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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益昇:台湾人在成都

枣子团队 四川农业大学 2022-04-13


张益昇,1981年出生于台湾彰化,现任教于四川农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环境设计系。曾参与台湾地区社区环境规划项目2项,承办跨两岸展览项目6项,在《艺术欣赏》《书画艺术学刊》《造型艺术学刊》《美术天地》等刊目发表过多篇文章。






1996年,张益昇在台湾。

由于初中成绩不理想,那时的张益昇在家里安排下就读于当地职高的美术工艺科。从这类高中毕业的学生,出来后一般从事做广告、展板等行业。在这样的一所学校中,15岁的他第一次开始正式学习美术。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我就是生来漂泊的命”台湾人张益昇在远离家乡1800公里外的地方这样慨叹道。

自幼起,他跟着父母离开台湾彰化的农村老家,前往大城市发展。城里不断上涨的房价迫使一家人反复搬家。“小时候跟着父母前后搬了六七次,大概从小就习惯了徘徊在城市之间的感觉。”


随着波折的经历不断注入他的生活,在城市间往复徘徊甚至成为了一种常态。在台湾艺术大学念研一时,张益昇得到了公费去川美做交换生的机会。停留重庆一段时间后,他产生了考央美的想法,只身前往北京。

在自身的发展似乎已有些眉目的时候,原本的老师突然生病退休,他也因此失去了留在北京的机会,只好再次回到重庆。“那时候成都也有一些事情做,就这样两地跑。”张益昇如此描述那段奔波于城际间的生活。



城市之间的不断转换似乎给他带来了疲惫与苦闷,也积压给他更多颠沛流离的生活。

09至10年间,张益昇在重庆租了一间工作室。“那时候当艺术家,只是纯粹地想画画而已。”在重庆经济逐渐繁荣的当时,不堪房租重负的张益昇几乎算是狼狈地四处追寻更便宜的房源。“负担不了只好走啊,那一年间搬了两三次家。”


如今再回忆起待在重庆的那一年,张益昇不禁有些慨叹。“人生很苦,可是很奇怪,那是一段我心里非常快乐的时间。即使外在的环境一直在变,但那时只与画画朝夕相伴,还有一群热爱艺术的朋友。”

接近纯粹的艺术,大抵便是那时张益昇的理想所在



在“城市·光影”展览的自述中,他以“我想,我应该注定是走到哪活到哪的人生”来形容自己。来到成都后,张益昇暂时结束了上一段漂泊的生活。“来学校教书的七八年算是定下来了,可是以后也很难讲,谁知道呢。”他稍微顿了顿,“但这几年我在学校算是生活得不错。跟学校、身边的同事或同学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是我人生蛮快乐的时光。我当然希望这种时光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即使心中常常有游子般孤寂的状态,张益昇却不会带给身边人一种疏离感。“我分得很清楚,上课时专心做与课堂相关的事。”他说道。不论是怀念遥远的故乡还是无法与眼前城市相互接纳,张益昇的情绪只属于深夜。“我甚至不去影响我的家人。只有半夜画画的两小时里,我独自一人时才想那些事而已。”

大部分时候,张益昇把画画当作一种发泄。“遇到了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会画,它已经变成了我喜怒哀乐的出发点。我很难讲出在画画时是一种怎样的投入,但它完全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一个艺术创作者要突破自己很难。有些人的画二三十年不变,有些人几年变一次。”二十岁左右时,张益昇便开始思考起对于自己创作的要求,“我要求自己两到三年有一次转变,今年年初就是一次转折点。”

年初起,为完成 “波光系列”作品,张益昇前后花费了大约半年时间。他一方面想要延续画城市光影,一方面又希望开发出更多不一样。几番思考毫无头绪的张益昇,在今年二月去香港的朋友家时却意外地寻找到了方向。“他家是面海的别墅。一天黄昏,我突然看见海上泛起的波光,好像一瞬间就有了想法。”


尽管“波光系列”作品只展出了8张,但原本张益昇却画了十二三张左右。对于自己的作品,他的喜好只源于当下的一种感觉。“前几幅都觉得有些不对,但在画到第四五张时,不知为什么看它的那一刻突然爱上它了,那之后的作画也都顺利起来。”

我画画就像酿酒。一开始的味道不一定好,要经历发酵后再打开品尝我可能会同时酿很多酒,画完之后就放着甚至收起来,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看。”发现了感觉不错的画作,张益昇便会整理一下变成作品。“几乎没有作品是在当时就会觉得很好。”对于大幅画纸上的画,如果突然觉得有一部分很不错,他也会把那部分切下来成为作品。



我的城市,我心心念念的母城”创作自述中, “母城”二字以一种热切怀念的笔调被反复张益昇提及。“我承认我还蛮想回家的。来大陆已经十一年了,我很想放下一切回台湾。但那只是希望而已,我知道现实中有很多的不可能。”浓重台湾口音的张益昇深知自己剩下的只有对母城的思念和回不去的感叹了。


展览旁摆放的留言本上,许多来自重庆的同学纷纷留言称 “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的老重庆,不禁想念起自己的家乡”,似乎张益昇的画作引发了这群山城人的共鸣。对于这种共鸣,他却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我们本就生活在城市中,只是居所不同,因此城市这个题材一定会触到同为异乡人的某个点。” 他说,“有人看到山城那一张画,会觉得他和家乡的环境很像。但我画的其实并不是重庆,只是我自己的母城,自己的乌托邦。”



“城市·光影”系列的画作被张益昇称为“深藏在我心里的秘密日记”。从画面洋溢着金色的“繁华尽是梦”,到自然风光抑或书画,这些系列在张益昇的画画过程中不断转换。 “自小经历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承认老实说我有点善变,有些东西我会交叉着做。”他解释。 

而唯有“城市·光影”系列,张益昇最不愿将之公布于众。“它就是我心里的记录。十多年来我一直在画这个系列,这是一本最长久的、掺杂了最多情感和投射的日记


不同于渴望做艺术家的过去,如今的张益昇对自己的定义是一名艺术工作者。“当一个艺术家太沉重,反而负担得太多。”他有些释然。

 “喜无多屋宇,幸不碍云山”,张益昇的画作大抵便是如此。飘零在异乡,以黑白交叠的画面旁观城市的艺术工作者张益昇,在氤氲光影之间叙写着内心的挣扎与超然,也隐匿着炽热的灼灼真情。



文字|葛沁妮

图片|华钰婷 张益昇

编辑|江璨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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