新闻出版企业的积极性和能动性。但也存在着产品优化供给不足，传统书报刊数字化收入贡献比持续下降，自我造血机制未形成，学术研究不深入等问题。数字出版人要以优秀企业家精神作为指引，以公司制发展模式为发力点，持续优化内容供给，不断推进技术革新，大力强化运营销售能力，推动传统出版动能的改造提升和数字出版新动能不断壮大。
关键词
数字出版；技术革新；转型升级；标准化；人才培养；数字经济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满足人民过上美好生活的新期待，必须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 相对于传统出版而言，数字出版所提供的精神食粮，无疑是更加丰富、更加均衡和更加“营养”的，数字出版能够提供数字阅读、数字视听、数字游戏和数字动漫等多种形态的精神文化产品。
步入新时代以来，数字出版正由高速增长阶段步入高质量发展阶段，《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十三五”发展规划》的若干重大工程正在落地和实施，数字化转型升级成果突出，财政政策调控更加科学合理，新闻出版高端智库建设步入规模化阶段，人才培养、评价、激励、任用机制更加健全。总之，数字出版作为出版新引擎和数字经济发展的新动能之一，亮点频出，成绩斐然。
1.1 数字出版发展步入新阶段
2017年7月，第七届中国数字出版博览会上发布了《2016—2017中国数字出版产业年度报告》。报告显示，2016年中国数字出版产业整体收入5720.85亿元，比2015年增长29.9%，仍然处于高速增长阶段。新时代的数字出版正由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型，提质增效始终是新闻出版业转型升级的目标和归宿。数字出版的高质量发展，题中应有之意是传统出版企业数字出版不断提升贡献比，不断强化历史使命感与责任感。
经过多年发展，传统出版企业的数字出版，始终以财政支持作为杠杆，抢占了发展的先机，但是，囿于体制机制、自我能力、商业素养等多方面因素，在数字出版数千亿的整体产值中占比较低，没能发挥出数字出版国家队应有的作用。相反，新兴数字出版企业则充分运用市场规律，按照市场法则发展，成为提升数字出版产值的支柱性力量，互联网广告、移动出版、网络游戏、在线教育等新兴数字出版业务的产值贡献度超过了90%。
1.2 新时代、新使命、新征程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数字经济等新兴产业蓬勃发展”，为此应“加强应用基础研究，拓展实施国家重大科技项目，突出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现代工程技术、颠覆性技术创新，为建设科技强国、质量强国、航天强国、网络强国、交通强国、数字中国、智慧社会提供有力支撑。”
新时代数字出版的新使命在于：以先进技术为支撑，以内容建设为根本，以供给侧改革为主线，全面深化新闻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加快推动出版业新旧动能转换，加快构建新型数字内容产业体系，加快实现新闻出版数字化生产、网络化传播、数据化运营和智能化服务，最终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个性化、多样化、高品质的精神文化需求，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新引擎，为建设数字中国、网络强国和智慧社会提供强有力的内容支撑和智慧支持。
1.3 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
2017年，以AR（增强现实）、VR（虚拟仿真）、AI（人工智能）为代表的前瞻性科技持续推动创新进步，新闻出版业在“出版+科技”的道路上向着“更高质量、更好效益、更可持续”的方向迈进。
截至2017年年底，全国共计出版了AR类出版物超过300种，AR数字出版系统以及AR知识服务系统陆续研发并在部分新闻出版机构中投入使用，AR出版类的创业公司如雨后春笋，不断涌现。在科研成果层面，《AR技术在出版业应用研究课题》正式结项，由中国大地出版社担任起草组组长单位，梦想人科技、漫阅科技等担任起草组副组长单位的《出版业AR技术应用规范》行业标准正式启动，确立了AR出版物的生产、制作、发布等管理通用性规则以及贯彻落实ISLI国家标准在AR出版物中的具体应用。
2017年8月11日，一篇新闻报道在新闻业引发高度重视的同时，也引发了全民关注，“四川九寨沟地震，中国地震网机器人写稿，用时25秒”。这则新闻让新闻从业者首次感受到人工智能离得如此之近，让许多人始料未及。无独有偶，在出版领域，2017年8月23日，在第二十四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期间，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举办了一次“人工智能时代的融合出版”主题活动，率先对人工智能教育机器人研发与教育出版转型升级的解决方案进行了研讨。
就新闻业而言，机器撰稿、新闻推荐早已不是新鲜事物，新兴新闻企业已经在探索运用并取得了部分成效。就出版业而言，智能出版将会成为未来发展的趋势，其表现在于：对内以群体智能理念为指引，不断提高出版业生产管理流程的高效化、融合化和智能化水平，实现出版业生产管理流程再造和互联网协同；对外不断提供智能化知识服务，优化完善数字产品和服务的供给，智能教育机器人、智能教育助理、知识计算与跨领域知识服务将会以新产品的形式迅速占领数字出版市场。
1.4 “十三五”规划指明方向
2017年10月，《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十三五”发展规划（公开版）》（以下简称“《规划》”）在千呼万唤中对外发布。从中我们看到了未来几年数字出版的发展规划和具体路径，看到了数字出版的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和新方向。
在发展目标方面，6大目标之一便是“智慧广电”战略和新闻出版数字化转型升级行动全面推进。其中，具体表述为“推进传统新闻出版业在人员、理念、模式、市场和服务等更高层面全面加快数字化转型升级步伐”。在11项主要任务中，有2项和数字出版紧密相关，“深化一体发展，推动媒体融合取得新突破；加强科技创新，构建现代传播体系”。其中，在“深化一体发展，推动媒体融合取得新突破”的目标之中，设置了“传统出版与新兴出版融合发展项目”，具体配置了“新闻出版业关键技术研发与应用工程；国家数字出版创新促进工程；国家知识资源数据库工程；国家出版发行大数据工程；数字出版产业化应用服务示范工程”；在“加强科技创新，构建现代传播体系”中，规定了“加快广播电视智慧化发展和新闻出版数字化转型升级”。
由上可知，《规划》对数字出版的内容发展、技术应用、人才培养、传播体系都进行了全面的规划和指导，同时，对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纳米技术等关键技术，对知识服务、产业化应用、出版大数据等数字出版新模式进行了详细说明。
1.5 转型升级成果展与转型示范动态评估
2017年5月，第十三届深圳文博会如期举办，其中4号馆“新闻出版·媒体融合馆”全面展示了近年来我国新闻出版行业改革和发展的成就，呈现了新闻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新产品、新技术和新业态，传播和普及了融媒体的新理念、新创意和新模式。
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的指导下，由18家中央社和近20家地方社所共同发起的“新闻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成果展”，从“全国数字出版转型示范单位；转型升级专项试点示范单位；全行业基础软硬件改造升级；全行业数字资源建设；财政资金扶持情况；转型升级标准化工作；融合发展实验室、科技与标准实验室；技术供应商遴选，助力行业发展、转型升级项目管理制度保障体系”等多个维度对2013—2016年度新闻出版单位数字化转型升级工作进行了梳理和总结，同时也对未来深化新闻出版数字化转型升级工作进行了战略预判和路径设置。
2017年8月底，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发布了《关于开展数字化转型升级动态评估工作的通知》，对前两批170家转型示范单位和主管部门推荐的非示范单位进行动态评估。动态评估的目的在于，进一步深化传统新闻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跟踪了解前两批转型示范单位的最新进展，总结示范引领成果和转型升级成功模式，加速传统出版与新兴出版的融合。
1.6 财政项目“绩效制”改革
2017年，国有资本经营预算金和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项目最大的改革亮点在于，尊重市场规律，激发企业能动性，奉行“退后一步，站高一层”的原则，大力推进“绩效制”改革，实现了财政宏观调控的更加科学合理，进而将财政资金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杠杆支撑作用进一步放大和提升。
国有资本经营预算金由支持单体项目转变为支持企业战略规划，并根据规划进行绩效考核，以新闻出版企业的整体考核结果作为后续支持的依据。这种改革方式也影响了2018年度的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项目，所不同的是，2018年度的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项目设定了总体目标和绩效指标，在绩效指标下一层级设置产出指标（数量、指标、时效、成本4个方面指标）、效益指标（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可持续影响3个方面指标）和满意度指标（服务对象满意度指标）。
财政项目“绩效制”改革的意义和价值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体现了财政作为调控手段的“宏观性”。给企业“松绑”，更有利于新闻出版企业根据市场发展规律和内容、技术、模式等变化趋势自主投入，更有利于新闻出版企业实现预期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第二，考核机制更加科学合理。以新闻出版企业的社会效益、经济效益等各项指标作为考核内容，有利于全面、综合地考量企业实力，有利于对新闻出版转型升级工作做出更加客观、全面的评判，有利于充分发挥财政资金的杠杆、示范和扶持作用。
第三，体现了短期效益与长期效益相结合的特点。国资预算“规划制”的支持方式，以3年为一个周期，全面考查企业的经营管理情况，包括传统业务和数字业务，并根据年度指标完成情况，酌情予以增减支持额度和范围，体现了动态评估、长线与短线结合的支持理念。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项目“绩效表”的设定，一方面，是对项目本身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量化考核；另一方面，特别强调了可持续性指标，突出了项目长远的愿景和转化潜力。
1.7 新闻出版智库建设进程
《规划》的主要任务第七部分“加快构建现代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市场体系”，专门设置“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市场体系建设项目”，其中包括“国家新闻出版智库建设工程”。
《规划》指出，要“统筹整合优质资源，建设若干家国家亟须、特色鲜明、制度创新、引领发展的新闻出版专业化智库，支持有条件的新闻出版科研单位先行开展高端智库建设试点，鼓励国有及国有控股新闻出版企业兴办产学研用紧密结合的新型智库”。
2017年，新闻出版高端智库建设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标志性事件主要有：①由融智库、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专业数字出版工作委员会联合发起的首届中国新闻出版业智库高峰论坛在南京大学召开，论坛发布了11项智库成果，与会人员涵盖了政产学研各界约300人，得到了国内主流媒体的广泛报道，社会影响力较大；②新闻出版产业智库新型联盟正式成立，联盟包含了18家从事新闻出版的企业、集团、技术公司和科研院所，确立了以新闻出版产业研究作为主攻方向。
我国新闻出版业智库建设存在的问题主要有：智库专业化能力不足；智库专家的知识结构陈旧；高端智库数量不足；专业智库规模不大；智库运转模式研究不深入、不透彻；智库的建言献策、资政议政的价值没能充分体现。
新闻出版高端智库目前正处于数量扩充阶段，由出版机构牵头，涉及国土、农业、知识产权、建筑工业、宏观经济等领域的新型智库纷纷成立。其下一步的发展方向是，由规模扩张阶段向着质量提升的阶段迈进，在专家数量、质量、知识领域等方面需要进一步提升，在标准、课题、论文、产业报告等智库成果方面需要扩大产出，在献言建策、辅助决策、产业引领等方面的价值需要继续挖掘和提高。
1.8 转型升级标准规范再创新高度
数字出版的标准化工作在2017年可谓大放异彩。
在国家标准层面，2017年年初，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印发《关于实施〈中国标准关联标识符（ISLI）〉国家标准的通知》，ISLI国家标准正式步入实施环节，广东省新闻出版广电局高度重视，采取各项措施有效推动，于2017年年底取得了初步成效。《知识资源建设与知识服务指南》等7项知识服务系列标准正式获批为国家标准，进入研制阶段。
在行业标准层面，《数字出版业务流程与管理规范》《中小学数字教材出版基本流程规范》等多项行业标准正式批准发布，《出版业AR技术应用规范》等行业标准正式立项并步入研制阶段，以AR编辑器、3D模型库、输出展示系统为内核的AR出版流程环节将在标准规范层面得以建立健全。
在项目标准和工程标准层面，《CNONIX应用标准体系表》等19项数字化转型升级相关的项目标准正式批准发布。国家复合出版工程发布了7大类38项复合出版工程标准，有效助推了新闻出版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升级工作。
在企业标准层面，以融智库为代表的企业智库，先后在建筑工业、宏观经济、国土地质、外语教学等领域开展了数十项企业标准的研制工作，并与相关新闻出版企业的项目推进、平台开发、资源建设相互匹配，起到了标准先行、标准带动的引领作用。
1.9 高端复合人才培养再上新台阶
2017年，数字出版的人才队伍培养上升了一个新台阶。第2次数字编辑中级职称考试的通过率大幅提升，传统出版业首次设置了数字副编审、数字编审职称，“数字出版千人培养计划”于2017年11月开班。
2017年10月，北京市启动了第二批数字编辑副高、正高职称的评审工作，参评人数仍然保持较大的规模，注重实绩的人才选拔、评审机制进一步确立，破除唯学历、唯论文的职称评审模式。同时，民营技术企业、互联网公司的参评人数占比较高。
值得关注的是，2017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关于做好2017年度出版专业高级职称评审有关工作的通知》中，将数字副编审、数字编审明确列入其中，为数字出版人在全国范围内获取数字出版的副高、正高职称打开了一扇窗户。
北京市数字编辑职称与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出版专业高级职称关于“数字编审、副编审”的规定异同点如下。
相同点在于：都给予数字出版从业者身份认证，尤其是在副高、正高职称序列中，将数字出版从业者的职称进行了单独规定。
不同点在于：①从效力级别来看，北京市数字编辑职称的效力目前限于北京市区域，数字副编审、数字编审的效力则在全国都适用。②从职称名称来看，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出版专业高级职称在副高、正高职称中新增了数字副编审、数字编审，仍然沿用了传统出版的职称称呼和序列规定；而北京市数字编辑职称则建立了从初级编辑、中级编辑、主任编辑（副高级）、高级编辑（高级）的完备职称体系，囊括了初级、中级、副高、正高4个层级的数字出版职称。③从职称序列来看，北京市数字编辑职称推行在前，隶属于新闻系列，包括了数字新闻、数字出版、数字视听3个领域，覆盖了内容编辑、技术编辑、运维编辑3种类型；而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数字副编审、数字编审职称隶属于出版系列。
2017年9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开展“数字出版千人培养计划”试点培训工作的通知》。自此，数字出版业酝酿已久的“千人计划”出台。
“数字出版千人培养计划”开办面向未来出版社领导层、数字出版企业总裁的“战略班”和面向数字出版中坚力量的“骨干班”。截至2017年12月，在武汉大学和北京印刷学院接受数字出版千人培养计划的战略班和骨干班学员均成功完成第一阶段学业，在企业文化建设、企业经营管理、国家文化产业战略、国内外新闻出版理论、前瞻技术应用与研究等领域完成了深造，为进入企业实训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2017年，数字出版在取得诸多成绩的同时，还存在一些问题。首先，传统出版企业的数字产品体系没有健全，优质数字产品的供给规模还没有极大丰富，优质服务的供给能力还需要进一步提升；其次，传统出版企业的从业者商业素养积累不够，大多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市场规律没有摸清，市场经营能力较差，大规模盈利能力还未形成，传统书报刊的数字化收入在数字出版5 700多亿元的产值中占比不足2%；再者，关于数字产品研发、数字技术应用、数字运维销售、智库运作模式等深层次的研究没有开展，研究水平始终在低层次徘徊，研究者心态整体较为浮躁；最后，数字出版会议和论坛多而杂，大部分都是一场行业“Party”，通过会议和论坛所实现的交易额几乎为零，展会经济效应和社会效应需要极大提升。
展望2018，数字出版从业者需要在财政调控的指引下，继续掌握新知识、熟悉新领域、拓宽新视野，充分运用市场发展规律，深度钻研和做强数字内容产业链，培育壮大以知识、技术、信息、数据等新生产要素为支撑的数字经济新动能，力争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新引擎，进而为数字中国建设做出应有贡献。
数字出版从业者应该在纷繁复杂的行业态势中，沉下心，放下身段，以“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创业姿态，去了解市场、研究市场，真正在市场中锻炼出经营管理的本领，真正形成体系健全、可持续的自我造血机制。这是通往数字出版产业化的唯一路径，也是最需要从业者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去开拓的道路。
飞速发展的数字出版业态，稍纵即逝的战略机遇期，数字出版负责人任重道远，需要按照“创新发展、专注品质、追求卓越、主动履责、干事担当、艰苦奋斗、以切实行动积极投身国家重大战略”的优秀企业家精神去思考、去实践、去奋斗，在互联网经济的大潮中通过充分竞争闯出一片天地。
日前，习近平总书记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精神投入工作，开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这种“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精神，更加适用于持续壮大的数字出版队伍，更加适用于方兴未艾的数字出版事业！
张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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