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入园不焦虑
先下手为强
幼儿园对外公布的录取标准,通常是优先已入园孩子的弟弟妹妹(Geschwisterkinder),此外还要考虑报名先后顺序和班级内性别比例。至于“为啥报名很早却没有被录取”这种超纲问题,每家幼儿园都语焉不详。经高人提点,老母亲从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就开始为孩子幼儿园的问题忙乎,前前后后递交了二十多份入园申请,打了无数个电话,工作量远超当年填报大学志愿。功夫不负有心人!2021年3月,我们心仪的私立双语幼儿园Phorms Süd表示可以接收云朵。
在德国,教育权职属于各个州政府(Ländersache),因而各地幼儿园和中小学的收费标准差异较大。柏林的教育费用非常亲民:公立幼儿园每个月只需缴纳23欧的餐费,其余费用全部由政府承担。而私立双语幼儿园Phorms每个月除了23欧基本餐费,还须缴纳47欧餐饮点心费用,并根据父母的收入情况,每个月收取135欧-349欧不等的赞助费;合计全年费用约为2万至4万元人民币。虽不如公立幼儿园物美价廉,但中产家庭完全可以承受。
适应期和安全感
不知不觉到了八月。开学!
云朵按年龄编入了“小企鹅班”。德国的小托班是混龄的,“小企鹅班”一共有15个1-3岁的孩子,配备了2名德语教师,2名英语教师,师生比1:4。接待我们的是Tao老师:一位资深幼儿音乐教育老师,英语流利,德语流利,最妙的是母语是中文!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幼儿园为所有的孩子设置了“适应期”(Eingewöhnung)——这一期间,爸妈可以陪读,以便孩子熟悉新环境。适应期因人而异,既可以短至两三天,也可能长达八周,每个孩子自己决定需要适应多久。Tao老师告诉我们:“适应期的设立十分有必要,这是孩子在陌生的环境中建立安全感的过程:他们需要知道,父母不会把我丢下。这也将决定孩子面对新环境的态度。”
第一次分离
适应期第一天。
我端着小板凳坐在角落,陪读一小时。云朵观察良久,先小心翼翼抓起一块乐高,再抓一个木头球,然后……就沉浸在得到了一百种新玩具的兴奋中。一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派岁月静好啊。如是连续三天。
关键的第四天来了:父母陪同45分钟,然后把孩子交给老师15分钟。第一次分离是最困难的,我虽跟云朵多次解释过流程,但她显然没听明白。当我向女儿挥手告别时,她随即转身,也朝老师挥挥手,准备跟我回家。误会在所难免,我只好闪身走人,身后的哭声瞬时间响彻教室。
我恨不得给时钟上满发条,让这十五分钟尽快过去。最后冲进教室时,云朵在Rachel老师怀里正好也哭满了15分钟。Rachel和Sabrina两个老师把云朵交到我手上,我明显能感觉到娃松了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Sabrina老师分析说:“有些孩子经常由祖父母或者保姆照顾,习惯了与妈妈短暂分离,适应幼儿园相对轻松一些。而受疫情影响,这一届孩子比较少见外人;而云朵的祖父母又都在中国,她几乎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妈妈,所以第一次分离尤其艰难。此外,疫情期间,婴幼儿游泳课、爬爬班等都停摆,云朵来幼儿园之前基本没有接触过德国社会,德语和英语都不懂,很难与外界建立链接。”
是的,第一次分离,娃哭了,妈也哭了。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这届小娃有点难搞
第五天,继续分离15分钟。正赶上户外互动,云朵早就盯上了秋千。妈妈说完再见,她撇撇嘴正要哭,Tao老师就牵着她荡秋千去了。十五分钟后,她还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乐不思蜀……阳光照着满头问号的老母亲:这娃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第二周,分离时间延长到半小时。周一,我一出教室门,娃的哭声就从门缝里钻出来……
有一天,我看到Alex老师抱着个大哭不止的娃。她感叹道:“从业十几年来,这是我经历的最艰难的适应期。疫情下的小娃与社会接触太少,今年一下子遇到这么多、这么能哭的娃,之前还从来没出现过。”
两周的适应期对孩子是熟悉新环境的过程,对家长是与老师建立信任的过程。在亲眼见证了老师的爱心、耐心、经验和专业之后,父母才能真正放心地把孩子交付给老师。到了第三周,分离时间延长到一小时,我也不必在教室里陪玩了。
国内的内卷听说已经从幼儿园开始卷起,相比之下,德国幼儿教育更强调让孩子发掘自己的天性。Tao老师的建议是:“父母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仔细观察,耐心交流:孩子对什么感兴趣?Learning by doing,小孩子可以试错,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父母不要阻拦。”
这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洒脱也让我释然许多。小宝贝,不着急,按照你舒服的节奏慢慢来。
对待病毒的态度
幼儿园发现了一个确诊新冠的病例。
病例不在小企鹅班,而且庆幸云朵上周请了病假,更加减少了和感染者“时空伴随”的机会。尽管如此,这也足以令人提心吊胆。我们打电话给老师请假,然而Tao老师特别淡定:“建议尽量不要中断适应期!”德国对于新冠的控制方法表现佛系,即使是直接接触者也不过居家隔离五天,就又活蹦乱跳地回归社会了。我想,新冠大概率会与我们长期共存了。咬咬牙:走,咱们继续上幼儿园!
狂飙突进的第五周
继顺利解锁在幼儿园吃午饭的项目之后,Tao老师宣布了野心勃勃的计划——让娃在幼儿园睡午觉!
我给云朵带上了她喜欢的睡前读物,送去幼儿园后满心忐忑。手边的电话居然一直没响,我心里咚咚咚直打鼓:难道娃真的乖乖睡了?哇咔咔,老师创造了奇迹!
Tao老师点评,“当孩子在幼儿园成功午睡,适应期就结束了。”
撒花!
适应期还带倒退的?
云朵在幼儿园的时间逐渐延长到六七个小时。虽然中间偶有波折,但总体符合事物发展规律: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
两个月转眼即过,Tao老师终于要休假了。休假之前心情大好,Tao老师给其他老师做了一次中文扫盲。26岁的Rachel是小企鹅班最年轻的老师,她告诉我们:“云朵平时哭的时候,Tao 讲故事总是能让她平静下来。我们如果也说几个中文词,她应该会更有安全感。”
感谢各位老师的用心良苦,可……一节中文课根本不够啊……
哭哭闹闹的三天过去,周四一早,小娃发烧了。等到结束疗养,周一回到幼儿园,云朵似乎“顿悟”了。她开始接受德语和英语的环境,Sabrina老师终于松了口气:“上周哭得眼睛都没了,现在能高高兴兴玩一天。”Alex老师也乐呵呵:“搞定最难搞的娃,真的是成就感满满。等到明年,我们肯定会感慨万千:真不敢相信,云朵当时居然哭成了那样儿!”
前后历经两个多月,云朵的适应期可谓一波三折,但在大家的努力下,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如果没有适应期,高敏感和高需求的孩子们如何能够适应幼儿园生活?国内的家长们,你们的孩子是怎么适应新环境的?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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