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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县城为什么可与敦煌齐名?答案就藏在这条路上

广博君 广州博物馆
2024-10-14
 
      说起敦煌,来自大漠黄沙的风仿佛扑面而来。那里是陆上丝绸之路上中华文明与域外文明的交汇点,以开阔胸襟和恢弘气度,吸纳和融汇印度、希腊罗马、波斯等多种外来文明。      如果把目光转向南海之滨,同样有一座文化意义堪比敦煌的县城,以海纳百川的胸怀将多元文明融粹于一体。它,就是合浦,以一座座城址、上万座汉墓、琳琅满目的域外珍宝,书写着汉代海上丝绸之路的传奇。

2000年前,汉武帝在这里画了一个圈


      元鼎六年(前111),汉武帝遣路博德、杨朴带十余万兵马平定南越国,在南越旧地设置九郡,合浦郡就是其中之一,这是合浦建城的开端。据《汉书·地理志》记载,汉武帝派遣官方使团带着黄金和丝绸,从合浦郡的合浦、徐闻两港出发,经马来半岛,前往印度、斯里兰卡等南海诸国,开展政治、经济交流活动。这被认为是官方正式开通的南洋航路和中国最早的“海上丝绸之路”,中国的海上交通和贸易最早可能就出现在这里,而合浦,占据了汉武帝缔造的“海上贸易圈”中当之无愧的C位。

汉代合浦港口想象场景


      据《汉书·地理志》,从合浦出发的具体航线是:合浦、徐闻-至日南郡离开国境-航行五个月至都元国-航行四个月至邑卢没国-航行二十多天至谌离国-步行十多天至夫甘都卢国-航行二个多月至黄支国-至已程不国-航行八个月至皮宗-航行两个月抵达汉朝国境。

      合浦、徐闻的位置无需多说。日南,是汉王朝最南的一个郡,位置大致在今越南中部广平省至富安河一带。都元国,最新的考古成果显示,可能是柬埔寨湄公河下游一带。邑卢没国,有可能在泰国曼谷湾一带;谌离国和夫甘都卢国,则有可能分别位于泰国的克拉地峡两侧;黄支国,通常被认为在印度东南部;皮宗国,有可能在马来西亚的柔佛及新加坡一带;已程不国,多认为在斯里兰卡曼泰一带,汉使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回程的。整个航程下来,去程用时超过十二个月,回程需时十个月,即可返回北部湾沿岸。

汉代海上丝绸之路示意图


汉代丝路看合浦——为什么是合浦? 


      合浦,取义“江河汇集于海之地”,它的名字已经彰显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合浦位于广西北部湾地区,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和常年的不冻港,地处低纬度信风带,具备了航海必需的风向、潮流、港湾等自然条件。史载,越人“习于水斗,便于行舟”,“九疑之南,陆事寡而水事众。于是民人劗发文身,以象鳞虫;短绻不裤,以便涉游;短袂攘卷,以便刺舟”,故而合浦乃至广大沿海地区生活的百越民族,很可能早在先秦时期就掌握了有关近海航行所需的重要知识体系,包括观测星象、造船术、近海航行技术等。

翔鹭纹铜鼓 西汉 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藏

鼓身图案反映了羽人划船的景象

羽人船纹铜鼓 西汉 广州博物馆藏


唐宋以前,因造船技术的制约,航海贸易多以近海的中转贸易为主,合浦居北部湾、越南与中南半岛的转折之处,是汉王朝与南亚、东南亚等地近海航行贸易必经的关要之处。除此以外,合浦还拥有天然的内河航行网络,自南流江上溯,抵达漓江、灵渠至长江流域,这是著名的桂、楚两地相互沟通的湘桂走廊。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合浦出交趾,可以通过蜀交趾道与西南等地密切相连,可见合浦无论向外还是对内,都连通着一个复杂庞大的交往网络。汉王朝敏锐地意识到合浦的重要性,史载合浦县设置“有关”,很可能指的是出入要塞、负责稽查行旅和往来商旅的管理机构,也有人认为合浦关已具有一定的对外征纳税款的功能。 

合浦地理交通形势示意图


 辉煌的海丝贸易,让当时的合浦成为人烟稠密之地,目前推测,合浦地区约有超过1万座汉墓,可以想见汉代合浦社会繁华的景象。

广阔的合浦海丝文化遗址公园,

内有大量未挖掘的封土,下有众多汉墓



有翼神兽、钵生莲花、摩羯佩、波斯陶壶……

海丝顶配尽在合浦


      多年以来的考古资料表明,合浦汉墓的海丝特色文物数量之庞大,品质之精美,独领一时之风骚。无论是汉王朝遣使带去域外作为大额交易货币的金饼,还是作为商品输入的香料、玻璃器、珠饰,还是非贸易商品性质的波斯陶壶,甚至还有描绘佛教海路东传线索的钵生莲花器、三宝佩、摩羯佩,受中亚帕提亚(安息帝国)-巴克特里亚砖石拱顶系统影响的叠涩穹窿顶墓室建筑方式,无不彰显汉代合浦海上丝绸之路上的潮头位置。这些器物、文化和技艺,通过汉王朝与东南亚地区、南亚地区的贸易或与中亚地区、西亚和地中海地区的间接贸易传入中国,学者普遍认可,合浦与海上丝绸之路的研究,是具有世界性意义的课题。


 角轮形环 汉代 合浦出土 

      该器物与我国台湾和华南等地发现的“有角玦状石环”类似,最早可追溯至广东石峡文化,随后逐渐发展成为环南海的典型器形之一,此器应产自今越南南部。

工艺与纹饰非常相近的合浦与泰国珠饰

来自东南亚、南亚等地的玻璃制造术,

融汇楚地、中原自创的合浦玻璃制作技艺

源自海外的琥珀、红玉髓、玛瑙、

玻璃珠等珠饰

马座陶灯、胡人俑座陶灯、陶熏炉 汉代 

合浦汉代文化博物馆藏 

钵生莲花器 汉代 合浦汉代文化博物馆藏

波斯陶壶 汉代 合浦汉代文化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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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涩穹窿顶  汉代  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藏

      叠涩穹窿顶主要见于岭南,其独特的结砌手法与洛阳烧沟等地汉墓“四面合顶”的结砌手法不同,而与中亚帕提亚一巴克特里亚的砖石拱顶系统结构相同。这种影响应是通过海上丝绸之路发生的。


      两汉时期,合浦在海上丝绸之路上的地位不言而喻。不过发展至三国两晋时期,由于政治、地缘、战乱等因素,中原王朝的势力逐渐向东收缩。发展至唐代,随着世界造船和航海技术的进步,改变了船只以往沿海岸线行驶的方式,船只可以不必一定自北部湾沿岸的合浦经过,可以直接穿越南海和印度洋,选择航行广州这一更为便捷的线路。因此广州在唐代跃升为官方通海夷道的起点,号为当时的中国大港。

      广州与合浦作为两千年前南海沿岸贸易中心和交通枢纽,见证了南海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与东西方文化交流互鉴。请继续锁定“岭海同风——广州合浦历史文化联展”,了解更多不为人知的海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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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 | 李明晖     

         美编 | 施靖柔(实习生)

校对 | 邓颖瑜     

审校 | 刘颖颖     

审核 | 朱晓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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